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鄭國公主

  辰凌淚眼婆娑，輕輕說道，「琪霖，那日在楚國，是我錯怪了你，是我沒有信任你。」


  公子無虧搖搖頭，「我現在很後悔告訴你，我寧願你什麼也不知道。」


  辰凌別過頭，「我早晚都該知道真相的。要謝謝你……」


  她想了一下，又問道，「你說的關於公子無悔對師父做的事情是真的嗎？」想想自己多麼可悲，師父如此待她，可她忘不了那十年，她不相信那十年的所有都是假的。


  公子無虧心裡略心疼這個善良的姑娘，「記不記得前幾日路上你問我用鍾懷調查什麼，其實調查的就是這件事，我說的也是我調查的結果，事關此事的人確實各種原因死亡。不過也算給墨傾城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他會接著調查的。」


  辰凌點點頭，她的眼睛腫得像個桃子。


  「睡吧，我守著你。」公子無虧輕聲說道。


  「嗯。」辰凌應了一聲，想起師父看她的冷漠眼神，簡直比要她的命還要令她難受。若不是有這個人在旁邊，她一定已經絕望得自殺了。


  「有你，真好。」她喃喃說完，閉著眼睛睡了。


  有你，真好。


  公子無虧淡淡扯出了一個笑容。


  他終於走進她的心裡了。


  青山綠水，自在逍遙。


  因沒有急事，車馬走得緩慢，沿途看逛了幾處風景，辰凌的心也算漸漸舒緩，到玉門關已經是十日後了。


  漫天的風沙飛舞。


  劉平安守在城門上張望，見到白羽，開心得差點蹦起來。轉頭便向裡面彙報。


  很快，守城將軍領著一眾小兵出城門迎接，後面跟著公子無虧的手下。


  公子無虧下了馬車，與守城將軍說了幾句話，便走了進去。


  然而，站在遠處的一個姑娘卻令他停住了腳步。


  辰凌也覺得奇怪，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身材修長，穿著不俗的嬌媚姑娘站在那裡，正對著他微笑，憑直覺她知道這姑娘的目光里有著愛慕之心。


  公子無虧也是嘴角淡淡翹起，竟快走了幾步走到那位姑娘的面前，「你怎麼來了？」


  那位嬌美的姑娘淡淡地看了辰凌一眼，微微笑道，「到鄴城時他們說你已經離開鄴城，遠赴玉門關，我便來了，結果我竟比你先到了兩日。」


  公子無虧淡淡笑著，兩個人不自覺地走在了一起，說起了往事。


  辰凌愣在旁邊，自己怎麼像個外人？

  在看看那個姑娘，身著齊腰襦裙，墨黑的頭髮梳著飛天髻，插著一支牡丹髮釵，談吐風韻高貴，再看看自己，女扮男裝，而且頭髮有些亂，衣服有些臟，腰上又添置了一柄軟劍，好死不死的，劉平安過來打趣她，看不出來她臉色很差嗎？誰跟你是兄弟了？

  這時那嬌美的姑娘轉過身看向她，「琪霖，這位公子是什麼人？」


  公子無虧聞言一愣，看向辰凌，笑道，「這是辰伶翎，是商戶之女，一直跟在我身邊，為出行方便才扮成公子翎，凌兒，這是鄭國公主姬初夏。」


  原來是鄭國公主，她倒是聽說過，鄭國與大齊交好，鄭國是小國，是大齊的附屬國，鄭國這個公主便常常來齊，據說曾經經常與公子無虧和公子錚一同玩耍，還傳言這鄭國公主仰慕公子錚，她倒是看出公主仰慕公子無虧了，她抱拳行禮道，「草民辰伶翎拜見鄭國公主。」


  公子翎嗎？姬初夏馬上想起前陣子在公子錚身邊的是公子翎，幫助公子錚奪得大齊宛州城的也是公子翎，以兩千兵馬使出空城之計的亦是公子翎，這個公子翎是那個公子翎嗎？姬如夏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微笑說道，「原來是屢為吳國立奇功的公子翎，本公主早有耳聞，翎公子如今陪伴在殿下的身邊，辛苦了。」


  她竟然以女主人的身份對自己道辛苦了，並且馬上便道出了她曾與公子無虧對立的事實，那屢立奇功，不就指的宛州城嗎！

  辰凌憋了一肚子氣，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而公子無虧這廝竟然不再理她，隨著那位公主走了。


  辰凌暗暗翻白眼，心說男的都一個樣，看見漂亮姑娘就心生仰慕，哼。


  她才不是醋罈子，她要去看娘親了，不與他打聲招呼便走了。


  打聽到娘的住處，她便一路小跑，走進院內，只見院內有一棵高大的楊樹，樹下坐著一位老婦人，老婦人的旁邊有兩個丫鬟也在忙著，低低地說著話。


  那老夫人頭髮梳得工整的髮髻，身材有些微微胖了，衣服乾淨而樸素，正在綉著什麼，這是娘親嗎？

  她慢慢走了過去。


  兩個丫鬟率先發現了她，站起身。


  「二小姐。」


  「二小姐回來了。」


  她定眼一眼，竟是茉莉和芍藥，她也微微笑了。


  這時老婦人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辰凌，手裡的東西突然掉到地上，眼淚便涌了上來。


  辰凌眼裡也有了淚，撲跪在娘親的懷裡。


  老婦人用粗糙的手撫摸著她的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說著用另外一隻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淚。


  辰凌的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曾經以為，師父才是這世上最親近的親人，她對娘親好不過是對這個身體的主人的責任。


  現在才幡然悔悟，娘親才是這個世界上待她最好最無私的人。


  她抽噎著，「娘，我好想你。」


  老夫人聞言，原本止住的淚水又流了出來，她不是糊塗人，從聽到別人壓低聲音的聊天里，她知道這個女兒在外面飽受苦楚，歷盡磨難，她也知道他們一家的變故緣自公子無虧的手段，但那個殿下將自己尋回來，又幾次帶回女兒的消息，雖然都是報喜不報憂，但她也知道這個殿下對女兒有感情，「沒事了，沒事了，以後都好好的，都會好的。」


  辰凌點點頭。


  老婦人用帕子幫她擦擦小臉，她就這樣趴在母親的膝蓋上好久，感受著母親溫暖而粗糙的手。


  就連站在旁邊的兩個丫鬟也不禁動容。


  「好了凌兒，起來吧，地上涼。看娘親在為你做什麼？」


  辰凌聽話的起身，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看母妃放在旁邊的大紅色布料，「娘，您不是在做嫁衣吧？」


  「正是，三殿下上次便對我說了，說要娶你，給你一個正式的婚禮。這三殿下真是有心了……」


  娘親依然在說著，她卻有一陣恍惚，好像在墓地里是自己一門心思千方百計想嫁，他是不是以退為進了？


  好啊，竟然把計策用到她身上了。


  辰凌搖搖頭，「娘，如今今非昔比，您知道嗎？鄭國公主來了，我看來者不善。」


  老婦人皺眉，頓了頓，終於堅定地說道，「我相信三殿下的為人。」


  辰凌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