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通常來說
通常來說，莫多的錯誤就好像是他端著洋蔥餡餅去請一個討厭洋蔥也討厭餡餅的人品嘗，而這個被請的傢伙極度不耐煩且小心眼，然後這個人理所當然地產生拒絕的想法，可是故事的糾結之處就在於這個討厭的傢伙覺得自己被請吃洋蔥餡餅是一種莫大的侮辱與諷刺，很過激地掏出槍朝著莫多的臉開了一槍。
從這一刻開始。
通常來說，犯下錯誤的就換成是肖恩了，肖恩不應該為了一個蹩腳的玩笑就在其他朋友面前搞出那樣的事情，或許在扣動扳機之前的那一瞬間肖恩的腦子裡有過猶豫的想法，當然不是因為莫多的實力強大什麼的，也不是擔心會驚嚇到歐非娜進而影響到自己的形象什麼的，他並不很在乎這些，他的猶豫只是一種介於瘋狂與失去理智之間的恍惚罷了，是徹底變成一個無視那些眼神的瘋子，還是只是個別人眼中的小丑，毫無堅持？
肖恩堅持地握著槍托，冰冷的準星對著莫多隨時整備再次開槍，這時候的他就像一個被吐口水就拔出匕首的小混混，嘴裡嚷嚷著髒話，面子什麼的，唯一不同的是肖恩是在心裡叫嚷，混混抱怨在嘴上。
莫多看著身邊的女士們，這一次他出現在這裡是有著自己的目的的，如同肖恩所說，每一個能正大光明地行走著的傳奇之側的強者都在加爾哈德盟約的束縛之下，他們被要求遵守嚴苛地禁令以規範自己的不正當行為，理由當然是為了保護所有低於這個境界的弱勢者，這個世界的人們經歷了無法計數的惡劣災難，毀滅級的戰亂，顛簸的命運之船從不安靜於是所有在這些厄運里逃開的生靈就格外渴求一種安寧的延續，保護共有的後代。那些想出束縛自己的傳奇是怎麼想的莫多不了解，可只要他不想自己變成大名鼎鼎的逃命者摩斯那樣那麼還是保有這種有限的自由的好。
莫多根本不再對先前的玩笑做解釋，面前的傢伙就是一個聽不進話的瘋子，自己被轟了一槍可在旁觀者看來肖恩好像比自己還要憤怒，「要是遇到你的長輩，我會把你的死狀告訴他，在這之前，我得解釋一句，我和摩斯沒有任何關係，雖然傳奇的名字就那麼一些，可我還是和那樣的傢伙劃開界線。」莫多從下車開始就在回想先前的言行，不是自己的錯，都是這個該死的小子。
「你們怎麼回事….啊！」歐非娜剛開口準備說些什麼，肖恩轉手一槍打在她的腳邊，激起的灰塵落在她的裙子上，年輕並且美麗的姑娘在往常的生活里一直受到周圍善意的圍繞，幾乎從沒有人這樣赤裸裸地粗魯對待過她，肖恩一直是第一個，第一個就她的男人，第一個吻她的男人，那是強吻。現在，第一個對她開槍威脅的也是了。
「我懶得和別人解釋我既往的惡劣性格或是現在心裡的憤怒，所以不要說話站在一旁，請你，美麗的小姐。」肖恩生硬地說著這些，目光並沒有轉過去看著歐非娜，好像自己並沒有獻過殷勤，或者根本就不認識她。而在歐非娜那兒，肖恩的形象已經開始漸漸，變得讓她厭惡，肖恩就像個喜歡耍酷的英俊小子，這樣的類型是那些無知的小姑娘的最愛可卻是歐非娜很不喜歡的，而肖恩的輕浮，無禮的粗魯這些都讓她皺眉。
於是她就那麼皺著好看的眉毛走到一旁，真的不再理會了，現在發生的這些真的和她沒有關係，矛盾不是她所引起的，她也不熟悉莫多和肖恩，他們都是在這些天突然出現的滿身神秘的氣味，有過一些接觸的肖恩都已經無視自己，那才見過幾次的莫多？歐非娜看向自己的姑姑。
阿薩是個外貌才二十多歲的女人，衣著和舉止卻已經處處透露出婦人的成熟與韻味，與歐非娜姐妹相似的金髮，眉眼，此刻她就站在那兒，一身黑色的裙裝，摟著自己唯一的兒子，芬奇抬起頭仰視自己母親，阿薩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不同，心裡卻充斥著怒火，阿薩·埃爾是帝國的皇族，他的丈夫也是鄰國的一位有著高尚品格的貴族，肖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在那兒一副放蕩的壞樣子很讓這位女士反感，而且後來莫名其妙的那一槍則讓她感到心驚，她和她年幼的兒子此刻就坐在車子里，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發生什麼意外的話會有什麼悲慘的事情落在她的身上，雖然她的身旁有著一位神秘的人物隨行，可是，真實的情況是，這幾位傳奇並不是她的隨從，他們是一個以莫多為首的團隊，而阿薩此行回國的目的則是他們所儘力爭取的，這才是阿薩德身邊有著這些人的緣由，她也從未把莫多這些人當作自己的力量，這無疑更讓她這樣一個不比普通人更好的母親在先前的事故里更擔心害怕。
總之，阿薩不準備阻止這兩個人，莫多或許會足夠紳士到聽取她的意見，可為什麼，教訓一下這個無禮的小子不好嗎？想到這阿薩更是什麼話都不說了。
「看來一切都很正常，你終於在死亡的強大壓力下變得瘋狂而莽撞，只是一點小小的口角就發生一場生死衝突還真符合你以往糟糕的個性啊，對了，你先前的遺囑要我再念一遍給你確認一下嗎，第一條，我的歸屬權屬於……」牧羊人在那兒叨叨地煩人，讓肖恩有些分心，這個一直被肖恩看作下屬或奴僕的傢伙可能是最希望肖恩死掉好換主人的了。
就在肖恩想著牧羊人的時候，莫多透過白假面的眼睛那兒看出了一些問題然後果斷出手，他先是在周圍施放一層透明的結界來隔絕那些本就不多的行人的眼光然後就是一個火球，這個傳奇可能是一個戰鬥巫師，快速的施法動作有些耍帥的嫌疑也可能是莫多真的憤怒了，因為他施法時的念咒很繁瑣複雜，這是巫師投入戰鬥時的標誌動作，在嘴裡念咒隔絕外界的聲音來獲得心靈的澄凈視界。
法則的線條浮現在空間里四處分散，肖恩被包繞著，他抬起大槍連發，眼睛無法捕捉的子彈從槍口發出下一瞬間出現在莫多身邊的無形護盾上，肖恩根本沒發現莫多是何時發出的護盾，然後他皺著眉頭，白假面耀眼起來，一發不一樣的聖白色的子彈在空中劃出軌跡，危險的氣息連邊上什麼也不知道的安娜都感覺到了。
莫多凝視著這發子彈，眼神專註，似乎在積蓄什麼，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這裡，突然爆發的衝突確實有不小的吸引力，可是，與此同時，路旁一道陌生的人影竄了出來，殺氣四溢地沖向－－－阿薩。
在第一天進城的時候肖恩共在車隊里看到七個疑似傳奇的人物，這讓他感受到了很不一樣的氣氛，聖戰之後很少有過傳奇聚集的情況，後來見到了隱藏的莫多，一個沒什麼架子偏偏自我感覺十分之好的傢伙更加使肖恩迷惑，這一刻，這個衝出來的殺手讓肖恩滿意了，阿薩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真是治安混亂的年代，效率低下的衛兵把什麼人都放進城裡，沒有安檢沒有證件…」肖恩將大槍插回腰間看著莫多轉身迎上刺客的襲擊，那個刺客的外形只是個棕黑色衣服的男人，手上拿著一把匕首，阿薩一路上要麼是在車上要麼是在酒店或者其他私人場所，今天因為肖恩才在大街上露面，並且肖恩還吸引了阿薩近乎所有護衛的眼睛，而那位刺客就是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貼到離阿薩很近的地方刺殺，可是他還是被莫多擋住了。
莫多固然一副憤怒的樣子，但那位刺客的運氣還是太差，他幾乎一個照面就被莫多捏在手裡，肖恩清晰地看到莫多捏著刺客脖子的手上波動著不明的紋理，而那個刺客的臉，肖恩毫不在意，「垃圾一樣，蹩腳的計劃，挑了什麼樣的時機啊，捏著匕首就衝過來，你以為刺殺是什麼？」肖恩在言語上鄙視這些不動腦子的廢物，似乎忘記了他的主要敵人是莫多。
而他的話音剛落下，很緊湊的節奏中，先前站在一邊的七個傳奇中衝出了兩個，分別是一個男人還有另一個男人，「哈哈，不錯的計劃。」看到這一幕肖恩又開口大笑起來，因為那兩個人的目標還是阿薩以及阿薩懷裡那個肖恩不知道名字的小鬼，內奸計劃，經典的犯罪哲學。
莫多卻好似早就料到一樣一下就將手裡的垃圾拋到阿薩的身前擋住一個刺客，而另一個，只見肖恩伸手迅速拔出大槍，說話的同時一發白色的比先前還要刺目的子彈滑出槍膛激射向那個「另一個男人」。二者雖然奮力突進，可被這麼一擋，無法第一時間抓住弱小的人質，莫多還有其餘的五個傳奇早就衝上來，而阿薩摟著芬奇也退到他們隱隱圍成的圈子裡，女士對於眼前的變故有些驚愕可還是竭力保護著自己的孩子，莫多一個人走向那兩個「叛徒」。
兩個新的刺客只能無奈地停下了腳步一齊面對莫多，阿薩，還有停在那裡摸著槍托的戴白色面具的傢伙，「你早就發現了，對吧。」第一個人對著莫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