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八十四 露馬腳
一頓飯下來,沈之悅聽了很多關於蔣家和江家的陳年舊事,也終於明白了江承楓為何那般排斥蔣家的人。
“是江大哥讓您告訴我這些的嗎?”
周媽笑著點頭,“這並非什麽光彩的事情,若非少帥首肯,老奴哪敢跟外人說起,少帥讓老奴告訴你這些,便是認定了你是他的家人,也是想讓你明白,自打夫人過世,蔣家便再無他的親人,也就更沒有什麽親情可言了,你不要覺得是你的出現才使得他與蔣家反目而心存愧疚,還有就是……”
她慈愛地看著沈之悅,笑容愈發和煦,“你跟夫人很像,都經曆了很多苦難,夫人遇到了大帥,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老奴看得出來,少帥對少夫人你很上心,你們在一起也一定會很幸福的。”
“我和少帥……”沈之悅心裏泛起陣陣苦澀,江大哥真的很好,可是她沒有這個福分與他相守到白頭。
見她遲疑,周媽不解,“怎麽?你不喜歡少帥嗎?”
“不是的……”沈之悅趕忙否認,“是我配不上他……”
“你這傻孩子。”聽她如此說,周媽眉頭舒展開來,不以為然道,“當初夫人也覺得自己配不上大帥,而且蔣家為了阻撓她嫁給大帥可是使勁了手段,最後他們還不是在一起了嗎?感情的事哪有配不配的上一說,隻要兩情相悅,什麽都不是問題,再說了,江家雖然家世顯赫,但並無門第之見,而且江家的老夫人留過洋,心胸和眼界都很寬廣,身為皇親貴族,卻絲毫沒有皇室的架子,真正的以德服人,深受江府上下的尊敬,隻要你心思純良,真心待少帥好,老夫人一定會喜歡你的,有她給你做主,再加上少帥的寵愛,哪個還敢欺負你。”
“婆婆……”
沈之悅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終於明白了,江大哥這是特意找來這老婆婆做說客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她根本不怕任何人的刁難和算計,她怕的隻是那短暫的幸福之後的死別。
“好了,說了這麽久的話,少夫人也該累了,去房裏歇息一下吧,也順便想想老奴剛剛說的話,希望少帥回來的時候,老奴這聲‘少夫人’叫的能夠名副其實。”
沈之悅臉不由一紅,“江大哥倒是什麽都跟您說了。”
“那是。”周媽笑得好不得意,“不然老奴怎麽能清楚少夫人的喜好,做出這麽合你口味的飯菜呢?”
紅蕎也跟著笑了起來,幫周媽一起收拾餐桌。
沈之悅被她們打趣的坐不住了,便起身回了臥室午睡。
興許是最近確實太累了,沈之悅整整睡了一個下午,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頭依舊昏昏沉沉的,她抬手輕揉了下眉心,恍惚間聽見外麵似乎有人在爭執。
“什麽事?”她出聲問道。
“小姐……”關桐不顧紅蕎的阻攔,推門而入,神色慌張道,“少帥出事了……”
“小桐……”紅蕎急忙喝止她,卻還是來不及了。
“你說什麽?”沈之悅瞬間清醒,震驚地問,“江大哥怎麽了?”
“小姐,你別聽小桐胡說,她也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消息,少帥怎麽可能有事……”
“你住嘴!讓她說。”沈之悅目光定定地望著關桐,眼神冰冷的駭人。
關桐無視紅蕎的眼色,一五一十地跟沈之悅說道:“我剛剛聽府中的下人說起,少帥今早乘坐的那艘輪船被人暗中做了手腳,床艙裏藏有炸藥,剛駛出碼頭就引爆了,船上的人無一幸免,屍體現在還在打撈中……”
“不會的……”沈之悅隻覺腦子裏有如五雷轟頂一般亂哄哄的,她已經無暇多想,不管不顧地就衝出了臥室。
“小姐……”紅蕎瞪了關桐一眼,緊跟著沈之悅跑了出去。
隻是她們還沒有出院門,便被聞訊趕來的江陵攔了下來,“夫人這是要去哪裏?”
沈之悅仿若已經喪失了理智,她拉住江陵的手,顫聲問道:“江大哥呢?他是不是出事了?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出事了?”
“夫人……”江陵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不冷靜的沈之悅,他按住她的肩膀,沉聲道,“少帥沒事。”
說罷,他淩厲的目光掃過她身後的兩人,最後落在了關桐身上,“把她給我拿下!”
“憑什麽抓我?”關桐本能地反抗,她身手很好,那兩個上前抓她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江陵鬆開沈之悅,親自動手製服了一臉不忿的關桐,“為什麽抓你?”他冷笑,完全不似往日的平易近人,一字一頓無比冷酷地說,“少帥說府裏的奸細很可能就在夫人的身邊,果不其然,你隱藏的還真是夠深的,若非我有意試探,還真就抓不到你的把柄了。”
“什麽奸細,你說什麽?我聽不懂!”關桐怒道,奈何她整個人被江陵鉗製住,不然非得一拳打在他臉上不可。
“聽不懂?待會兒我自會讓你老老實實把什麽都交代清楚!”他毫不留情地將她丟給兩個手下,“押下去!”
“等等。”沈之悅冷眼看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心情稍稍平複下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少帥並未走水路,夫人是關心則亂,這丫頭就是利用這一點想要誆你出府,跟人裏應外合,謀害你。”
“你胡說!我是小姐的保鏢,怎麽可能害小姐?”關桐辯解道,她一張俏臉氣的通紅,看著不似作假,但也不排除是她演技高超。
“不會嗎?”江陵冷嗤一聲,“那上次竹樓的事你又作何解釋?身為韓彬親手調教出來的學員,居然能被人下藥,究竟是你大意,還是故意為之?你與秦冰一直不對盤,從見麵伊始就各種看不順眼,現在看來,怕是在急於撇清關係,避嫌的吧。”
“我……”
關桐氣急,卻又不知要如何解釋,她本就不善言辭,江陵又如此咄咄逼人,讓她一時結巴的說不出話來,她望向沈之悅,希望她能替她說句話,然而後者卻隻是冷眼旁觀,沒有開口替她申辯的意思,她心裏一寒,連主子都在懷疑她,她解釋還有人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