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丈夫能伸能縮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出了城，阿允搭了一個老伯的牛車，晃晃悠悠地走著，見城外藍天白雲，青山綠水心情格外暢快，唱了一路的歌。「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出了宮，玲瓏稱呼阿允為公子。「沇州！」阿允仰身躺在牛車上的茅草上，嘴裡叼這根草，全身放鬆。「公子……城裡酒館老闆都說了，外面亂的很，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玲瓏搖著阿允的腿，怯怯的說。阿允吐了嘴裡的茅草，一臉的無所畏懼，「就因為亂，所以才要專門出來看看！」「可是……」玲瓏總覺得不妥，卻又不知道怎麼說。這時一直趕著車的老伯說話了，「小兄弟啊，看你衣著打扮倒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你不知道，如今世道亂，有個三長兩短的都不稀奇！老伯勸你啊，還是早點回去吧！」阿允不以為然，「老伯，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嗎？再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唉，到底還是年輕人吶！」老伯無奈的搖搖頭，揮著鞭子繼續趕車。


  趕了一天的路，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沇州城外。趕車老伯是不進城的，在路口就把阿允放下了，「小兄弟，過了這個路口往前走就是城門了，我就不送了，天黑了就進不去了，你們要當心點！」「謝謝大伯！您慢走！」阿允笑著跟大伯告了別，牽著玲瓏向城門走去。


  過了路口，人漸漸多了起來，多是些販夫走卒或衣衫襤褸的乞丐！到了城門口，人就更多了，城牆邊躺的，角落裡蹲的，坐的，老弱病殘都有，甚至還有抱著小孩兒的婦女。眼看天就要黑了，阿允也沒多想抬腳就要進城，卻被守城官兵攔住了。那兩個官兵將手裡的長槍往阿允面前一指，橫聲道，「什麼人，有沒有通關文牒？」「什麼通關文牒？」阿允不解。「沒文牒進什麼城，去去去，一邊兒去！」說著將阿允粗魯的推開，阿允一個踉蹌，站都站不穩，幸虧有玲瓏扶著才沒摔倒。


  阿允當了太后以後，哪裡還受過這樣的氣，叉腰斥道「你們還講不講理，沒文牒怎麼就不能進城了？」「哪那麼多廢話，大爺說不能就是不能！」「你……」阿允氣急，還想說什麼卻被玲瓏拉到一邊兒，「公子，不要再說了，我們想別的辦法！」「讓開，都給本公子讓開！」這時一個人騎著馬，甩著馬鞭子橫衝直撞的飛奔過來，路人都躲閃不急，馬從阿允面前飛奔而過，馬蹄揚起灰塵撲了阿允一臉。


  守城的官兵卻一臉巴結討好，點頭哈腰馬的讓他進了城。「呸呸……憑什麼他可以進城，騎馬了不起啊！」阿允吐著土，憤憤不平。「這位小兄弟是外地來的吧！那是太守的小兒子，囂張跋扈慣了，像他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小兄弟就別不平了！」說話的是一個大鬍子。「那怎麼行？哪還有王法！」阿允一臉正氣，那大鬍子聽了卻苦笑道，「王法？哪裡有什麼王法，這裡當官的就是王法，還不是他們說怎樣就怎樣，你看那個女的，抱孩子的那個」說著指著那個女人，「一個當官的看上她家的地要蓋個別院，她男人被抓走了，她也被趕出來了，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那大鬍子一臉的無奈。


  阿允聽了簡直義憤填膺，擼著袖子就往上沖，「不讓我進，我今兒非要進！」玲瓏反應不及，拉也拉不住，只能頭皮一硬，跟著衝上去。「又是你！你要幹什麼？」守城官兵見阿允氣勢洶洶而來，端著長槍喝道。只見阿允衝上前來，一把抓住官兵的手，然後咧開滿口白牙，笑的一臉諂媚，「嘿嘿，大哥，小弟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您多多包涵！通關文碟我給弄丟了您通融通融！」


  那官兵見阿允往自己手裡塞了一包銀子，掂量掂量，還挺重，眼珠子都亮了，清了清嗓子到，「即是如此，那本爺就通融通融，你快進去吧！」「謝謝兩位爺！謝謝！」，阿允一臉狗腿樣，看的玲瓏下巴都掉了，不過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公子，你就這樣進啊！別忘了你可是……」「出門在外，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嘛！大丈夫能伸能縮，韓信都能受胯下之辱，我這算什麼？」阿允一臉的無所謂。


  「噗嗤」，玲瓏笑了，說，「公子，怎麼你說的大丈夫和烏龜一樣！」阿允滿臉黑線，「額，是能屈能伸，嘿嘿，我這是幽默，幽默，你懂不懂！」玲瓏點著頭，又認真說道，「哦，知道啦，公子！不過韓信又是誰？烏龜嗎？烏龜就烏龜好了，為什麼要取奇奇怪怪的名字？真搞不懂你們讀書人……」「……」，阿允竟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