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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再到君臨

  離開那個院子之後。陶白一片空白的腦袋總算是清醒了些。


  他身邊的管家,適時得的看著他恭請:「這位公子,請您移步天香客房下住,在下為您帶路。」


  「不用了,小師妹重傷被帶走,我需要儘快回宗門將事情稟告宗內,未能參加完蘇姑娘大婚,有失禮節,還請管家帶我想蘇姑娘說聲抱歉,另外······這是我這一處來到來的合理,還請管家代蘇姑娘手下吧。」陶白沒心思在這裡多待,把幾個禮盒交給蘇家的管家之後,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蘇家管家也為阻攔,而是任他離去,並且還囑咐其他人讓人送一艘飛舟給陶白,以方便他能即使趕回去。


  慕雲止被人接走之後,陶白也離開了,轉身離開的蘇瑾陽此刻卻是失魂落魄的走在蘇家宅院里,有想來請她回去完成婚禮的人,都被跟在蘇瑾陽身後的彥澤浩給請走了,婚禮遲一點再矩形可沒什麼問題,可若是蘇瑾陽出了問題,這樂子可就大了!

  蘇瑾陽毫無目的的走著,走出了蘇家,也走出天啟國都,她身上的鳳冠和鳳凰嫁衣還是那麼的驚艷奪目,可蘇瑾陽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失魂落魄的走著。一連十多天,蘇瑾陽終於是在天啟國都外的一處山脈之中停了下來。


  蘇瑾陽停下的位置,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彥澤浩覺得自己能在這一怔整山脈之中找到找到無數個類似這裡的地方,可蘇瑾陽為什麼要來這裡呢?彥澤浩有些不解,這一路只有他跟著蘇瑾陽到這裡來,至於說他為什麼跟來,那這個原因可就多了去了,彥澤浩不願多說,只是巡視著這周圍。


  現在的他可不是當初去九曲的他了,自從當初再北辰見到蘇瑾陽是女兒身之後,蘇瑾陽帶著他回到天啟之時,跟他說了很多的東西,包括怎麼執掌管理瑾雲商行。似乎蘇瑾陽有心把瑾雲商行交給他大力,不過這是不是他猜錯了?


  「這裡······是我第一次見到雲止的位置,就算是過去二十一年,我也還是沒有忘記。」蘇瑾陽忽然說道,她背對著彥澤浩,所以彥澤浩看不到她的模樣。


  彥澤浩靜靜聽著,沒有說話,他知道蘇瑾陽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傾聽者。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雲止的時候,我只有七八歲,雲止的年齡比我更小,當時她就是在這裡,被一隻剛入道的猛虎狩獵,我清晰的記得,那個時候雲止是一身的傷痕,有被野獸咬傷的,有被抓傷的,更多的確實被人鞭打出來的傷勢,猙獰的傷勢遍布了她的全身。」


  「可她卻像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一樣,用著一把鋒刃都捲起來的匕首一下一下的刺進那隻咬住她的猛虎的腹部,一下又一下,知道把那隻猛虎殺死。殺死那隻猛虎之後,她還能全然不管身上已經能看見骨頭的傷勢,用那邊匕首挖出了那猛虎的心臟。」


  「那隻猛虎本來是傷不了雲止的,可你知道為什麼她會受傷么?」蘇瑾陽苦笑了一下,「那是為了救我,若不是我賭氣闖了進來,驚擾了那隻猛虎,以雲止的聰明又怎麼會被那隻猛虎傷到呢。你知道么?就算是我害得她身受重傷,雲止還是一點怨氣都沒有,她勸我讓我躲遠點,說前面又危險。」


  蘇瑾陽的淚忽然就滴落了下來,彥澤浩聽得是一臉的沉重,從蘇瑾陽的話語中,他能聽出慕雲止對蘇瑾陽的意義,也能聽出蘇瑾陽心中的痛苦,以及當初慕雲止所儘力過的痛苦和折磨。而這一切似乎都沒辦法從現在的那個慕雲止身上看出來。


  「不接觸雲止,沒有經歷過她的過去的人,就永遠不會知道她才能進是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傷,忍過多少痛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就算是我,這個被稱為雲止生死之交的人,也一樣不知道雲止經歷過的痛苦是又多深厚。」


  「因為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起,雲止就一直在隱藏自己,她給我看到的永遠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而那些黑暗與邪惡都被她一一的抹去了。我不知道我哪裡來的這麼大的魅力,能讓雲止這般呵護在心。」


  「還有師父,師父最疼我了,從我出生起,就被師父收到門下,聽他教誨,跟他學道,不管是我做錯了什麼,師父都不會怪罪我,比起父母雙親來,師父與我更像是父女,他也是無條件的寵愛著我。」


  「這世間最好最好的兩個人都在寵愛著我,都在呵護著我。我的生活不見一絲黑暗和悲傷,就是因為師父和雲止都在努力的保護著我。可我何德何能呢?那裡值得他們這般呵護在心。」


  「哈哈哈哈······」蘇瑾陽苦笑出聲,眼淚卻從眼角滴落,一滴一滴的砸在衣領上,「我本以為我們三個人能就這麼一起生活下去,我會嫁給你,而雲止也會嫁給師父,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當初那麼相愛的兩個人卻會成為生死仇敵?為什麼?這麼多年我什麼也沒查出來,什麼也不知道?就只能看著我最親最愛的兩個人相互廝殺,不死不休。為什麼?為什麼——」蘇瑾陽揚天長嘯一聲,眼角的淚成了連珠,一滴滴的落在衣領上,打濕了一片。


  蘇瑾陽無力的摔坐在地,渾身散發的是一種絕望的氣息。


  「唉······」


  彥澤浩走上前,將蘇瑾陽抱在懷裡,輕輕嘆息一聲。彥澤浩沒經歷過這種事情,可也知道那種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最親的人為敵的那種痛苦。就像蘇瑾陽所說的,對於蘇瑾陽來說,無論慕雲止和紅塵墨染哪一方贏了哪一方輸了,蘇瑾陽都會恨上贏得哪一方人,而死去的哪一方,卻是只能永遠長眠地下,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蘇瑾陽的神情有些恍惚,這一次眼睜睜地看到慕雲止被紅塵墨染打傷之後的模樣,她再去無法欺騙自己,這兩個人還是能和好的,不可能的了,沒有希望了。師父啊,師父,你說過的雲止是你願意用生命來呵護的人,可是到底是為了什麼,你要這麼的傷害你視之為生命的人呢?你知不知道你會後悔的······


  千里之外,一輛很普通馬車吱呀吱呀的往南面走去,趕車的是一個身穿著蓑衣,帶著斗笠,腰間掛著葫蘆和一併破舊上了銹的長劍。


  這輛馬車看起來極為普通,甚至比不上普通凡人國都一些貴族的馬車,這輛馬車看起來極為的破舊,就差沒有散架了,可是就算是這樣,這輛馬車的速度卻是極為不凡的,從昨天離開蘇家到現在也不過只有一天一夜的時間,而這輛馬車卻是已經快進入南域了,要知道蘇家距離南域邊緣可是有著萬里之遙。這輛馬車以日行萬里來說,也足以擔當。


  「咳咳······」馬車裡傳出來一陣咳嗽的聲音。陣陣血腥味從馬車裡傳了出來。


  「再堅持一下,就快進南疆了。」煙火的聲音傳進了馬車裡,可馬車裡面卻沒有一點的聲響。煙火的臉色略帶沉重,慕雲止這一次傷的很重,可這傢伙死倔的硬是要去君臨,還是以邀月的身份前去。煙火猜得到是紅塵墨染又給她出了難題了,慕雲止為了維護大局不得不委屈求全罷了。


  煙火很惱火,他早就說過,慕雲止無需這麼委屈自己,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已經成了氣候了,就算是與鬼谷為敵,他們也不懼,與其看著慕雲止為了他們這些人受盡折磨和羞辱,他們是真的寧願與鬼谷放手一搏,哪怕就算是輸了,也絕不後悔。可慕雲止就是不聽。這可讓煙火這一行主戰派愁的不行。


  慕雲止此時就在車廂內,傷勢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雖然說不會死,但是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的,單憑慕雲止自身的恢復的話,慕雲止可是有的是罪受了。煙火心中焦急,可是也不敢耽誤慕雲止的事情,只能是加緊趕路,希望儘早趕到君臨鎮,好讓慕雲止能治傷。


  一天一夜之後,一輛飛馳的馬車賓士進君臨鎮,最後在滿香閣停了下來,看到到了地方煙火可算是鬆了一口氣了。當下就跳下馬車對著滿香閣內喊道:「姑娘,姑娘,快出來——」一遍喊著,一遍忙著把慕雲止從車裡抱出來,好在是他還有理智,知道慕雲止的容貌不能被人看到,所以連忙用面紗把她的臉遮住了。


  煙火的聲音極大,直接穿透了整座滿香閣,驚擾了不少的滿香閣的客人。不少的人在想,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在滿香閣大喊大叫,不知道滿香閣是禁止大聲喧嘩的么?


  可任誰也沒想到的是,本在為眾客撫琴的秦姑娘聽到這聲音之後,是臉色大變,連是反手把琴抱上就往外走去。一走出門,秦姑娘就看到一身鮮血,不知生死的慕雲止,臉色是瞬間變得慘白。


  「公子!」秦姑娘奔到慕雲止身邊,顯然是不會計較煙火大喊大叫的事情了。


  「她傷的很重,需要療傷,快進去。」煙火的臉色很沉重。不過也只是沉重而已,慕雲止的傷勢雖重,但是還不至於要了慕雲止的命,畢竟若真的是奄奄一息了,慕雲止被封印的渡厄神體會在瞬間修復傷勢的,只是說那樣子的話,慕雲止多半會留下什麼隱患,除非是徹底解開封印,否則這個隱患是無法解除的。


  「快,去我的房間。」秦姑娘臉色蒼白,很難看,但是還保持著鎮定,這個時候她已經緩過來了,她知道煙火沒有急著昂慕雲止治療傷勢,而是帶著來她這裡,必然是有什麼事情的。


  兩人急急忙忙的進了滿香閣內閣,這一動靜讓整個滿香閣都在琢磨,這來人是誰,居然能讓秦姑娘焦急成這個樣子。


  滿香閣這個時候也是亂成了一團,不過這會子卻是沒什麼關係,客人那裡也是亂糟糟的,沒啥子心情來聽曲看舞。滿香閣的管事,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隨便上來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讓另外的曲藝女上來彈琴唱曲兒了。而他自己也是急急忙忙的趕下去去秦姑娘那裡看去情況。


  滿香堂裡外面大堂吵吵的,有些雜音,但是幾個包廂的客人本來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散漫著聽著滿香堂里獨有的曲兒的,卻不知道是那個心思極巧的客人忽然說了一句「秦姑娘剛才喊得那個人會不會是邀月公子啊?」


  這聲音一出,整個滿香閣都安靜了下來,包括包廂里的客人也是如此,也唯有台下舞檯子上的曲藝女還在咿咿呀呀的唱著什麼。整個大廳之中格外的安靜,這讓那些後面進來的客人都有些懵,以為是自己走錯地方了,還特意走出去看看牌子,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走錯。


  「顧老頭,顧老頭,顧老頭快出來!」大廳之中的安靜被一個推開了包廂窗戶的人給打斷了,看這個人一臉焦急的樣子,顯然是很想知道情況。這人一喊起來之後,整個大廳都鬧了起來。吵鬧的聲音都傳到了後院之中。


  而這邊煙火和秦姑娘把慕雲止抱進來之後,就禁止有人進秦姑娘的房間,而秦姑娘則是親自給慕雲止查探傷勢,這會子兩人都算是安靜下來了,秦姑娘才問道:「你怎麼帶公子到這裡來了?」


  「這傢伙死撐著要來的,你自己看,她要你做的。」煙火黑著臉,顯然還是不能釋懷慕雲止這麼折磨自己的行為,將懷裡的一塊布給了秦姑娘。


  秦姑娘打開布來看,上面寫的字是血字,是慕雲止寫的,是囑咐秦姑娘要辦的一些事情,字數不多,而且字跡不問,顯然慕雲止當時是強弩之末,顯然是連寫字的力氣都沒了。


  秦姑娘看完之後,當下就把布給燒掉了,臉色很沉重,她看著慕雲止的毫無血色的臉看了半響,才說道:「煙火,你去把魔界皇室特有的魔蠱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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