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誘引
斷從神無御口中聽說丑面不止一個時，不由得大吃一驚。
他曾專門到神知學院圖書館中查閱過關於丑面的書籍資料，從沒見過這種說法。
「你這麼說有根據嗎？一百年前發生在神域的事你又怎麼清楚？」他懷疑地問到。
神無御答到：「沒有確切根據，只是聖器告訴我的而已，我認為它比人可信。」
「聖器告訴你的？」斷感覺有點兒難以置信。
「沒錯。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就勉為其難給你普及普及基本知識。丑面是由光明神索爾的部分神力幻化而成。」
「這個我知道，索爾就是叛逆的神王之子。」
斷聽到此處便迫不及待地作起補充，想要藉此為自己挽回點兒顏面。
關於丑面的事他是認真查過資料的，但剛才還是因為無知被神無御鄙視，他心裡總有些不服氣。
神無御並不理會他，自顧自地繼續說：「而神聖契約本就是索爾之物，所以，獲得丑面之力的人能在合適契機與神聖契約產生感應。
其實，丑面的最終形態並非白色，而應該是半白半黑，歷代丑面中就只有鬼追完成了這個轉變。
但他在臨死前將體內靈核強行分成了兩半，一半「光」，一半「暗」。你得到的就是『光』的部分，所以面具呈現出早期丑面的純白形態。
而我，得到的便是其中的『暗』那部分，我稱之為『夜魔』。正因如此，我才會在接觸神聖契約時感應到鬼追破風留存其中的記憶。」
「記憶還能留在聖器里？」斷的認知又被刷新了。
「不是人人都能做到。我想，應該是因為鬼追與神聖契約有特殊關係，加上他本身實力夠強，所以才能打開聖器並將記憶封存進去。」
「原來如此。就是說，我和你的力量其實都來自於丑面，只是性質稍微有點不同而已。那我碰過兩次聖器，為什麼都沒感受到鬼追的記憶？」
「我剛才說過，可能是時機問題，也可能是鬼追只把它留給了夜魔。因為夜魔代表的本就是黑暗，很適合那些不好的記憶呢。
啊，對了，我應該把那件事告訴你。你的力量是去虛空所必須的，但如果你知道真相，或許就不會再任人利用，對我來說不失為一件好事。」
說到此處，神無御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斷跟前，仔細端詳著他因詫異和迷惑而僵硬的臉。
斷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你看什麼？」
神無御似乎走了會兒神，半晌才說：「我發現我們好像真的很有緣，除了和神聖契約關係密切以外，其實長相上也有幾分相像，彷彿被命運拉到了一起。」
沒待斷做出反應，旁邊的宇佐見幸就先反對：「這個平庸的平民怎麼會跟您相像，殿下請不要紆尊降貴去與他們相比。」
本來神無御說自己和他長得像，斷還有點在意地打量起他，結果被宇佐見幸如此貶低，他就趕緊別開了臉。依她的意思，就是身份地位低的人連跟別人長得像的權利都沒有。
「世上長得像的人太多了，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沒好氣地回敬到。
神無御倒不想宇佐見幸那麼在乎，只是淡淡地肯定了斷的話：「也對，凡物皆有相似，人亦如此。不說無關緊要的話了，還是跟你講講鬼追的事吧。
……
差不多就是這樣。怎麼樣？聽完有什麼感想？」
「竟然有這種事。」斷情不自禁激動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些無辜的人豈不是都要為了救神而犧牲？代價實在太大了。」
「是啊，所以我才會來阻止神域的行動。但是，我剛剛和你們的聖司和大祭司談過，他們都狠心表示即使讓大家陪葬也沒關係。
這實在是太輕看普通人的生命了。難道就因為我們普通，就要被拿去祭神？這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祭神者』的正義？」
神無御臉上現出悲天憫人的神情，話說得尤為令人動容，「來吧，放棄這種偽正義，來跟我一起拯救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人。
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不該被人隨意剝奪活下去的權利。他們應當安然享受親情、愛情、友情，幸福地慢慢老去，在生命終結時不留遺憾地接受死亡。
你是『光』的繼承者，就是繼承了鬼追破風救世意志和力量的人。你我聯手，可以想辦法完全開啟光之聖器，並掌控它的力量，然後用它凈化世界，豈不比犧牲人世解救諸神要好得多？」
這番大義凜然的話幾乎就要讓斷懷疑起世上的一切。
自詡正義的祭神者竟是偽正義？看似邪惡的統治者才是真仁慈？
如果他以前不認識神無御，或許真的會為此感到迷惑不已。
然而，當聽到不遠處戰場上的哀嚎嘶喊，想起神無御在人世的所作所為，他就趕緊擺頭讓自己清醒過來。
「我拒絕跟你合作。」斷態度堅決。
「為什麼？」
神無御對此感到非常不解。
按理說，他剛才的演技應該無可挑剔，言辭也格外動人心扉，對付這種善良的老實人最有效了。何以對方聽后竟無動於衷？
斷神情嚴肅、目光炯炯，宛如看穿真相的智者。
「無論你的人世毀滅說是真是假，我都不相信你的心思會這麼單純善良。我不會忘記你是怎麼毀林燒人、怎麼抓體內有神力的人來餵養魔靈的。
你剛才的話說得很好，但是，那些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卻只是在扇你自己耳光。
你要是真的那麼憐惜生命，就不可能做出那麼殘忍的事，也不會帶軍來神域挑起戰爭。你做的一切，肯定只是為了自己而已，我才不會幫你。」
神無御聽后，冷笑著退回椅子邊，「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啊。話說回來，誰活著又不是為了自己呢？難道神域那些人就真的毫無私心？他們就不殺人？」
「起碼他們不會像你這樣隨意亂殺人。」斷反駁到。
「殺一個人跟殺一百個又有多大區別，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自己感受到的東西，至少我認識的人跟你都有本質區別。」
「好，既然你如此堅持己見，我就無話可說了。那你前面說的要用你的力量來換我撤軍……」
「我收回那句話。」
「哼，收回也沒用。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在我手裡，難道還由得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