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傀儡的意思就是偶像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入夏時,阿允提拔了幾個出生低微的官員,幾個老臣自然是反對的,不過都被攝政王給壓下去了。從前還可以自欺欺人,可如今,阿允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對攝政王太過依賴了,如果沒有攝政王,自己這太后根本就沒有說話的地方。
這幾日,小皇帝似乎消停了,不總往太後宮里跑了。阿允想著,小皇帝如今也有十二歲了,很多事攝政王也在教著他做了,忙了也沒時間往自己宮裡跑,但還是有點不習慣。於是吩咐玲瓏,準備了小皇帝喜歡的點心去養心殿看小皇帝。奇的是往常一聽太後來了,小皇帝肯定是忙不迭跑出來迎接太后的,今日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阿允也沒有多想,抬腳進了殿內,小皇帝正伏在鎏金檀香木桌案上,稚氣未脫的小臉上寫滿深沉。小皇帝見到阿允很開心,可是一會兒又低下了頭,十分沮喪的樣子!阿允摸了摸小皇帝的頭,關切地問,「啟兒是不是不開心,怎麼啦?」「沒什麼!」小皇帝扭開頭,賭氣道。阿允輕笑,「啟兒跟姐姐也不說嗎?」小皇帝目視阿允良久,才開口,「阿允姐姐,你知道什麼是『傀儡』嗎」阿允明白了,小皇帝這個年紀已經不小了,定是誰在小皇帝面前說了什麼。「是誰和你說了什麼嗎?」阿允問。小皇帝搖搖頭,「沒有誰和我說,是我自己聽到的!她們說我是『傀儡皇帝』,皇帝我知道,就是我自己,但傀儡,啟兒不太明白!」阿允心裡揪著疼,臉上卻笑了,「啟兒看過木偶戲嗎?還有泥偶?傀儡就是木頭或泥巴做的這種偶像!」阿允拉過小皇帝的手,溫和的說,「啟兒喜歡那些偶像嗎?」小皇帝使勁兒點頭。「那啟兒現在明白了嗎,他們說你是『傀儡皇帝』是說你是他們的偶像,他們喜歡你,崇拜你的意思!」「哦,原來是這樣啊!」小皇帝一下子高興起來了,臉上露出來深深的酒窩。「嗯嗯!」阿允肯定的點點頭又說,「那啟兒知道偶像要做些什麼嗎?」小皇帝又不懂了,搖頭盯著阿允。「身為偶像,要做的就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啟兒現在不懂沒關係,但一定要記住,去,拿筆寫下來!」阿允看著小皇帝一筆一劃,認認真真書寫的樣子,內心實在是羞愧,不禁想,自己教育小皇帝倒是挺能,可是自己的所作所為呢?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渾渾噩噩。也許在自己看來,不過是穿越而來的過客,可是對於這些古人來說,自己卻是實實在在的!要做點什麼才行,不能總做一個米蟲!阿允暗暗下決心。
小皇帝寫完字,抬頭看阿允還在發獃,「姐姐,偶像要做的事好多啊,啟兒怕做不完,姐姐和我一起好不好?」阿允回過神來,捏了捏小皇帝的臉,笑著說,「這可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的,是要一直做的!不過啟兒放心,姐姐會一直陪著你的!」「太好了,這樣我當傀儡皇帝,姐姐當傀儡太后,太好了!」小皇帝高興極了,拽著阿允的手又蹦又跳,「額……」阿允汗顏,「是哀家輸了!」……
經過小皇帝這事,還有上回在南山寺,慕容瑾的一席話也還一直擱在阿允心裡。阿允想,很多事攝政王幫自己擋著,朝廷老臣把自己瞞著,宮中養尊處優的生活實在太安逸了!阿允心裡總覺得不踏實,這個社會到底是什麼樣的,還得自己親眼看看才行。不知不覺間,阿允已經越來越適應自己的太後身份了.
這日早朝,百官看著太后在宮女的攙扶下一路咳嗽地退朝,臉色蒼白,看來病的不輕。太醫稱太后需靜養,於是太后稱病閉宮,不見任何人,連攝政王都拒之門外,每日只有貼身宮女伺候,送飯送葯。朝堂上下一片嘩然,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慕容瑾在朝堂上時見阿允面色蒼白,咳的厲害,想要關心可礙於百官,不好表現出來!現在都三天了,太後宮里都沒有任何消息傳出,朝臣們幸災樂禍,傳言這太后怕是紅顏薄命,快要咽氣了!慕容瑾自然不信傳言,但心裡依然十分著急。韓風實在看不下去了,主子一向泰山崩於眼前都面不改色,可是現在竟然失了方寸,忍不住出言道:「王爺,要不奴才再派人去慈寧宮打聽打聽?」「不必了,本王親自去!」
到了慈寧宮外,太后依舊不見任何人。這時,一個宮女端著托盤,迎面走過來,一見到慕容瑾就慌了,哆哆嗦嗦的請安,「參見攝政王!」「你是伺候太后的宮女?做什麼的?」慕容瑾冷聲問。「回……回攝政王,奴婢明月,是伺候太後娘娘膳食的,現在正要給太後娘娘送去!」「這些都是什麼?」慕容瑾揭開了托盤蓋子,小宮女嚇的腿都軟了,連忙下跪回答道,「回攝政王,這是東坡肉、八寶鴨和四甜蜜餞!」慕容瑾沉思片刻,蓋上蓋子,道:「你先下去吧!吩咐御膳房,太后病重,飲食不易甜膩,最好清淡為主!」「是,奴婢告退!」小宮女終於鬆了一口氣,退下了.「韓風,我們走吧!」慕容瑾轉身闊步出宮.主子韓風想,自家主子也只有對太后才這麼貼心,連膳食都管,不過有點奇怪,「王爺,之前您不是挺著急的嗎?怎麼這會兒跟沒事兒人似的,您不擔心太后了?」慕容瑾挑眉,「本王有嗎?本何時著急過?」韓風一臉黑線……也不知道之前坐立難安的人是誰?
攝政王在慈寧宮的話更加使得流言四起,而此時的阿允早就在宮門外呼吸著自由的空氣了!滿城的流言蜚語阿允不是不知道,朝臣們的推測阿允不以為然,不過對於大家說自己是「紅顏「阿允很是滿意,果然,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出來的這幾天了,阿允帶著玲瓏,兩人梳著高高的髻,穿著男兒衣服,一副翩翩俏公子的模樣,在皇都走街串巷,尋花問柳,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