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京城的危機
當信紙燃燒至三分之一時,火光中映出了真陽道長的身影……
這信上,師叔居然使用了留影咒!
所謂留影咒,就是將想要傳給某些人的光影信息通過特殊道法保留下來,然後在一個既定的模式下展現給別人。可以像現在火燒信紙的方式出現,也可以是遇水而現,總之出現的方式應傳遞信息的人而異。
但使出這一手法的人也必定是道法高深之人,因為留影咒需消耗大量的法力方能成行,想要傳送的信息越多,則法力需要的就越多。
只見在搖曳的燭火中真陽道長留下的影像說道:「小風,當你看到這段信息時,也許我已經病入膏肓了,本來我是打算自己前去印度取佛陀舍利的,奈何病情突然惡化,卻是連下床也困難了……咳咳咳!」
說到這,真陽道長距離的咳嗽起來,甚至連那燭火都變得忽明忽滅。
過了一會,影像中的真陽道長接過旁邊道童的水喝了幾口后,平息了片刻,繼續說道:「小風,你也看到了,唉……若不是突然襲來的瘟疫打的人措手不及,又若是我的法力更高些,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了,唉……」
「師傅!這不能怪你啊,誰也不想城中之人一大半得了瘟疫,師傅你也……」小道童突然急急的插嘴。
「住嘴!咳咳咳……」真陽道長忙呵斥小道童,「小風,我的法力只夠我支撐幾分鐘的留影咒,我就長話短說。小風,佛陀舍利擁有治病救人的神奇功效,只要是它泡過的水喝下之後便可改善甚至消除病灶。除了這個,它更有其他神奇的作用。小風啊,城中百姓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啊!務必,務必……」
真陽道長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信紙燃盡時影像便也消失不見,只留下了破碎的灰燼和依然燃燒的燭火。
夏墨風雙眼緊緊盯著燭火,尚沉浸在瘟疫這兩個字上。
瘟疫?城中是指京城嗎?京城怎麼會有瘟疫?!而且連師叔也感染了!這,怎麼可能……
在瀟筱離開京城的一個月多后,他也才離開,那時京城毫無瘟疫的預兆。
對了!師叔說是突然!突然嗎……
難道在之後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京城發生了什麼事么?
夏墨風不知不覺下握緊了拳頭,手上的青筋瞬間突起,「嘭!」
這時,他突然站起身用力敲了下木桌。
毫無懸念的,原本就破破爛爛的桌子瞬間倒塌……
連帶著燃燒的蠟燭也一起掉進木屑中。
不過幸好,夏墨風住的這間客房本就有些潮濕,這破桌子也不知道在這擺了多久,內里早就沾染了房間里的濕氣,被燭火燒上也不會立即燃起來。
夏墨風一邊感嘆這破旅館的不牢固,一邊立即彎腰撿起蠟燭,畢竟再潮濕的木材也有可能燒起來。
將蠟燭熄滅后,他直接坐到了床上。
這樣看來,印度教的聖物佛陀舍利,他是必須要拿到手了!
不止是為了他的師叔,還為了京城內的百姓。只是,他卻是萬分不想將舍利分給英國總督!
或許,他也不用去偷,直接去接觸聖女向她道明來意,說不準聖女會拿出些舍利來贈予他?
但聖女若是不肯的話,他只能去偷了……
想到這裡,夏墨風站起身看了下窗外,此刻,印度的天空已被黑夜佔領,街上雖有不少英國兵巡邏,但那些印度人倒也不見絲毫懼怕,該賣小吃的賣小吃,該聊天的聊天,總之,該幹嘛就幹嘛!
印度的商販街道本就不寬,這一眼望過去,倒是顯得人多的很,有些窄小的地方還稍微有點擁擠。
透過一排房屋,隔壁的馬路上比小旅店下的街道要寬許多,但人卻比這擁擠的多,此時夜晚剛臨,也就七點左右。
但七點,也是印度教晚上的遊行時間……
他們一天分早上九點和晚上七點兩次,一到時間,印度教徒便圍在聖女的轎子旁開始向大街上傳教和遊行……
趁著人多,也許他可以走近聖女的身邊!夏墨風想道。
隨即,他轉身向樓下走去。當然,在經過小旅店的老闆身邊時,免不得又被這摳門的印度男人敲了一筆修桌子的錢!
這破桌子送人都不要,還要修?他心中不由懊惱,早知如此,他直接去住好一點的旅店了!
想歸想,幾天的房錢卻已付好,再退房卻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到期后離開了。
鬱悶的夏墨風大跨步離開小旅店后,便直直向旁邊的大街奔去。
此時,印度教眾的隊伍已離開了夏墨風出現的路口,已經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不過為了傳誦和示威,他們走的並不快。
夏墨風加快腳步后沒多久便追上了末尾的隊伍。
今天晚上印度教出來的人數只有五六十人,遠遠不及早上他看見的兩三百人的隊伍,不過雖然人數減少了,但周圍被吸引的民眾可一點不少。
夏墨風粗略估計了下,跟著隊伍一起向前移動的普通民眾至少有上千人!
而他是追上了隊伍的尾巴,卻只是普通民眾的尾巴……
要想深入中心,必須得擠進沉迷在印度教頌歌中的民眾間。
掃了眼四周,夏墨風隨即憑藉平日鍛煉所得來的強悍身體素質一點一點的擠了進去!
擠的過程就不必多說了,無非就是誰誰誰狠狠踩了他一腳,誰誰誰的手肘又擊了下他的肚子,或者某個走在其中東張西望的女人扯了下他的衣服,總之,當夏墨風終於快摸到聖女的轎子邊時,他的形象與逃難之人的樣子相差無幾。
隨著扛轎子的教徒前行的夏墨風長長的邊上吐了口氣!
接著,他整理了下衣冠(雖然和沒整理差不多),逐步靠近了轎子邊……
「非本教之人不得靠近聖女!」突然,斜刺里伸出一隻黝黑的手臂來,擋住了夏墨風的步伐。
他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包著頭巾、穿著長衫的黑臉男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眼裡似有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