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洞房花燭
這時母親拿來了沉重的鳳冠,上面滿是金銀玉石明珠等名貴之物,為她戴在頭上。
辰凌看向母親,母親這一生的願望便是嫁一良人,明媒正娶成為妻,母親看著她的眼神里,她看懂了母親的欣慰。
這時窗外傳來鑼鼓之聲,辰凌笑了,她知道他來了。
不知為何心開始狂跳起來,竟有幾分期待。
經過一連串繁瑣的禮節,由白羽代替她的哥哥背著她上了花轎。
轎輦行駛途中突然車輦顛了又顛,險些把她顛吐了。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是故意顛轎,意在擋煞。
下了轎有人攙扶,三箭定乾坤、過火盆跨馬鞍,兩個人拜了堂,她便坐在了喜床之上,他大概是去應付喜宴去了,她已經囑咐過了不能喝酒,他也答應了。
恍惚地想起兩年前她初嫁給他,身上穿著一件稍微喜慶的長裙,沒有鳳冠霞帔,只是蓋著一個紅色的蓋頭,還被緊閉在院子里三天。
往事猶如夢一場。
她一直期待著這一天,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她竟然如此平靜。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她想起來芍藥怕她餓,為她準備了一些糕點。
她偷偷掀起蓋頭一角,胡亂摸索著,找到裝糕點的小袋子,拿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裡,平日里不覺得好吃的東西,此刻倒覺得真好吃。又拿起一大塊放進嘴裡。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一個人推門而入的聲音,她一緊張,一口糕點噎在嗓子里。
那人見此,幾步便來到她的面前,嗓音低沉,透著焦急,「怎麼了凌兒。」
辰凌直擺手,說不出話,指著桌子上的茶水。
公子無虧倒了一杯茶給她,她喝了水順了順才把糕點咽進去。心說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這時這刻進來。
公子無虧嘴角帶著笑意,「凌兒,開心嗎?」他又似乎覺得不對,「哦對,還沒有掀蓋頭。」
他拿起秤桿,輕輕挑開她的蓋頭,異色雙眸明亮而驚喜,「凌兒……今天好美……」
辰凌低頭微笑,情人眼裡出西施。
「凌兒,我們喝合巹酒吧?」
辰凌點點頭。
兩個人來到桌邊,她先伸手去拿茶壺,卻被他擋下了,「凌兒,本是合巹酒,我卻只能以茶代酒,總是有些不如意之處,凌兒可介意?」
辰凌搖搖頭,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里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仿若一直都在那裡,「我怎麼會介意,你以前那麼喜歡喝酒,如今卻因為我一滴都碰不得……」
公子無虧擋住了她正要說的話,「我們不說了,我們喝合巹酒。」
「嗯。」
公子無虧倒了兩杯茶,一人拿著一杯,手臂彼此交錯,似彼此交錯的人生,眼波流動。
兜兜轉轉,終於走到了一起。
她坐在梳妝台前,公子無虧解開了她頭上的纓,娘親說這纓要新郎親手解下來。
她用剪刀,剪下自己的一縷青絲,又剪下了他的一縷青絲,兩縷頭髮綰在一起,用紅色纓繩紮好,這是合髻,作為兩個人結合的信物,自此以後他們的靈魂便永遠結合在一起,永不分離。
房門外有嘻嘻嘻的低低吵鬧聲,公子無虧拉開房門,「怎麼,都很閑嗎?」
眾人面面相覷,一溜煙都跑了。
辰凌在後面掩嘴偷笑。
公子無虧關上房門,一把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凌兒,等急了吧,上次除夕夜便迫不及待。」
又提除夕夜,她就這麼一件糗事,他還提個沒完。
「誰迫不及待了,分明是你迫不及待,你看看你什麼樣子……」她嬌嗔道。
公子無虧哈哈大笑,「好好好,是我迫不及待,是我迫不及待。」他低下頭,慢慢靠近她,在她的紅唇上印下了一個吻。
手順了順她耳邊的長發,對她的耳邊吹了一口氣,隨即含住了她的耳朵,身下的人一震顫慄,他對她這個反映滿意極了。
辰凌心裡是感動的,曾經,無論是他明知她這個侍妾是細作的時候,還是在楚國的除夕夜,他都可以順勢要了她,但他都克制住自己了。
他一直都想她心甘情願把身體給他,他一直守護她若瑰寶一般。
他吻著她的唇,這次是毫無顧忌的深吻,手摸索著打開她的衣服扣子。一點點吻下去。
這兩年,雖然歷盡磨難,但終於結為夫妻了。
進入的一瞬間,她不知道原來是這麼疼,他低頭吻著她的眼淚,「下次就不會疼了。」
「嗯。」她帶著濃重的鼻音。
吹了紅燭,兩個人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隔日清晨。
公子無虧最先醒來,多年已經養成了少睡的習慣,他低頭看了看睡在自己胸前的妻子,露出一抹微笑,竟有一點不想起床。
辰凌因為他的動作也有些轉醒,只覺得腰酸痛,想到昨晚的事情又有些臉紅,仍然覺得疼,便瞪了他一眼,開始穿衣服。
公子無虧也起身開始穿衣服,「夫人為什麼瞪我?」公子無虧委屈道。
辰凌眼睛一瞪,「為什麼,都是因為你我才腰酸背痛的。」
公子無虧一臉的委屈,「可是夫人後來也很享受啊!」
辰凌面色更紅了,狠狠地瞪他,「誰享受了?」
公子無虧一皺眉,「你昨晚就是一臉享受的樣子。」
辰凌一番白眼,「我渴了,給我倒杯水。」
「你是我的夫人,應該侍奉夫君,你去給我倒水,我渴了。」
辰凌一瞪眼睛,這男人結婚和沒結婚是兩個樣子啊,「你別忘了,我說過我的家鄉男人與女人是平等的,夫妻之間沒有尊卑。」
「好,既然夫妻之間是平等的,那我們比試一下如何?誰輸了誰倒茶。」公子無虧道。
「好,怎麼個比試法?」辰凌不甘示弱。
公子無虧眼睛一掃,掃到挑開紅蓋頭的秤桿,說道,「誰先搶到秤桿誰便贏了,如何?」
「好。」此言一出,她的人已經出去了。
公子無虧伸手攔住她,倆人就這樣打在了一起。
丫鬟聽到房內的聲音,以為兩個人醒了,推開了門,想讓端水盆的丫鬟進屋,可是開門的一瞬間,門外的人都愣住了。
就見原本新婚第一天的兩個人,竟然在屋內動起手來。
見有人推開門,二人收了手,見他們的表情,二人相視而笑。
可是,他是一國皇子,她是罪臣之女,他們之間的障礙卻仍然在那裡,危險也仍然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