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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如三歲兮

  見太叔奐目露寒意,頗有起身掐死朱一落的意味,木神醫無奈嘆息道,

  「朱大人,你怎麼盡說些無關痛癢的話,快說正事,只緣大師是如何說的。」


  朱一落摸摸受傷的鼻子,倒吸一口氣,正色道,


  「只緣和尚說了,丞相大人有兩種命格,皆指歸宿。其中一人是她經歷磨難的開始,另一人便是持了解藥之人。」


  太叔奐驀地站起身,「可說了那人是誰?」


  「太叔將軍問的是哪一個?」朱一落問。


  木神醫扶額,平日也不見朱一落有這樣傻,太叔奐問的能是哪一個,當然是拿了解藥的那個人。


  太叔奐冷眼看著朱一落,道,

  「誰拿著解藥。」


  「哦……」朱一落打了個哈欠,道,「只緣和尚只說萬事要隨緣,強求不得。太叔將軍若要知道那人是誰,只需等待就是,等到機緣到了,自然也就清楚了。這是只緣和尚的原話,可下官以為,既然是丞相大人有可能會嫁的人,丞相大人必定是知道那人身份的。」


  朱一落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未可知,到有隻緣和尚插手,太叔奐相信不會有錯。


  朱一落說的也有道理,那人,一定是寧朝來認識的。


  寧朝來可能會嫁予的人,會不會是烏氏小樓?

  太叔奐長袖一拂,翩然離去。


  太叔奐自然是去找寧朝來。


  此時寧朝來正立於被大水沖毀的橋樑邊,旁邊站了幾個身著官服的老人,正是皇帝派來送銀兩的人。


  寧朝來指著只剩三分之一的橋樑,道,

  「三位大人看,此處橋樑修成不易,一旦遇水便功虧一簣,若不趁天氣好時築好,日後建成談何容易,三萬銀兩?拿了遊山玩水也不夠,更何至於賑災。」


  其中一個老臣不卑不亢道,「三萬銀兩雖不多,可完善一座橋樑還是綽綽有餘的。如今匈奴堪憂,銀兩不可亂花分寸,否則,若有朝一日匈奴來犯,大漢用什麼去抵對。」


  寧朝來冷笑,「大漢可是天朝,竟需要節省賑災銀兩用以對抗匈奴,要是匈奴知道了這個消息,還不立刻派兵攻打?」


  皇帝著實可笑,居然派出這樣幾個刁鑽臣子來為難她。


  她倒想問問皇帝,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還是她寧朝來的天下。


  又一老臣板著臉說道,「國富民強,國首先得富,而後才能民強,若事事鋪張浪費,這大漢還有何前程可言?丞相大人方才所言,若被百官效仿,豈不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呵,給寧相生扣上一個賣國的罪名不夠,如今還要贈她一份?

  「那便不亂花。」寧朝來拱手一拜,笑道,「本官年紀尚小,處理不來政事,加之陛下有意讓夏公公將本官押解回長安,本官想過了……回到長安后,本官自會請命將雪患之事交由三位大人。橋樑屋舍的修築,難民的住食,道路的疏通,本官一概不管,三位達人見多識廣,便自便吧。」


  這三人有皇帝撐腰,一心為難她,她卸了這身包袱,樂得輕省。


  只是這皇帝再如何小氣,也不可能用三萬兩銀子打自己的臉,這三人,作威作福也得有度。


  那三人果然賠笑,「丞相大人,我等說笑,丞相大人萬不可當真,陛下命臣等前來,足足帶了十萬兩黃金,全憑丞相大人做主。」


  寧朝來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三人,「三位大人辛苦,只是本官戴罪之身,不敢做主,還是三位大人自己做主吧。」


  「別別別,」三個忙點頭哈腰,拱手拜道,「我等失言,丞相大人莫往心裡去……太叔將軍那裡,丞相大人多擔待。」


  是怕她跑到太叔奐跟前告狀?


  寧朝來揚唇,傾身問幾人,「你們為何這樣害怕太叔將軍,大家都是同僚,你們對本官怎不見客氣。莫不是,朝堂上的風向變了?」


  皇帝雖什麼也沒說,可對太叔奐的態度較之前更為親近,加之太子已死,這些在朝堂上摸爬滾打數十年的臣子便開始揣測君心,投其所好了。


  三人明白寧朝來話中的深意,皆抬頭看著寧朝來。


  寧朝來失笑,「三位大人這樣看本官是為何,你們知道的事,本官便不能知道嗎?」


  太叔奐一到河邊便聽寧朝來在說話,他笑問,

  「什麼事連丞相大人都不能知道,你們倒說說是什麼事。」


  寧朝來饒有趣味的看向三人,只是各自的猜測,他們敢說嗎?


  「丞相大人言重,言重了。」三人連連賠笑,看著太叔奐道,「我等不打擾太叔將軍與丞相大人討論要事,先回朱大人的府邸了。」


  三人不等太叔奐開口,便慌慌張張跑開了。


  「太叔將軍威力好大,嚇得人坐立不安,落荒而逃。」寧朝來打趣兒。


  太叔奐摸著寧朝來束髮的白玉簪,輕聲問,


  「怎麼還是要穿男裝?」


  好巧不巧,太叔奐穿的也是件淡藍色的道袍,非但如此,就連別發的,也是一模一樣的白玉簪。


  寧朝來往邊上挪了一步,避開太叔奐的手。


  太叔奐也跟著挪了一步,手依舊放在白玉簪上,問,「朝來的傷可好些了?」


  寧朝來再退一步,道,「多謝太叔將軍關心,本官一切都好。」


  「朝來可還記得……」太叔奐收回手,看著寧朝來的眼睛道,「只緣和尚?」


  「只緣和尚。」寧朝來沉思過後,搖頭,「本官從不信佛,不認識什麼和尚,太叔將軍若是喜歡求神拜佛,可以去寺廟問問。」


  「朝來,你好好好想一想,那人於至關重要,當真不曾遇到過嗎?」太叔奐想了想,又加了句,「我記得那日你是與烏氏小樓一道見的只緣和尚。」


  可不,那天正是偶遇烏氏小樓,與烏氏小樓在桃花庵里被和尚強迫著抽了一簽。


  只是,太叔奐如何知道她與烏氏小樓是一道的?


  對了,那日她不是在桃花林里遇見了太叔奐嗎?


  太叔奐跟蹤她?


  見寧朝來不知真假的思索,太叔奐問,「朝來想起來了嗎?」


  「聽太叔將軍這麼一說,好像倒真的有一個。」寧朝來頓了頓,又仔細想了想,「可是那和尚只說些胡話,分明是和尚,卻替人看相……還說下官天生富貴命,有兩種命格,還說我為情所生,簡直一派胡言,太叔將軍說的大約不是這人。」


  居然與朱一落說的分毫不差,可見解藥一說也是真的。


  「解藥在烏氏小樓手裡嗎?」太叔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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