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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銅牆鐵壁的心開了條裂縫

  高山是在汽車高速飛馳的時候跳車的,剛墜落入地的時候,由於巨大的慣性力的影響,重心一直往下移動,身體翻過了亂石坡,沿著陡坡做著加速運動一直往下翻滾,白雪覆蓋下那些尖銳的亂石刺傷了他,受傷最為嚴重的是他的大腿,可以看見鮮血汩汩直冒。也多虧了慣性力的影響,皚皚白雪也隨之窸窸窣窣的往下滑落,剛好一路隱去了一路的血跡。翻滾中,依稀可以看見前面的兩人翻滾的路線,就在一個凸起的大石上,他看見了扎西頓珠。他是被轟隆隆的積雪而衝下去的,最後落在一個亂石台上被卡住。嚇破膽的他,張口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只有懸空的四肢在石峰中,拚命的掙扎著。


  他看見了扎西頓珠,可是卻不見了覃四兒的蹤跡。他的心底升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按照重力學說來推斷,重力越大,滾落的速度越快,滾落的距離越長,可是在一路上他卻沒有見到覃四兒的影子。


  高山拼了命的想要拽住陡峭山體上面凸起的亂石,然事實卻不如他願。身體向下是做著垂直加速度運動,在沒有阻力的情況下,向下翻滾的速度越來越來快,在扎西頓珠落地的亂石平台旁邊,他同樣的受到了重創,再加上滾滾白雪,做著向下加速度運動徑直往更深的斜坡翻滾而去。最後在一座巨大的亂石頭堆中,腦袋磕在是石頭邊峰上,才勉強的停了下來。他借著亂石,艱難的坐了起來,斜靠在亂石堆上,狼狽的喘著粗氣,僵直的手臂慢慢的搓了一把腦袋,胡亂抹了一把眉角的鮮血,再探向大腿,看著早已經麻木的大腿,汩汩的鮮血不停的往外直冒,可是剛湧出的那些殷紅的血液在這低溫的天氣下,慢慢結成鮮紅的冰塊,紅的刺眼。


  他微微的仰頭看著一路隱隱約約的血跡,使勁的站了起來。頓時間,心中有一股怨氣陡然升騰起來。他發誓,只要他活著出去,他一定要將那人碎屍萬段。


  此時,他一心挂念著覃四兒,顧不及處理自己的傷口,四處搜尋可疑的線索。回望滾落下來的方向,皆是白雪皚皚的一片,毫無遮擋,如果有人定會一目了然。


  突然,在不遠的坡面上,他瞥見雪白的坡面上出現星星點點的紅色,慢慢向下延伸而去,他立馬騰起身子來,看著自己的大腿的血跡根本沒有流淌而下,眉角的傷也沒有大礙,那膽小如鼠的扎西頓珠此時還卡在上面的亂石堆里無法動彈,而這血跡只會是……只會是……


  霎那間,一種恐懼感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襲來,再以風馳電掣的速度穿過他的腳底,爬上他冰冷刺骨的背脊,經過一翻的升騰后,化作一股巨大的熱流,再陡然的竄到腦門,只覺轟鳴一聲,腦袋彷彿炸開花一般。


  「覃四兒。」


  「覃四兒!」


  「覃四兒?」


  「……」


  他在翻滾而下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那抹黑色的身影。她在哪裡?這是她留下的血跡嗎?受傷了嗎?傷到哪裡了?頓時間他拖著麻木的雙腿,瘋狂的奔了過去。只見隱隱約約的血跡沿著斜坡而下,他想也沒有想的直接跳了下去,因為大腿受傷早已麻木不堪,整個人幾乎是飛撲著摔下去的。


  「覃四兒?覃四兒?」高山嘶聲力竭的呼喊著,一種錐心刺骨的疼痛立馬傳遍了他的四肢百骸。看著血跡慢慢的消失,他的心陡然間沉到了谷底。


  這茫茫荒原,時常有野狼、棕熊、禿鷲出沒。一旦有血腥味飄散開來,會引來地上走的,天上飛的。


  他以為他的心早已經堅硬如鐵,早已經塵封,可是看著血跡慢慢的消失,他的心彷彿是被掏空了一般,開始手足無措,忐忑不安起來。


  她只是他萍水相逢的一絲浮萍而已,為什麼他竟會感覺到如此的害怕和恐怕。


  「覃四兒?覃四兒?你在哪裡,覃四兒?覃四兒……」他發瘋一般的四處搜尋,只有歇斯底里的吶喊伴著窸窸窣窣的飄雪聲在這蒼茫的山飄蕩,那雄渾中帶著顫抖的聲音在這蒼茫的雪地里,顯得是那樣的無能為力和無可奈何。


  「覃四兒,覃四兒……你在哪裡,覃四兒,覃四兒……你在哪裡……你在哪裡……覃四兒……」他急促的吶喊著,在這樣的雪天里,即使現在沒有遇到野狼、棕熊和禿鷲,也會被凍死,更何況,她還高反了。可是在這萬籟俱寂的雪地里,除了從遠處傳來的回聲以外,根本沒有任何的聲音。


  此情此景正好印證了那首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覃四兒……覃四兒……覃四兒……」此時的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在雪地里嘶聲的吶喊著,那種空前的恐懼讓他自己都無法適從,也不能解釋這一切所為何由?

  他拚命的告訴自己,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而人的生命是多麼的寶貴,所以他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找到她,他如是想著。


  「覃四兒,覃四兒,你這個神經病!」高山,怒急攻心,口不擇言。


  「你不是一向兇狠彪悍的嗎,怎麼跳個車,人還給跳不見了,你不是厲害嗎?你的本事都跑到哪裡去了?」


  「不是讓你在原地等著我嗎?難道你的耳朵都被蚊子給堵著了嗎?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怎麼就一刻也不安分,一刻也不讓人省心?」


  「覃四兒,你這個不要命的瘋子,瘋子。一個女人也敢在這個天獨闖藏區,你是誠心自虐,然後給人添麻煩的嗎?」


  他把周圍帶有血跡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仍沒有見到覃四兒的蹤跡,絕望、恐懼、無可奈何像滔天的海浪一般,排山倒海般向他侵襲而來,讓他無力承受。


  他的心像在油鍋里被翻滾煎炸著一樣難受,這個女人打破了他一向的沉穩和睿智,讓他如銅牆鐵壁一般的心在她強大的攻勢下開了一條裂縫,而這裂縫有慢慢擴大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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