第五十五章 找那種女人
肖恩獨自坐在1830年夏天的一個馬車上，嘴角叼著煙頭，煙灰們都被無情的風吹向馬車身後，它們或許會灑在某個路人的臉上，也可能什麼惡劣的作用也不起，無聊地落在地上。
肖恩在駕車，金色的長發零散、邋遢，可能會有一些姑娘痴迷於他的那張俊臉和頹廢的氣息，可這時候的他並不在意，肖恩正在那兒思索自己這些天的種種行為，然後在他的腦海里一一摘除。
肖恩的血里流淌著無知，傲慢，溫和，冷漠，善良，自私；這是他源於自己人類的二十年以及成為血族的一百八十年所決定的，他既不像那些傳統人類一樣複雜秩序，也不像傳統黑暗生物一樣簡單混亂，當然也不是說他的性格獨特有魅力什麼的，很多像他一樣的生物，半精靈，半龍人，都有類似的脾性。
他只是單純地回味著自己幼稚而快樂的言行，那些和小女孩們在一起的時刻讓他的心都變得年輕太多，他喜歡這樣給自己放個松，可在最近，他還是有些厭倦了，或者只是亡者暫時的情感冷漠，可他還是想找一些刺激的事來調劑生活。
馬車到了下一個小鎮，這些天的旅行讓兩個姑娘很疲勞，她們到達小鎮的旅館里就再也不出門了，熱水澡，睡覺，在房間里聊天。
「嘿，姑娘們，你們就窩在房間里不出去逛逛嗎，這個小鎮其實很有趣。」肖恩敲門進去，兩個姑娘就穿著睡衣在大床上嬉鬧著，翻滾著，打鬧著，露出大片的肌膚。她們看見肖恩立刻驚呼一聲就躲到被窩裡。
「肖恩，我們沒給你開門。」安妮皺著眉毛，她知道艾麗莎不太敢在這時候對抗肖恩。
「我敲門了，而且我猜你們現在很忙，就自己進來了。」肖恩當然不會靠猜，他隔著門就聽到了那些讓人遐想的可愛的聲音，然後迫不及待地敲幾下門，然後就推開門，這扇普通的門當然不會不讓他推開。
「要一起出去逛逛嗎，你們如果只呆在房間里沒準會錯過什麼好玩的事。」肖恩聳了聳肩。
「哦，謝謝，從窗口我們也能看見很多。」安妮拒絕到。可是沒想到肖恩什麼都沒說，只是留下一句；「晚餐我讓侍應送到房間里吧，不用等我了，我要出去逛逛。」然後就出門了。
「這很奇怪。」艾麗莎躲在被子里說道，「肖恩他應該…」；「應該繼續耍一會無賴，然後才走。」安妮趴在床上，兩隻腿翹起來晃了一會，「我知道了！」這時候艾麗莎拍了一下床單，然後她湊到安妮的腦袋那兒，靠著耳朵嘀咕起來，安妮一臉的不可思議，「你是說，他是故意擺脫我們倆個去….」
「找那種女人！」艾麗莎一臉地肯定，她們兩當然不是什麼無知少女，對於**這種古老的又是與自己性別相關的職業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安妮在書中看到的是**專門為那些有這方面需求的男人服務，然後以那種男人對比一下肖恩，恩，饑渴程度很像，「該死的，骯髒！」
肖恩去找**了嗎，當然不是，他就算去找**也會先在賓館里吃晚飯，不然他一定會把**帶回賓館，咳咳，先不討論肖恩先生的**習慣，話題轉回肖恩此次的目的上。
他是在探索自己的下一個目標，繼白圖格里高之後的下一個巫師塔。
要知道，在自由年代以前，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智慧都掌握在巫師的手裡，他們同時又對於權勢漠不關心，所以，幾乎大路上所有的國家都歡迎巫師們在自己的領土上選一個小小的地方暫時定居，思考一些遊歷時的感悟或者只是從繁雜的學術中放鬆一會，君主們希望獲得水銀議會的友誼，地方貴族們喜歡巫師們睿智而又富有風度的優雅氣質，於是，這群學者將自己的房子建得整個大陸都是，唯一可以與這種現象並列的沒準就只有教會的傳道所了。
另一方面，巫師們很富有，所以當他們移居的時候只會帶著自己看得上眼的物件，可評定這種物品的權利在誰手上，在巫師塔的主人手上，如果塔的主人是一群的傳奇巫師，那麼在被丟棄的塔里發現一些傳奇巫師看不上眼的『低階物品』並據為己有不是很令人興奮的嗎？
於是這種另類的淘金運動在二三十年後興起，也著實讓不少投機者發了一筆小財。而遠在天空的巫師之城裡，那些原主人們在下午茶聚會上也多了不少關於自己垃圾堆的小笑話。富有如他們可不在乎那些小玩意的歸屬，或許連看一眼都沒興趣的東西反而能博得自己一笑，這個額外作用大概也成了促使那些高階巫師搬家的時候留下那麼多東西在塔里的誘因。那群惡趣味的傢伙或許真把這種行為當成一種消遣遊戲了。就像獅子吃飽了扔出幾根帶肉的骨頭然後看一群豺狗打架取樂。
總之，肖恩一直以來的印象里，探索巫師丟棄的遺迹都是風險很低但獲利豐厚的，可惜他不是那種過目不忘的天才，否則光是一份古代巫師遺迹目錄什麼的東西就夠他少奮鬥個幾百年了。
——
肖恩恨死自己殘廢般的記憶力了，真的。
當他依照以往的回憶趕著馬車離開這個不知名的小鎮子，在不遠的一處茂密樹林所依託的山壁間找到這處廢棄的大型巫師塔，並進到裡面的時候，他捂住了自己臉，心裡一瞬間湧出很多片段，都是關於後來這處遺迹的考察資料，不是很清晰，原本這裡該是他所認識的某位巫師的旅行暫居地，很多遺留的魔法道具，但眼前的一切足夠讓他明白。
自己被擺了一道，那些資料里就沒幾個單詞是真的，巫師的小把戲，用灰匣子掩蓋掉黑匣子，該死，虧他以為自己看透那群虛偽的傢伙呢。
這處大型遺迹根本就不是後來那些文章里所說的「廢棄的」，準確的說，這一刻，這裡是一處正在使用中的巫師塔，只是他的主人因為不知名的理由死了，但水銀議會顯然還不知道這事；雖然他當時進來的時候只遇到了很少的法陣阻攔，也被自己一一破解，虧他還以為是遺迹本身廢棄太久所導致的，這時候轉念一想，這座塔的主人一直在裡面，巫師塔的防禦機制當然用不著全開了。
這座塔很大，完全是傳奇階的規格，這也是肖恩能記住這裡的原因，他觀察著地上巫師的屍體，穿著的袍子華麗精緻，透著不一般的波動，好吧，他不太會鑒賞那些沒被拍照片的東西，很厲害不會錯了。而它這時候包裹著一具骷髏，躺在離塔門不遠的地方。
肖恩越過骷髏，走向裡面，這個巫師塔絕對有著不一般的作用，首先它的內部空間規劃的極為奇怪，它沒有如同傳統巫師塔一樣分層，分開生活，研究區域，肖恩所見到的，整個內部空間只有一層，從屋頂到地面，只有一層。
肖恩自己後來的記憶要麼實在太殘廢記錯了，要麼這裡被改動過以掩蓋如今的樣子。肖恩有點不太敢確定，於是繼續向前走去，走到它中央的地板上，這個塔是雕琢在一個山壁里而不是在地面上重新建造，那麼一定是出於隱蔽的原因，而門口的防禦這麼弱，肖恩回頭看向那句匍匐著的骷髏，從這裡到百米外的門口「你死前解掉了那些法陣，你想出去？」
這裡面不知道積蓄了多少年的灰塵，除塵的法陣可以確定壞了，肖恩看了一眼身前那些堆在一起的不知道是大型設備還是其他玩意的東西，還是決定小心一些，如果是廢棄的地方那他隨便逛，可是連主人都在自己面前撲街，自己還往裡面走，真是對倒在那的傳奇殘骸不尊敬啊。
於是肖恩踏著燕麥粥上泡芙一樣厚的灰塵走回那裡，一把扯下那件華麗的外袍，倒出那堆骨頭渣子，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原來巫師們在法袍下面真空的傳聞不是假的，真是變態的傢伙。」
肖恩蹲在身體，在灰塵里扒拉著，「沒有寶石戒指，沒有手鐲，沒有法杖，沒有吊墜項鏈，也沒有耳環，這個巫師不是女性，那一定正在進行某項實驗，摘除了身上礙事的東西，可一位傳奇巫師秘密研究東西的時候死了，肖恩感覺自己的後背開始沁出冷汗。
他撈起巫師的頭骨，原先的骸骨是側躺著，頭骨左面向上，右面埋在灰里，這時候肖恩從正面看見，巫師的頭骨上雙眼的位置呈開放性的開裂，「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從他的雙眼那兒攻擊中他，並且，殺死他！」肖恩甩手就扔下骨頭，驚呼一聲，向門口跑去，可有個東西更快，一發白色光束擊中了大門旁邊的牆壁，在岩石上轟開一個大的缺口，那個角度略有偏差，可是離肖恩僅有一個步距，沒有被轟成碎肉或者高溫氣化，肖恩立刻改變角度，向右手邊逃跑，然後一發發白色光束追著他在那些岩石上打出缺口，還好角度越來越偏，除了打出碎裂的岩石，肖恩毫髮無傷。
很快，肖恩就發現了問題，那種平射火炮一樣的東西停下了，他向塔裡面看去，到處是激起的灰塵，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見，即使他有血族固有的夜視能力，但他在沙塵暴里的視力和一般人類也沒什麼區別，他只能試著，再次向門口走去，這一次他正對著光束來的方向，如同螃蟹一樣側著走動，慢慢的，慢慢的。
然後，當他跨過一個地方，他看見灰塵中突然就亮起一對白色的燈樣物體，在距自己幾十米遠五六米高的地方，那堆白燈先是如同眼睛一樣看向他，然後瞬間一束白光緊接著到來。「但願這傢伙的準頭一如既往的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