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暗藏危機

  齊王宮內，燭火搖曳，眾多妃子大臣跪在龍榻前。


  龍榻上，一位面容枯槁的老人蒼白著一張臉，呼吸若有若無，若不是有人蔘吊著一口氣，人早走了。


  老人悠悠轉醒，看見在床榻邊跪著的人，他也知道自己行將就木，嘆息了一聲，擺擺手，大家魚貫而出，到堂外跪著。


  齊王一個一個喚著，幾個夫人進去出來以後，都泣不成聲。


  宮人會權站在宮門口，「傳三殿下覲見。」


  公子無虧起身，走進堂內，床上這個人是他的父王，是他的父親，可是自己童年的記憶里，也沒有這個父王的影子，成年以後，也不過是君臣的關係，父子之情嗎？並沒有。童年的不幸，卻與這人有極大的關係，他恨過，如今已不恨，對這個曾經隻手遮天的老人多了幾分同情，也只剩下同情。


  他跪在龍榻前，「父王，兒臣琪霖來了。」


  齊王看向他，顫巍巍地伸出手，說道，「過……來。」


  公子無虧跪著向前爬了兩步，到了龍榻前。


  齊王的手顫巍巍地摸了摸他的手，「琪霖，這麼……些年，委屈……你了，是……父王……的錯。」


  公子無虧一愣，父王是在道歉嗎？

  齊王望著他的眼神，歉意更深，他拍了拍他的手，「琪霖，父王……沒有……做到……做父親……的責任，愧……對你……的母親，也……也……愧對……你。」這話說完，老淚隨後流下。


  公子無虧怔怔的，眼睛漸漸濕了，他以為他已經不會為了父王的事情流淚了，他以為他已經不會想到童年而難過了，可是此時此刻，父王的這番話，突然讓他有些哽塞，「父王！」道完這一聲，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齊王長長嘆息一聲，「琪霖，好……孩子，這……天下，以後……就……交給……你了，斷然……不要……讓……為父……失望。」


  「琪霖竭盡所能，絕不會讓父王失望。」有一滴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下。


  「琪霖，這……帝王，要……懂得……權衡……之術，你……慢慢……參悟……吧！」齊王說完這些，好像用盡了全部力氣。


  「兒臣領旨。」


  齊王擺擺手，示意他退下，便睡了過去。


  這一日深夜，齊王升天，舉國哀悼。


  太和二十九年冬月十二，公子無虧登基稱帝，齊王，仍然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


  這個少年時被稱為瘟神轉世的孩子，他沒有憤世嫉俗，也沒有自怨自哀，而是心理充滿了陽光，他勤奮好學，不卑不吭不驕不縱，最終憑著自己的能力和責任感，走向帝王之位，成為浩瀚歷史長河裡的一個傳說。


  遙遠的荒蠻之地，公子無悔正在被押送的途中，父王升天，他卻連悼念的資格都沒有，他知道的時候，跪在地上磕著頭，起來時額頭流血。


  大雪紛飛，兩個押送他的人穿得很厚實，而他身上只有一件長袍，凍得嘴唇發紫。


  可是，這世上已經再沒人可憐他了。


  他捲縮在驛站里，身邊的兩個押解官已經睡了，他在角落裡凍得瑟瑟發抖，鐵青的臉色已經不想去想任何事，到現在為止，他仍然不知道到底是何人陷害他。


  深夜，門外突然有聲響。他抬頭向外面張望，路上已經有幾次有人想要他的命了。


  不是被好人相救，就是有官府的人在，這一次，還能那麼幸運嗎？

  他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這麼慘！

  他盡量將自己躲在暗處，這時，門被悄悄打開了，那人抬眼便看到了他，抽出長劍。


  公子無悔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只聽噗噗兩聲，他睜開眼睛，兩個押解官竟然死了。他驚愕地抬起頭。


  那人再次舉起長劍，這次該殺他了嗎？那人卻砍斷束縛他的繩索，「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走。」竟然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可是他從未聽過這個聲音。


  那人在前面走，他在後面跟著，那人嫌棄他太慢，托起他的身子，使出輕功，快速地離開了。


  公子無悔一臉的吃驚，到底是何人救他？如果這人想殺他，早就殺了。


  七拐八拐，到了一處小亭，亭中站著一位年輕的女子，他一步步上前，竟發現是仲孫明珠，怎麼是她？


  仲孫明珠緩緩轉過身，微微施禮道，「仲孫明月為二哥行禮了。」


  「堂妹。」


  「是我。」仲孫明珠微微一笑，自從她的父親仲孫怡月被公子無虧除掉以後，她便流離失所，雖是弱女子，但她善謀略，這才得以活命。


  可是，她不光要活命，她還要復仇。


  「二哥知道是誰害得你嗎？」


  公子無悔一皺眉，「堂妹知道？」


  仲孫明珠冷冷笑起，「二哥，你真是太蠢了。」看著公子無悔有些生氣的臉，她也不怕不惱，繼續說道，「為你設局的，是墨傾城。」


  公子無悔一瞪眼睛，「怎麼可能？！」


  仲孫明珠聞言哈哈大笑，「墨傾城突然反目，對你恨之入骨，一定是有原因，我只知道公子無虧將葉飛飛找出來，送給了墨傾城。」


  公子無悔臉上突現震驚神色，「誰？葉飛飛？不可能，他已經死了。」


  仲孫明珠聞言，一臉玩味地看著他，「看來，二哥知道內幕。」


  公子無悔低頭嘆息，他明白了所有，他緩緩道，「葉飛飛應該是假死騙過了我，獨自逃命去了。十幾年前，當時要除掉聖女教，朝堂派兵相繼失敗以後，找了江湖人墨傾城，他不費吹灰之力，設了層層陷阱，將聖女教一網打盡，墨傾城這個人極善謀略，我想收他到自己門下，他向來獨來獨往，從不在乎權勢，既然不能留，那麼只能陷害了。看來，他是知道真相了。」


  仲孫明珠笑了笑，「原來如此，二哥，你還真是罪有應得。」


  「堂妹，你救我出來，就是想罵我罪有應得的？！」公子無悔皺眉。


  仲孫明珠的眼睛里露出邪惡的光芒，「自然不是，二哥應該還有一些舊部吧？我想與二哥聯手，打垮公子無虧，墨傾城。」


  公子無悔冷冷地笑了，他這個堂妹也善謀略，加上自己以前的部下，難道還做不成事嗎？「那堂妹接下來想要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