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苦日子
「只是有些了解而已，我可買不起，那太貴了。」肖恩自嘲地假笑，斯溫則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的眼睛，對於一個穿著優雅的中年男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肖恩表示承受不住，連忙對斯溫說到：「還沒有問詢您的稱呼，真是失禮了。」
「斯溫·喬凡尼，伯爵，高級機械煉金師，你可以稱呼我的名字。」斯溫拉開車門走下來，出示了自己的家族相關印記和證明給肖恩，肖恩一一核對，斯溫看著他檢查文書時的那些細節點了點頭，這個小男爵還是有點見識的；「對了，你該知道，我是家族派來核對你信里所說的重要事務的，我得解釋一下，並不是家族不信任你，只是前些日子，有個小子也報上了什麼上古巫師手札，最後成了一本爛俗話本，鬧了很大的笑話，所以這次讓我先來確認一下。」斯溫整理了一下外套，讓他腰間的那把大槍露出一角，「如果肯定的話，家族一定對你有很高的嘉獎，放心。」他沒提如果那樣很重要的煉金產物是個徹頭徹尾的戲弄那會有什麼後果，不過可以注意到他的右手食指在不停地划著槍柄上的花紋。
肖恩駐足在原地，一臉震驚，斯溫看到這個情況心裡開始嘆息，浪費的時間要摺合成幾顆子彈呢，然後他聽到這個小男爵顫抖著說：「家族還要給我嘉獎？」斯溫氣的：「我說了，真的才會有！」
接下來，斯溫大師被這個鄉巴佬男爵帶領著進到一間很樸素的客廳里，他實在不想用什麼太過不雅的詞來形容這間本該代表著貴族體面的客廳，他看了看四周，一些不值錢的畫的也不太好的油畫，壁爐上懸挂著的小裝飾品，幾個小沙發圍著一個木質圓桌，沒有多餘的了，他撿了一個乾淨些的沙發坐下，硬皮革的坐墊沒有罩上細羊毛織的套子，讓他那剛離開小熊皮車墊的臀部有些不適，可他還是表現出一副親和的做派，小地方，不要要求太高，然後他看見肖恩拿了一個托盤過來，連僕人都雇不起嗎，小地方，窮些，不要要求太高，肖恩將托盤放在了他面前的圓桌上，托盤上是一個有些年頭的陶瓷茶壺和兩個配套的杯子，這個茶壺可能是斯溫進來后所看見的最值錢的東西了，肖恩則彎腰端起茶壺將茶壺裡的液體倒到他面前的那個杯子里，那種液體斯溫很熟悉，是血液，不是動物的而是人類的血液，斯溫立馬站了起來：「該死的，你傻了嗎，埃爾反對血族飲用人類血液！」
然後他聽見肖恩笑了起來：「哈哈，我的伯爵大人，這個可不是人血，您嘗一下就知道了，這杯東西就是我要交給家族的重要的煉金產物。」「煉金產物？」斯溫突然想起了一項血族內部一直在進行的研究，「合成血液？」肖恩看著面上一片震驚的斯溫大師，「是的，其實合成血液還是很容易製作的，我早期嘗試過用動物血液來作為原材料製作可是一直在失敗，後來我嘗試了魔獸的也失敗了，鑒於其他智慧生物的血液難以獲取這一點我改變了研究思路，最後，我發現了利用植物煉製藥劑的方法才取得了突破的進展，例如這一杯我保留了血液原本的口味，事實上我還可以將它的味道完全改變，您也是煉金師，也可以理解這一點.……」肖恩在那兒不拉不拉地編造著他坎坷的研究歷程，斯溫則定定地看著面前的杯子，「很重要的發現，植物藥劑的思路？」他端起杯子，來之前的路上他也曾思考過此行成功的可能，本著煉金師的嚴謹他分析過肖恩胡鬧的概率，然後推斷如果他沒有吹牛那麼那件重要的煉金成果會是什麼或者和什麼有關，也許會是現在的主流研究機械煉金方面的，也許會是古代巫師造物的重現，可他完全沒想過會是合成血液，在盟約之後的那個世紀曾有很多的血族研究過合成血液，然後一一失敗，最終全部放棄，如同其他徹底失敗的研究一樣之後再沒有人提起過。也就是說最近的可以查閱的資料都是兩百多年前的東西，而合成血液這個詞都有近百年沒有聽到過了，突然在一個叫曼多斯的小地方看見一杯被稱作合成血液的東西實在是太讓斯溫震撼了。斯溫看著眼前的杯子，雖然外表和液血幾乎一樣，但氣味上還是有區別的，他小心地抿了一口，是血液，可是口感？「那是草莓味的，我專門為我的女兒準備的。」
斯溫點了點頭，「我感覺到了這杯血液被我的身體吸收了，真的就像是藥劑，而且目前來說沒有危害，不介意的話我想要借用你的煉金實驗室親自驗證它的配方。」「我的榮幸。」肖恩乖乖的帶路，將這位伯爵帶入自己的圈套里，他最近可一直把客廳里的稍微值點錢的東西給藏起來，就為了營造一種窮困的氛圍，不過還要加把勁啊，不能鬆懈。
肖恩帶著斯溫大師走到二樓書房裡的一張桌子前停下來時，斯溫還在觀察四周，」怎麼了？」「到了，這就是我平常進行試驗的地方。」斯溫無語了，他看著面前的桌子，一個小煉成陣，幾個玻璃杯子里裝著些原料，然後一個本子，然後，沒了，「這就是你研製出合成血液的地方？」斯溫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被顛覆了，專門的實驗室，放置各種材料的架子，儀器的架子，處理廢料的保存銷毀裝置，我雖然不煉製藥劑可我知道連藥劑的最起碼會有保護自己的口罩以及防護服吧，就算你是血族，可那點錢你也省？這麼窮的貴族真的和他一樣是個煉金師？我開著跑車住豪宅，你呆在破屋子裡帶小孩，這是為什麼？
「我記得煉金師每個月會收到家族的補貼，不會讓你連一些基礎儀器都買不起的。」斯溫斟酌地問道，「是的，但我只是初級煉金師，補貼有限，且我說過我有一個女兒，她還很小，吶，您看，」肖恩指著書房裡的那幅油畫，斯溫看著上面的小蘿莉感慨地點頭，「是啊，小孩都不容易養。」「加上前段時間研究進展到關鍵地方，我又加大了投入，就賣掉了一些和這次試驗無關的儀器設備。」斯溫聽著肖恩的解釋（忽悠）連連點頭，「很不容易，回去后這些我一定和家族說起這些，我相信家族會給你一個該有的獎勵，不會讓你的辛苦付出得不到該有的報償。」
然後斯溫在那個被肖恩摧殘過的小檯子上展現了一位高階煉金師的紮實功底，雖然不是魔葯煉成方面的煉金師但斯溫還是一次就煉成了合成血液，並進行了一系列的檢驗性操作，肖恩都不知道那個古老的破檯子居然能做這麼多事，果然菜鳥和大師就是有差距。當斯溫耗費了幾個小時后得出這種合成血液完全能夠代替真的血液供給血族所需要的一切后，斯溫握著那瓶紅色合成血液的手都有些顫抖，「喝了這麼些年的兔子血，不堪回首的往事終於馬上就要結束了嗎。」
「好了，肖恩先生，不得不說，家族裡總有各種各樣的人才，比如肖恩先生你就是一個很有天分的煉金師，這種合成血液真的很不錯。」斯溫好一會才恢復平靜，「感謝您的誇獎，斯溫先生。」肖恩也舒了一口氣，接下來就要上肉戲了吧，「它對家族很重要，我就不拐彎子了，我們都是煉金師，雖然專精不同，但都知道一樣新的煉金成果它的價值，家族從不愚弄欺騙自己人，這項發明至少可以讓你過上我現在所享受的生活甚至有些更好，要知道我花了三百多年才晉陞的伯爵和高級煉金專精。」斯溫調笑了一句，「幸運女神的偶然注視而已。」肖恩的臉有些僵，這還不繞彎子，你倒是估個確實的價啊，斯溫則把這表情當成欣喜若狂控制不住臉了，他先是咳嗽了一下，拉了一下禮服領口的領結才繼續到：「接下來我會通過我帶來的魔導器將一份配方圖紙發回家族，一切為了穩妥，我還會帶著另一份配方，樣品以及相關材料連夜趕回家族。」斯溫收起桌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一刻不停地走出肖恩的書房，他會說他不想在這個地方過夜，是因為他認為這麼窮的小男爵領估計連像樣的客房都沒有嗎？肖恩完全理解，這正是他今晚努力想達到的，裝了這麼久的窮不久是想快點要錢嗎？
斯溫提著一個箱子，箱子里裝著他此行的目的，走向他的車子，邊走邊說：「肖恩，你這次的成果一定會得到家族的重視，到時候除了一些必不可少的獎勵外，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要知道，家族從不對有貢獻的血裔吝嗇。」肖恩笑了一下，繼續演：「我都不知道會有什麼獎勵，大人能解釋一下嗎？」斯溫則很自然：「家族每月的補貼提高，最少是你現在的十倍吧，一些貴重的物品，還有其他的看情況吧，你真的沒什麼想要的嗎？」
肖恩有些不好意思，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我想要，一大筆錢。」斯溫沒有驚奇，他眉頭微皺，空著的手用力拍了拍肖恩的肩膀，寬慰他：「你很不容易，我理解，不用不好意思，儘管說，你需要多少？」肖恩終於等到這一刻了，趕忙賣力地繼續編：「為了這項研究，我賣掉了不少東西，得再買一份新的，還有我有了一個新的構想，需要一些錢，大概要三萬……」「三萬金普頓？雖然我認為你是個老實本分的好後輩，可我還是得說，你該多為自己的孩子考慮，她還小，不該和你一起過這種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