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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一月三捷

  「你的猜測沒有錯。」太叔奐拿起桌上的燭台,說道。


  燭台下方沾有泥土,應該是放在地上所致,與栽種槐樹的泥土是一樣的。


  上陽,就是在槐樹下殺了丹陽。


  若問丹陽如何會夢見槐樹下的女鬼,也許是每個人臨死前都會有的預感,也許是上陽故意讓人扮鬼嚇丹陽。


  徐少橋擰眉,「可……她目的是什麼?」


  丹陽再怎麼說也是上陽的妹妹,血濃於水,上陽怎麼下得去手?而且,丹陽並不受寵,沒有更多的金銀珠寶與優勢待遇,上陽殺了她能得到什麼?

  還有,「我們只是猜測,未找到丹陽公主之前,還不能確定。」


  且不說丹陽是不是被上陽殺害的,單是丹陽是死是活的問題,他們二人也不能僅憑猜測就斷定。


  太叔奐將徐少橋帶到院中的槐樹下。


  徐少橋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還是沒有看出疑點。


  「槐樹下潮濕,加之泥土層厚,水不會很快風乾,你看此處。」太叔奐指著樹下明顯濕潤的一小塊地方,「再看這處濕潤,兩側的土層下陷得厲害,中間基本與其他地方一樣,說明水是往兩側滴下的。」


  徐少橋面上一白,接著太叔奐的話往下說道,「兩側之間的距離,差不多就是一張臉的大小。」


  「還有丹陽公主綉籃里疊得整整齊齊的幾張薄絹。」太叔奐補充。


  兩人學過案情分析,很快將上陽殺害丹陽的場景還原。


  「可是……」徐少橋還想問點什麼。


  太叔奐道,「先出宮去吧。」


  皇宮中最常見的就是隔牆有耳,他們說的話要是被人聽去,很可能換來一條誣陷皇室公主的罪名。


  太叔奐,徐少橋並肩走出丹陽的宮殿,在宮殿外與烏氏小樓不期而遇。


  「兩位大人這就將案情查探清楚,準備復命去了嗎?」


  烏氏小樓靠在長滿藤蔓的牆壁上,笑問兩人。


  「王子不是應承陛下要好好找人,為何只顧跟著我二人?」徐少橋道。


  受寧朝來的影響,徐少橋對匈奴人存有芥蒂,再說,他覺得烏氏小樓這人太狡詐,不適合交往。


  「你們查得清,我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找人。」烏氏小樓意味深長的笑笑。


  與徐少橋相視一眼后,太叔奐道,

  「你先出宮,去府里等我,待我回去,再細細討論此事。」


  徐少橋應下,邁步離開。


  烏氏小樓往前走一步,伸手拍凈肩膀上看不見的塵土,雙眸含笑。


  早聽說寧朝來與這兩人走得近,他有意來看看,看過以後,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無論從哪個方面,都夠資格與寧朝來在一起。


  尤其是,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


  烏氏小樓隻身一人,想來有話同他說,剛好,太叔奐也覺得,他們二人該好好談談。


  太叔奐將烏氏小樓請到了宮外一家安靜的茶坊。


  太叔奐坐在桌邊,專心致志煮茗,一絲不苟,有條不紊,像極了李素舞。


  烏氏小樓負手站在窗邊,兩手交握處拿了把扇子,輕輕叩擊在窗框上。


  「太叔公子能當眾說出自己有龍陽之好這樣驚世駭俗的話,可見寧家女公子的分量之重。」烏氏小樓道。


  太叔奐答道,「王子韜光養晦,不愛管閑事,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嚴懲散播流言之人,讓市井之徒一夜之間閉了嘴,才讓太叔意外。」


  烏氏小樓兩手放到面前,將扇子打開,細細的看。


  太叔奐沖茶,倒茶,往玉壺裡注入清晨從山間花谷里采來的露珠,不急不緩,格外耐心,雙眼沒有從玉壺與玉杯上移開過。


  他拿木棍撥了撥火爐,爐子的一面被映得通紅。


  他徐徐道,「王子心裡或許不想迎娶丹陽公主。」


  烏氏小樓合上扇子,笑問,「怎麼,太叔公子覺得丹陽消失一事與我有關?」


  「難道王子沒動過殺人的念頭?」


  太叔奐堅信,就算沒有上陽,烏氏小樓也絕不會讓丹陽活著離開長安。


  因為,烏氏小樓根本不願意娶。


  烏氏小樓坐到太叔奐對面,扇子一下下輕敲在桌上,「我怎會知道你們大漢的皇帝與公主都那麼不待見丹陽,他們要了丹陽的命,白白為我省了許多事。」


  自己都是因為種種明裡暗裡的提示,思慮許久之後才確定是皇帝與上陽共同害了丹陽,烏氏小樓來到長安沒多久,竟然也看得這樣透徹,太出乎太叔奐的意料了。


  太叔奐佩服烏氏小樓的敏銳,烏氏小樓也佩服太叔奐的冷靜。


  太叔奐在烏氏小樓眼裡,不管何時何地,遭遇什麼樣的事情,好像都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當然,寧朝來除外。


  「太叔公子煮的茗,十里飄香,與千金閣的閣主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烏氏小樓想看看,多年不願原諒的李素舞會不會是太叔奐的另一個軟肋。


  太叔奐輕笑,「千金閣閣主是千金閣閣主,我是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熟悉,為何非要拿來比較不可。」


  「不是我非要拿出來比較,只是倍感奇怪,一個是絞盡腦汁想得到兒子原諒的阿母,一個是高高在上不願原諒的兒子,他們在長安城裡相處了那麼久,為何阿母的丈夫、兒子的阿翁毫無察覺。」


  烏氏小樓的一句話讓屋裡一片死寂,只聽得到茶水煮沸的聲音,咕嚕咕嚕,甚是好聽。


  太叔奐不明白,烏氏小樓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刻意出言要挾。


  自嫁到將軍府,「李素舞」便是一個賢妻良母,熱衷於相夫教子,關於她的往事,太叔奐一慨不知。


  太叔奐只知道,他還年幼時,李素舞進宮一趟,竟死於非命,面目全非。


  李素舞的死,沒有任何人懷疑,包括太叔奐與太叔侯,他們也確信李素舞死了。


  太叔奐失了阿母,終日悲痛,夜裡多會以淚洗面,直至幾年後與城外的一片竹林里遇到李素舞,才將所有的思念化為悲憤。


  那時李素舞身邊已有了一個女兒,正是司笑語,也是從司笑語的童言無忌中,太叔奐得知李素舞曾嫁給匈奴的可汗。


  他厭惡李素舞的臉,厭惡李素舞的聲音,厭惡李素舞的一切,他沒法接受他心心念念的阿母成了他最厭惡的匈奴人的女人。


  他說他不可能原諒李素舞,更不準李素舞靠近將軍府一步,不準李素舞見太叔侯。


  那之前的李素舞,還叫穆紫,那之後,世間便只有李素舞。


  李素舞換了皮相,換了聲音,換了身份姓名,搖身一變,成為了千金閣閣主。


  並如約,從不靠近將軍府,不靠近太叔侯。


  也許,從一開始,李素舞心裡便只有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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