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現在才看透,智商真讓人捉急
233現在才看透,智商真讓人捉急 不過那個答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傅容止的世界因為薄涼的存在,開滿了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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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涼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的偏頭看向身側,空蕩蕩的,可是她為什麼覺得他一直都在?
她忍不住把手伸過去,被窩裡似乎還有一點餘溫,但又似乎是她的錯覺。
不,她已經說了那麼殘忍的話,他怎麼可能還在。
他應該已經對她徹底的失望,早就走了吧。
這樣也好。
她雖然無法拉媽媽回頭了,但是起碼,她不想做那個傷害傅容止的刀。
沒有弱點的傅容止,是不會被打倒的。
「姐姐…」
門被推開,薄曉的腦袋先伸進來,見薄涼醒了,她才蹦蹦噠噠的跑進來,趴在病床邊上,大眼睛撲扇撲扇,「姐姐,你有沒有不舒服?要是不舒服,薄曉馬上去叫護士姐姐。」
「姐姐沒事。」
「容止哥受傷了,姐姐知道嗎?」
薄曉到底心思單純,所以她還沒有察覺到薄涼和傅容止之間的不對勁,只是本能的想要告訴薄涼。
薄涼急忙追問,「受傷?怎麼回事?」
「不知道,額頭這裡,流了好多的血。」薄曉指向自己的額頭,像薄涼描述傅容止受傷的摸樣,「薄曉看著都疼。」
「有讓護士幫他包紮嗎?」
「有,本來容止哥不去的,但是薄曉把他拉去了!」說完,薄曉的臉上還有著小小的驕傲。
薄涼把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摸摸薄曉的頭頂,「謝謝。」
薄曉嘻嘻一笑,顯得特別的開心,然後像是又想到什麼,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絲毫都不隱瞞。
「對了對了,容止哥好像很喜歡布丁,一直站在外面看著布丁,薄曉都看見好幾次了。」
聽見薄曉特別天真的說出來,薄涼卻覺得那個畫面特別心酸。
他是以什麼心境去看那個孩子的?
「薄曉去看看容止哥在那裡,要是容止哥知道姐姐醒了,一定特別開心!」
薄涼想要攔著薄曉,但是薄曉麻溜的就跑出房間了。
他會來嗎?
薄涼下意識的看向門的方向,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在害怕,眉宇間都是糾結。
明明說好了,不要跟他再有牽扯,可為什麼內心還是忍不住藏著一絲期待。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動靜,她呼吸一窒,手猛的攥緊被子,一瞬不瞬的盯著那裡。
當門緩緩的打開,進來的不是傅容止,而是薄曉的時候,她一愣,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失望。
薄曉抓抓腦袋,一臉疑惑,「唔,容止哥好像走了,薄曉沒找到他!」
「哦。」
她淺淺應了一聲,仿若並不關心這個答案。
「沒關係,容止哥肯定會再來看姐姐的。」
薄涼睫毛一顫,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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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涼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傅容止沒有再出現過,薄曉每天都在念叨,「容止哥很忙嗎?怎麼還不來啊?」
「天都黑了容止哥也沒來?姐姐,你說容止哥現在在幹嘛?」
「不知道。」
「姐姐,薄曉可以給容止哥打個電話嗎?」
她眼眸一緊,憋了一口氣才開口,「薄曉,以後我們盡量不要打擾他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以後你也不許再說他的名字。」
薄曉更疑惑了,「為什麼?」
薄涼被問得有些心煩意亂,語氣有點重,「不要再問為什麼,你只要聽話就是!」
薄曉縮了一下脖子,眼眸怯怯的看著她。
薄涼意識到自己的失控,閉了一下眼睛調整了情緒,然後將薄曉拉到身邊,輕輕抱著她,「薄曉,我們跟傅容止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以後我們也不會再見面了。」
薄曉似乎明白了什麼,靠在薄涼的肩膀上,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了,嗚咽的哭泣。
薄涼聽著心裡百般不是滋味,但是她只能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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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城堯靠在門外的牆壁上,透過虛掩的門,聽見她們全部的對話。
當四年前,薄涼毅然決然選擇離開葉城的那一晚,他就知道薄涼心裡有結,但是具體這個結是什麼,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薄涼並不如看起來的那麼無憂無慮和快樂。
她的眼底最深處有著脆弱,可是她總是將這抹脆弱掩藏起來,將樂觀和積極展現出來,一般不易察覺。
她想離開,自己幫她,便以為這是為她好。
可是現在聽見她對薄曉說『以後不會再見面的時候』他卻恍然察覺到,這聲音的背後其實是說不盡的心酸和難受。
她似乎在逼自己做出一個什麼決定。
就像一個原本生活在城堡里的小女孩,沒有經歷過痛苦,可是當有一天城堡坍塌了,她不得不面對這個社會的現實和骯髒的時候,她只能逼自己瞬間成長起來。
厲城堯站直身體,直徑往外面走去。
他隨意的倚靠在路邊的路上,嘴裡叼著一支煙,從兜里掏出手機來,直接撥了一個號碼。
那邊響了幾聲就接起來了。
厲城堯直截了當的說道,「出來聊一下!」
「我已經走了。」
厲城堯怒了,「傅容止,你tmd當我是傻子嗎?這一個星期,你每天都來,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戳穿你而已,趕緊麻溜的,我等你。」
說完,這邊就把電話掛了。
厲城堯深吸了一口,然後吐出煙圈,路燈下,那些煙霧顯得特別的迷濛和好看。
不多時,瞧見一抹修長的身影從黑暗當中,不疾不徐的走來,厲城堯勾唇一笑,「什麼時候,傅少爺也要說謊了!」
傅容止臉上一點都沒心虛,或者是被拆穿謊言的尷尬,格外的平靜,「找我什麼事?」
「我再問你一遍?是不是真的要放棄?」
厲城堯弔兒郎當的靠在那兒,到跟他認真的語氣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什麼時候你這麼關心我的事兒了?」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是了。」
傅容止慢條斯理的睇了厲城堯一眼,眯眼,「別拐彎抹角了,直接說你的目的吧?」
「我喜歡薄涼,就算布丁不是我的,我也能拿他當親生的對待。」
「厲城堯,你是在幫我找尋滅了厲家的理由嗎?」
「哼!」厲城堯毫不客氣的嘲笑,「既然不願意把她交給別人,那就不要故作大方的放手,你以為你是在演韓國偶像劇,當悲情男主角嗎?」
傅容止揚了揚眉尾。
厲城堯將手中的煙蒂扔在腳邊,輕輕的踩滅,垂下的眸子里有著複雜的情愫,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才不經意的開口,「雖然很不想告訴你,但是薄涼心裡有你,這是事實。」
「然後呢?」
原本淡定的厲城堯,一聽這話,毛了,轉身瞪著他,「靠,然後你不會自己想啊,難道要我給自己的情敵製作詳細的戰鬥攻略嗎?我還沒偉大到那種地步!」
說完,厲城堯更煩躁了,又忍不住掏出一支煙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我以為幫她走,她就不會受到傷害,可是就在剛才,我突然發現自己做錯了,而且錯得離譜,幫她走,治標不治本,根源沒有解決,雖然我不知道薄涼為什麼一定要離開你,但是我知道,一定有什麼苦衷,讓她不得不做出這個選擇!而且她傻到想獨自承擔!」
傅容止安靜的聽著,一言不發。
厲城堯本以為自己說完,他就算不為自己的深明大義,捨生取義痛哭流涕,表情至少也該波動一下,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似乎懶得搭理他。
「喂,你到是發表一下意見啊!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聞言,傅容止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出聲道,「現在才看透,智商真是讓人捉急。」
厲城堯審視的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要沒看明白,他早回葉城了。
厲城堯一副撩起袖子想打架的摸樣,「既然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棄?那之前你跟我說的話都是騙我的了?」
「不是!」傅容止漆黑的眼眸微微沉了沉,難得開始解釋,「最開始我的確打算從此不再踏入這裡一步,所以一個星期前的那一晚,我告訴自己,最後再看她一眼,然後就走,絕不回頭,如果這是她最終想要的,我成全就是了,可也就在那一晚我發現……」
薄涼心中是有他的。
不然不會連續在夢裡叫喊他的名字。
甚至,哽咽的道歉。
每一晚他都會摟著她哄好久好久,她才會平復下來,但是小手還緊緊揪著他的衣服,像怕他跑了。
這都是一個人的本能和潛意識。
如果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偽裝自己愛他真的很痛苦的話,她不可能會有這種表現。
那樣即使在夢裡,她也應該是抗拒他的,甚至會產生戒備。
但是這一個星期,他夜夜擁她入眠,她卻是全然的放鬆和信賴。
他勾唇一笑,點了支煙抽了兩口,眼眸里透露著絕對的霸道和蓄勢待發。
雖然傅容止最後的話沒說完,但是厲城堯心裡清楚,後面的事情,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這大概是他最佩服傅容止的地方吧。
那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會拚命的抓住,從不輕言放棄。
「你要沒什麼其他的廢話,走了!」
傅容止捻滅了煙頭,正欲離開,卻突然聽見厲城堯問了一句,「那個拿著一百萬逼迫薄涼訂婚的神秘人是不是你?」
他步伐一頓,語氣很淡,「你查到什麼了?」
「還需要查嗎?以你的風格,這神秘人要是別人,你能如此雲淡風輕嗎?除非,這人就是你自己。」
厲城堯的語氣里有著篤定。
傅容止既沒承認也沒反駁,揚長而去。
厲城堯憤憤的道,「本來還想說詐一下,沒想到還真是!靠,掩藏的也太深了吧!果然,殲商就是殲商!臭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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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
病房的門再一次悄無聲息的被推開,一隻手悄悄掀開被子,他剛準備上去,原本應該熟睡的薄涼卻突然睜開眼睛。
借著窗外的月光,兩人四目相對,皆是一怔。
傅容止的眼眸幽深了一些。
薄涼撐起身體,直直的看著他,「原來真的不是我的錯覺!」
之前的夜晚里,她昏昏沉沉之間,總能聽見那熟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可又太真實了,真實到她無法再欺騙自己。
「學聰明了,知道守株待兔了。」
被當場逮住,傅容止沒有否認,反而笑了笑,順勢在床邊坐下。
「你趕緊走!」
傅容止的深眸鎖定著她,「來都來了,怎麼可能有折回去的道理。」
薄涼撇開頭,躲避他的目光,「你到底想幹什麼?那天,我們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什麼時候,我不記得了。」
「你……」薄涼不敢置信,他竟敢睜眼說瞎話。
「時間不早了,該睡了。」
傅容止直徑掀開被子,然後躺上來,一副在自己家裡一樣。
「你,你下去!」
薄涼秀眉輕擰,雙手試圖將他推下去,但是穿著衣服看似精瘦的男人,這一刻偏偏重的要命,無論她使了多大的力氣,他都紋絲不動。
下一秒,手腕被傅容止攥住,微微一用力,她就趴在了他的懷裡,長臂一撩,被子蓋住兩人。
「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充足的睡眠,乖,把眼睛閉上。」
大手落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著,像在哄小嬰兒一樣。
「傅容止!」
薄涼惱怒,想要撐起身體,但是攬著她的手臂跟鋼筋一樣,掰都掰不開。
她越是想要掙脫開,反而被他壓得越緊。
隔著薄薄的布料,身體之間產生了摩擦,也令他悶哼了一聲,不得不出聲提醒。
「別再動了,不然我就讓你用手給我解決了。」
薄涼身體一僵。
傅容止微微側身,讓兩人面對面,雙臂將她抱得更緊,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耳畔低低的響起,似有些懊惱和失望。
「為什麼這個時候你偏偏這麼聽話呢?不聽話多好,我就可以有借口跟你玩點新花樣。」
薄涼推了他一把,「休想!」
傅容止垂眸看著她嬌嗔又不滿的表情,忍不住低頭,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欺身上去。
「唔唔…」
薄涼被他緊緊按在病床上,雙手拍打著他的肩膀,使出渾身力氣想要閃躲他的吻,但是這一刻,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懸殊,昭然若揭。
他吻得很深情卻也霸道,幾乎封住了她所有的呼吸,但只要她一張嘴,必定要接受他的全盤侵入。
「傅…唔唔…容止…」
傅容止寬厚的大掌按住她的肩膀,濕熱的吻在她唇邊流連不舍,可隱約也有失控的趨勢。
「手你要是不願意,嘴也可以!」
在被子里糾纏的兩人此刻都有些大汗淋漓,傅容止的眼眸黑得發亮,薄唇靠近她的耳朵,給她提供了第二個選擇。
薄涼被困在他與床鋪之間,強壓下心裡的躁動,但卻掩蓋不了那顫抖的聲線。
「不可能!」
傅容止埋首在她的肩窩處,薄唇沿著那完美的曲線輕輕磨蹭,刻意用那裡頂了她一下,讓她明白他的急迫。
「手不願意,嘴也不行,那你說該怎麼辦?你把我撩起來了,總該給我想個解決的辦法才是。」
薄涼整個人顫抖的厲害,心跳如鼓,全身發燙。
此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緩緩抬起頭,見她視線撇開,修長的手指伸出來,溫柔卻也強勢的扣住她的下顎,讓她不得不跟他對視。
「說話!」
薄涼羞惱的瞪了他一眼,「誰撩你了,明明是你自己亂來,關我什麼事。」
他悶笑一聲,似無賴的湊近她,「可我偏要你給我解決!」
一句話,令原本就發燙的身體此刻變得更炙熱了。
薄涼僵硬的躺在那兒,腦袋發懵。
見她不知所措,傅容止卻心情大好,用沙啞的聲音誘|惑她,「我這樣肯定是沒辦法自己消下來的,要不,你心一橫,眼睛一閉,薄涼,別怕,凡事總有第一次…」
「不!」
可是下一秒,他已經抓住她反抗的右手,往被子里伸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越往下,她覺得溫度越是燙得嚇人,她臉頰漲紅,腦袋嗡嗡的響,她不知道等下會摸到什麼——
「一回生二回熟。」
低啞的聲音再一次響徹在她耳畔,像洗|腦一樣。
薄涼深知這次他是鐵了心的,無法掙脫,只能認命,她閉上眼睛,皓齒緊緊咬著紅唇。
要說不怕是假的。
雖然他們早已經赤身相見過,但是他向來沒有讓她幫他這樣過,以往,她根本就不敢多看他那兒一眼,就算不經意看到了,都趕緊挪開,生怕第二天眼睛長針眼。
更別提這樣結結實實的握上去。
原本就高溫的被子里,因為這一動作,更是燙到令人無法呼吸。
男性的味道撲面而來。
他的臉龐緊緊的貼在她的脖頸處,急促喘息,從他薄唇里噴出的呼吸像要把人灼傷似的。
薄涼覺得那隻手已經不是自己的手。
後面大概是要到達頂峰了,她能感覺到他握住她手的速度越來越快,也將她壓得越來越近,身體綳得厲害,似一把已經在弦上的弓箭一樣,隨時都會發泄出去。
「嗯…」
一記由高往下的悶哼聲從他嘴裡一下子吐出來,帶著很明顯的舒爽感。
而他的身體也慢慢的放鬆下來。
他眉宇間有著說不盡的情|欲和慵懶,見她羞得恨不得將自己縮起來了,忍不住又刺激了她一下,用滿足的聲音低沉的告訴她。
「真的很爽!」
這下子,她的睫毛都狠狠的顫抖了幾下。
稍作休息之後,傅容止掀開被子,將她抱起來,她驚呼道,「你又想幹嘛?」
「難道你想這樣睡?」
她當然不想,也不可能睡著!
醫院裡,當然不會像家裡那樣舒適,不過條件勉強還過得去。
浴室里有凳子,傅容止將她抱來坐下,拿了盆子接了熱水,然後蹲在她的面前,將她的手輕輕放在盆里,那上面隱約還有一些殘留物,他一點一點的搓洗。
那認真的摸樣本來格外養眼的,但因為他拿她的手做了那個事情之後,薄涼簡直無法直視這個畫面。
他擰了毛巾,想要幫她擦拭臉頰,但是薄涼立刻往後躲,「水…」
洗過手的,又來洗臉,那不是間接…
傅容止當然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我已經換了一盆了,乾淨的!」
薄涼快速拿走他手上的毛巾,隨便抹了幾下臉,然後就打算起身出去,可是手腕被拉住,她回頭就對上傅容止的目光。
「剛才出了那麼多的汗,衣服脫了,我給你擦一遍!」
薄涼想也沒想就回答道,「不用了!」
「緊張什麼,我又不是沒看過,擦一下你等下舒服點兒。」
傅容止又擰了帕子,然後緩緩站起身來,等待著她。
薄涼是覺得身上黏糊糊的,有點難受,但讓她在燈光下赤著身體站在他的面前,她實在做不到,咬了咬唇,有些惱怒的說道,「我自己來,你出去!」
傅容止將她的羞澀盡收眼底,將帕子都給她,「我就在門口,想要幫忙隨時叫我。」
薄涼心想,才不用呢。
傅容止走出浴室,將換上乾淨的床單被套,門口就傳來敲門聲,「咚咚咚——」
疑惑的去打開門,發現是薄曉站在門外,穿著一件黑色小惡魔的外套,帽子上還有尖尖的兩個角,配著薄曉懵懂純真的表情,看起來有一絲逗趣,但更多的是可愛。
「容止哥,你來看姐姐了嗎?」
他垂眸,「薄曉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城堯哥說姐姐還沒睡,所以薄曉就來找姐姐了,城堯哥真聰明,竟然知道姐姐有沒有睡,唔,容止哥,薄曉想要進去!」
原來是有小人作祟。
傅容止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之後,原本堵在門口的身體只能往旁邊挪了一下。
薄曉咧嘴一笑,興奮的跑進去,「容止哥,姐姐呢?」
「在洗澡!」
「那我坐著等姐姐。」薄曉坐在床邊,小腿在半空中晃來晃去的,顯得精力充沛。
傅容止一邊倒水一邊不經意的問了一句,「這麼晚了,薄曉不困?」
薄曉誇張的搖了搖頭,「不困,薄曉下午睡了好久好久。」
傅容止垂下眼眸,裡面若有所思。
薄涼聽見薄曉的聲音,本來想開口,外面卻先傳來薄曉問傅容止——
「容止哥,之前姐姐說你有事,不跟我們過來了,薄曉還以為真的看不到容止哥了呢,害薄曉傷心了好一會兒!」
「那你姐姐傷心嗎?」
薄曉歪著腦袋思索了一下,特別認真的開口,「唔,肯定比薄曉更傷心。」
「為什麼?」
薄曉用無比肯定的語氣說道,「因為姐姐很喜歡容止哥啊,所以要是再也看不到容止哥了,姐姐肯定特別傷心!說不定還會偷偷的哭!」
「薄曉,少說兩句。」薄涼黑著臉拉開浴室的門。
「薄曉說錯了什麼嗎?」
傅容止走過去,輕拍了幾下她的腦袋,「薄曉沒說錯,是你姐姐被人戳破了心思,不好意思了。」
「誰被戳破心思了,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難受。」
傅容止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薄涼的視線恰好撞進他的目光里,下意識的匆忙別開頭去。
「容止哥,這裡還疼嗎?」
薄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眼裡頗為關心。
薄涼聽見,抬眸看向他的額頭,因為一些碎發遮擋的關係,只隱約能看到一些痕迹。
誰傷的他?
「早就不疼了。」
這點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而且能換得她平安,他覺得很值得。
薄涼麵無表情的掀開被子,直接下著逐客令,「傅少爺,我們要睡覺了,你可以回去了!」
傅容止卻看向薄曉,「你姐姐該休息了,薄曉也回去睡覺了!」
薄曉本來要滑下床去,卻被薄涼立刻拉住手,「今晚你跟姐姐一起睡。」
然後還特意看了他一眼,但對傅容止來說,那眼神算得上是挑釁。
拉薄曉當擋箭牌?
「嗯,好。」薄曉自然看不懂他們之間的波瀾,乖巧的脫掉鞋子,鑽進被窩裡。
薄涼替薄曉拉好被子,略微撐起身體對傅容止說道,「麻煩出去的時候幫忙關一下燈,謝謝!」
傅容止站在那兒,別有深意的看了薄涼一眼,竟什麼都沒多說,替她們關了燈,然後轉身離開。
看見他真的走了,薄涼偷偷鬆了一口氣。
幸好薄曉來了,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讓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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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早產,身體過於虛弱,布丁還不能從保溫箱里抱出來,每天薄涼只能透過玻璃看一看布丁,有時候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就笑了。
薄曉則是整個臉都貼在玻璃上,噴出的熱氣將玻璃霧化掉了,她用抬起袖子擦掉,繼而又貼上去,如此反覆。
厲城堯看不下去了,無奈一笑,將她略微拉了兩步,「笨蛋,幹嘛非要貼著玻璃!」
薄曉眼眸里充滿了好奇,「城堯哥,布丁好小好小啊,薄曉的臉都比布丁大耶。」
聽見她毫不客氣的自黑,厲城堯差點憋不住笑,頗為贊同的點頭,「嗯。」
大概看了有半個小時,厲城堯見薄涼還捨不得走,不得不提醒道,「薄涼,你不能久站,回去吧!」
薄涼的眼睛還捨不得從布丁的身上挪開半分,「我再看一會兒,就一會兒。」
厲城堯雖然擔心她的身體,但見她痴痴的看著布丁,眉宇間全都是母性的溫柔,不忍再催促。
這時,薄曉抬起頭,有點可憐兮兮的說道,「薄曉肚子餓了!」
厲城堯看向薄涼,「那我帶薄曉去買東西,你再看一下就要回去休息。」
「恩」
薄涼雖然回了一句,但是厲城堯想,她大概根本就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吧。
「走吧,薄曉,城堯哥帶你去買好吃的。」
厲城堯伸出手,薄曉自然的一把抓住,兩人身高本來就有些差距,再加上薄曉喜歡蹦蹦跳跳的,從背影乍一看,真像一對父女。
薄涼站在那兒,直到覺得腰有些酸疼,她才察覺自己站久了。
「布丁,媽媽明天再來看你,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她依依不捨的轉身,卻被不知道何時站在後面的傅容止嚇了一跳,她眼眸一閃,「你怎麼來了?」
傅容止凝視著她,「你該回去休息了。」
薄涼想要繞過他,卻在路過他身旁的時候,被他霸道的攬入懷裡。
「放開我!」
她掙扎了一下,試圖脫離他的束縛,但發現不管什麼時候,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對手,他稍稍一用力自己就難以掙脫。
他就非要這麼霸道嗎?
因為時不時有人走動,所以薄涼也不好再繼續鬧下去,只能任由他攬著自己。
傅容止本來長得就好看,這段時間又經常出現在醫院裡,這一層的醫生護士基本上都知道他,看見他們過來,每個人都曖|昧一笑,眼神里頗有戲。
她覺得有些尷尬,但也只能硬裝著若無其事。
不由的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突然,她的步伐一頓,目光看向右邊的走廊,似不敢置信。
爺爺。
雖然只有在小時候見過一面,但是那個畫面影響太深刻了,一直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所以幾乎是一眼,她就認出了那個老人。
他的頭髮大部分都已經花白了,杵著手杖,但是氣勢不減當年,身後依舊跟著兩個訓練有素的保鏢,一人快速上前護著電梯,恭敬的等他進入電梯后才從旁邊進去。
見電梯關上,往下降去。
薄涼突然情緒激動的往那邊跑去,傅容止有些詫異,追上去,「薄涼……」
走廊的窗戶邊,她一瞬不瞬的看著下面,搭在窗框上的手慢慢的抓緊。
他在韓國,那爸爸是不是也葬在這裡?
樓下馬路旁,站著五六個穿西裝打領帶的保鏢,他們在那裡小範圍的走動,目光看向周圍,似在審查,帶著戒備。
當老人從醫院走出來,他們立刻站直身體,全體微微鞠躬,絕對是畢恭畢敬,那種服從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老人上車后,那些人沒有過多的停留,幾輛車,一前一後的駛離。
跟當年一樣。
傅容止站在一旁,見她眼眸里有情緒的波動,「你認識他?」
薄涼一愣,「不認識,只是看見他來醫院還帶著保鏢,有點好奇而已,回去了!」
傅容止看著她低頭遠去的背影,看起來很是心事重重,不由斂眉,剛才她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好奇,反而像是看到認識的人,可她卻矢口否認了,這點才是最奇怪的。
她跟剛才那個老人是什麼關係?
他掏出手機,給殷琛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幫我查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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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曉看見一家炸雞店,饞得特別厲害,扯了扯厲城堯的袖子,揚起小臉,小聲的開口,「城堯哥,薄曉想吃這個!」
對薄曉,厲城堯一向那是有求必應,可又想起醫生的叮囑,一時間,特別為難。
不由的抓抓腦袋,商量的問道,「要不,今天城堯哥帶你去吃義大利面好不好?肉醬的,特別好吃。」
薄曉撅著嘴巴搖頭,絞著手指說道,「薄曉就想吃這個!」
厲城堯看著店裡擠滿了人,而薄曉看見有人從裡面買了炸雞出來,更加渴望的看著自己。
「那隻能吃一點點,不能多吃!」
薄曉咧嘴一笑,「嗯,好。」
「我進去排隊,你在這裡乖乖的等著。」
「薄曉一步都不走開!」
厲城堯發現裡面未成年人偏多,人群擁擠,而且聲音格外的嘈雜,甚至可以說是刺耳,微微皺眉,不太喜歡這樣的環境,要不是為了薄曉,他是肯定不會踏進這裡的。
炸雞有那麼好吃嗎?
這些人竟然不惜排這麼長的隊來買?
厲城堯一邊排隊一邊注視著外面的薄曉,結果,好不容易輪到他的,炸雞已經賣完了,需要等待十五分鐘才有新的出來。
聞言,薄曉蹲在門口,手撐著下顎,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十五分鐘在這個時候顯得很長,厲城堯拿到東西的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的告訴她,「薄曉,你看——」
薄曉興奮的站起來鼓掌,「城堯哥好棒!」
厲城堯見她笑了,自己的心底也充斥著滿足,像做了一件特別有意義,特別值得驕傲的事情一樣。
就在他掏錢的時候,背後嘰嘰喳喳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有人拍打他的肩膀,「那個,你朋友好像暈倒了!」
厲城堯驀地看過去,當看見薄曉閉著眼睛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懵掉了,驚慌失措的跑過去,「薄曉!」
他將她扶起來靠在懷裡,輕輕搖晃,聲音帶著恐懼,「薄曉,醒醒,你別嚇城堯哥,快醒醒……」
薄曉的睫毛先是顫抖了幾下,然後才無力的睜開眼睛,聲音虛弱,「城堯哥,薄曉突然好累,好想睡覺。」
「城堯哥背你回去!」
厲城堯撐著她的身體,然後慢慢蹲在她的面前,等她趴上來之後,才小心翼翼的站起來。
薄曉閉著眼睛靠在他的背上,整張臉煞白,手連搭著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那麼垂著。
突然他聽見她說,「城堯哥,不要告訴姐姐。」
那一瞬間,厲城堯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狠狠切割碎,疼得撕心裂肺。
他強忍住淚水和酸脹,艱難的開口,「好,城堯哥答應薄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