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魂魄
天黑了之後，慕雲止僵硬的身子緩和了過來，只是這個時候她的右手手臂，還有雙腿雙腳都消失變得透明的，以這個消失的速度，她只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慕雲止苦笑著，在天色完全黑了之後，從河灘上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一走一停的往她定下的休息紮營的地方走去。
篝火這裡，風澤袖和南宮澤一人坐一遍，將打獵到的獵物都烤熟了，就等著其他人回來了。不過讓他們意外的是沒等到楚墨他們倒是把慕雲止等回來了。
「慕姑娘？」南宮澤看著站在不遠處樹下的慕雲止，臉上有些訝異，他撓了撓頭，「楚墨他們沒找到你嗎？」
「楚墨去找我了？」慕雲止愣了一下，背靠在樹榦上，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今晚的月色極好，只是樹下到底是沒有篝火哪裡亮的，慕雲止站在篝火之下，倒是像是躲在了黑暗裡。
「對啊，你們沒碰到啊？」南宮澤應了一聲，一副很是迷惑的樣子，這下子好了，被找的人倒是回來了，去找人的又不知道去了那裡。
風澤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他往慕雲止那邊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笑著問道：「慕姑娘，這麼一個晚上的你去哪裡了？怎麼不過來呢？可是受傷了？」
「沒有受傷。」慕雲止的聲音有些低，氣息虛弱，見著風澤袖走過來，倒也不怎麼擔心，她的身體雖說是消失變成透明了，但是只要不觸摸到不怎麼注意的話也是不容易被發現的。在這邊的這個位置，風澤袖想看清也不容易。
「你的氣息很虛弱。」風澤袖頓了一下，在慕雲止十步之外站定，勉強地能看到坐在樹下靠著樹榦的慕雲止。
「嗯！」慕雲止淡淡地應了一聲，「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沒事吧？」風澤袖皺了下眉，正要往前走，身後卻傳來孫靈兒的一聲暴喝：「風澤袖，小心！」風澤袖頓住了腳步，下意識地看向慕雲止的位置，慕雲止依舊坐在哪裡沒有動。
就這沒一會的功夫，孫靈兒已經跑到這裡來了，她脖子見露出了一道紫紅色的掐痕，滿臉的怒色：「慕雲止，你為什麼要殺我？你下午做的什麼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
「什麼我要殺你？你在說什麼？」似乎是被孫靈兒這突然的一聲給弄懵了，慕雲止頓了一會，才疑惑的問了一句。
「你自己最清楚。」見慕雲止不承認，孫靈兒咬牙說了一句。
「緋月，你夠了！」後面跟過來的李語琴喝了她一聲，臉上難得的有了怒氣，「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孫靈兒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著她：「李語琴，拜託我才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好嗎，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向著她？不就是她長的和你小時候的恩人有些像嗎？就算是恩人那又怎麼樣？你欠她什麼呀？」
「緋月！」
「你們······能先和我說一句，到底是出什麼事了么？」樹下被兩人弄糊塗了慕雲止，出聲問道。聲音不大但是正好壓住了兩人的聲音。
「緋月去找你，被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襲擊了，她和長吟都看到了那個人的樣子，和你一樣！」楚墨和許野一起走了過來，許野「好心」的向她解釋了一句發生了什麼。
說完之後，他有一臉嚴肅地看向孫靈兒和李語琴：「你們兩個別吵了，丟不丟臉啊？特別是你，嚷嚷什麼呀，要真的是慕雲止，你這麼一吼，她要是再殺你一次，誰救的了你？沒腦子！」
「你······」孫靈兒被罵了一頓，卻自知理虧，悶悶的站在一旁，臉色不大好。
李語琴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是孫靈兒到底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也不可能說真的不管她。
「你們懷疑我？」慕雲止一直都很沉默，直到場面上都安靜下來了，才出聲說道，「就因為她和我長得一樣嗎？」
「不是我們懷疑，而是你要怎麼樣來證明你是清白的。比如，下午你去了那裡做了什麼？」許野聲音淡淡地，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唉······」慕雲止輕輕嘆息一聲，「不是我做的。」
許野皺了下眉，說道：「你這麼說，只怕不能說明你的清白吧？」
「我說了不是我做的，我沒有想要殺她。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說的再多你不信還是不信。」慕雲止頓了一下，嘲諷的笑了起來，「看來我還是錯信了人，你們到底還是比不上當年的那些人。」慕雲止這話一出，許野不說話了，孫靈兒、李語琴也無話可說。
「楚墨，你也不信我嗎？」慕雲止又問向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楚墨。
「我相信慕雲止。」楚墨看著黑暗中的她，淡淡地說了一聲，「可你不是慕雲止。」所以我不相信你。
楚墨這一句話像是掀起一場海浪，孫靈兒、李語琴、許野甚至是風澤袖、南宮澤都是一臉驚愕的看著他。
慕雲止愣了一下，喃喃地念了一句：「不是慕雲止······」
「哈哈哈······咳咳咳······」慕雲止突然大笑起來，卻是觸動傷勢咳嗽了起來。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全都想起來了。」樹下的「慕雲止」撫著胸口，扶著樹站了起來。
「我不是慕雲止，或者說我是慕雲止，但慕雲止並不是我。」她說著，踉踉蹌蹌的從樹下走了出來，露在月光之中，這個時候她的身子已經消失了一大半了。看到她這個樣子，眾人齊刷刷地往後退了一步。
「慕雲止」卻是不在意，她只是看著楚墨，問道：「你怎麼時候發現的？」
「從你回來的之後，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楚墨並不怕她，看著她的那個樣子反而皺起了眉，「你怎麼了？」
「活不久了。」慕雲止根本沒在意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她已經把所有事情全都想起來了，所以也就不在意自己是不是還能活下去了。楚墨聽到她的話卻是皺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