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三書六禮
微風拂過。
公子無虧無可奈何地笑了，「凌兒，我曾說讓你風光嫁給我，如今我要說我不能信守承諾了。」
辰凌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有心理準備，可是為什麼仍然這麼痛。
辰凌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公子無虧繼續說道，「你知道的，我一貧如洗，僅有的一些錢財也分給了我以前的兩位夫人……」
所以給她看禮書，是在告訴她不要嫌棄東西少嗎？人都要丟了，還在乎什麼東西呢？
公子無虧繼續說道，「凌兒，我們即將大婚，禮書我卻只能寫出這麼多，凌兒不要生氣。以後我再補給你。」
辰凌愣住，睜大眼睛，「什麼意思，這不是退婚禮書嗎？」
公子無虧也睜大眼睛，「什麼退婚禮書，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退婚了？」
辰凌一愣，想了想倒是沒說過退婚，好像一直是自己這麼認為的。「那你說的不知道怎麼開口的事情是什麼？就是聘禮不多？」
「是啊？還能是什麼？」他又一想，所以她的表情才怪怪的，「你以為我要退婚？……就是因為姬初夏來了，而我沒有去找你，所以你胡思亂想了是嗎？」
辰凌點點頭，猜得很對。
公子無虧翻了翻白眼，控訴道，「你不相信我！」
辰凌也翻了翻白眼，「是劉平安說的，說你與公主秉燭夜談。」秉燭夜談，什麼都沒有發生，難道在一起對劇本嗎？
公子無虧眼睛一立，「他還說什麼了？」
「說你們秉燭夜談，但什麼也沒有發生，說你摘了一朵花插在公主的頭上，說公主險些跌倒是你摟住了公主的細腰，說你親自為公主做菜，公主笑得嘴都要咧到耳丫了。」哼，她都記得呢！
公子無虧的嘴角卻翹起了一個美麗的弧度，「凌兒，醋罈子翻了。」
辰凌一轉頭，假意怒道，「我才沒有吃醋。」
他笑了起來，「我一一解釋。」他頓了一下，看得出來，她雖然轉過頭沒看他，但是在認真聽著。
「秉燭夜談，是因為我們真的很久未見，聊得晚一些，但什麼都沒有發生。頭上插花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不過是少年時這麼做過，她一時提起，我便做了，下次除了凌兒，別人不會了。」
他見她的側臉，嘴角有抹弧度，他繼續說道，「跌倒扶住她這件事也有，但我總不至於看著她摔倒吧，我傍晚便派人送了她鞋子，相信不會再摔倒了。至於親手做菜，公主吃的都是我嘗試著做的，不光公主吃了，很多丫鬟也吃了，吃過以後還要告訴我哪裡不足，因為我想，把做得最好的菜給你吃。」
辰凌看向他，是這樣的嗎？「可是我明明看到她說，她說，她自小對你有仰慕之心，你若娶了她，也能儘快恢復地位……」
公子無虧皺眉，原來這些她也知道，「凌兒，你覺得我在意身份地位嗎？」
「就算你不在意，有聖旨在，你還能抗旨嗎？」她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公子無虧淡淡笑，「雖然我不能抗旨，但我自有辦法，過幾日你便知道了。」見她憂心又懷疑的目光，他便調侃道，「放心吧，我記得我說過，一夫一妻。」
辰凌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笑了。
他又說道，「現在可以好好品嘗我做的菜了嗎？上次在楚國除夕，是你做的菜，這次換做是我，只是……」
辰凌不解，「只是什麼？」
他笑著說道，「只是……今夜還是不要喝酒了，洞房花燭也不急於一時，凌兒醉后的模樣，我怕我招架不住。」
辰凌突然想起除夕夜據說自己異常的「熱情」，她臉色緋紅，「洞房花燭，誰要跟你洞房花燭。」
惹得公子無虧一陣哈哈大笑。
亭子不遠處的侍從覺得原本並不愉快的宴席突然之間熱鬧了起來，殿下竟然會笑，當真奇怪。
三日後，鄭國公主突然離開，辰凌問及此事，公子無虧便笑了，如此答道，「我書信一封給了鴻雁，鴻雁便為鄭王送了書信一封，要求聯姻，鄭王就那麼一個女兒姬初夏，為了與吳國交好，也就答應了，所以姬初夏只能趕快離開。」
辰凌看著他，再看著他，「陰險啊，真陰險啊，竟然讓自己的朋友替你背黑鍋，公子錚怎麼會答應？」
公子無虧瞪了她一眼，「因為我在書信中說了，小時候替他挨揍無數次，他也該替我背一次黑鍋了。
友情是這麼使的嗎？
又五日後，陽光明媚，在這個邊城，卻要發生一件大事，那就是齊國三皇子公子無虧迎娶辰伶翎。
大早上正睡眼朦朧的她便被拉了起來，還沒等她睜開眼睛，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沒了，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人已經在浴桶里，水上面滿滿一層的花瓣，她剛想發作卻看見娘親正坐在一旁監督著，當下便沒了脾氣，好吧，您高興就好！
沐浴后，丫鬟們便為她穿了一身紅色的內襯衣裙，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頭髮梳得規整。
她想起這幾日便想笑，那日晚上兩個人在月下亭吃過飯以後，便各自回房休息，誰知第二天他竟然拿了一隻活大雁到她的母親那裡，說是「六禮」的第一禮——納彩，求婚之用的。取意順乎陰陽，忠貞之意。
第二日便有媒人來問她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她想了想，寫出了兩個拿給媒人，一個是辰凌的，一個是前世的自己的，媒人一怔，也不敢說話，拿著兩個八字走了。
不過據說公子無虧拿到兩個生辰八字倒是一笑，命人把這兩個八字都合一下，這是第二禮——問名。
第三日便是納吉，首飾、綢緞、禮餅、禮香燭、還有一些豬羊抬到她們家，說是合婚占卜的結果很好，這是訂盟。
第四日納徵，有幾輛車拉著聘禮送往他們家，這等規格的聘禮在鄴城尤其是皇子間簡直寒酸，但是在這個清苦的邊城，也是出手闊綽。她們也做了回禮。
第五日請期，就是訂第六日親迎。
連續六日做完「六禮」，都道是這三皇子娶妻真是太著急了。
梳妝完畢便開始一件一件為她穿著大紅色喜服，上綉吉祥圖案，腰上系了一條流蘇飄帶，肩上披了一件母親為她親手綉著吉祥圖案的錦緞霞帔，腳上穿了綉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