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悲傷
一夜之後，孫靈兒拿著慕雲止的那本書來到長生殿，一進慕雲止的院子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味，簡直就是打翻了酒罈。孫靈兒不喜歡酒的味道，不由皺著眉頭，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等孫靈兒走進去，就看到地上有打破的酒罈，還有不少散亂著放著的酒罈有大有小，孫靈兒眼睛從酒罈上掃了一圈，不由咋舌啊，這麼多的酒罈子那是的有十來壇啊，難怪她剛才在院外聞到那麼濃郁的酒味。
孫靈兒走近慕雲止的房間，卻見到她的房間里空無一人。孫靈兒皺了下眉，在月靈軒里找了起來，可是她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慕雲止。
「慕雲止？慕雲止——」孫靈兒在這裡找起人來，可是都沒有看到人。
「做什麼呀？」慕雲止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困意，從屋頂傳了過來。
嗯？屋頂？孫靈兒目瞪口呆的看向屋頂，就見著屋頂之上冒出一個頭來，雙眼還是醉眼朦朧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看到孫靈兒，慕雲止下意識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呆愣愣的問了一聲：「你怎麼來了？」伴隨她手鬆開的同時，是一聲酒罈打碎的聲音。顯然慕雲止就是在屋頂睡著之後，手裡還拿著酒罈呢。
孫靈兒只覺得自己是一頭的黑線啊，喝酒和成慕雲止這樣，那也是沒誰了。孫靈兒一臉無奈，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書，喊道：「我把你的書給你拿過來了。」
「唔，知道了，你放在桌子上吧。」慕雲止這個時候已經清醒了一點，揉著成了雞窩的頭髮，從一旁的竹梯上爬了下來，只是很可惜爬到一半的時候慕雲止腳下一滑，沒踩住直接就從竹梯上掉了下來。
呲——
一聲輕微的響聲響起，伴隨著慕雲止的一聲悶哼，眼見著慕雲止就要一頭磕到地上了，她卻在這個時候硬是扭轉了自己的身體，倒轉了過來，雙腳先落到地上，慕雲止順勢打了一個滾，勉強減去摔下來的力道，可就是是這樣也避免不了慕雲止右腳受力太大，直接骨折的事實。
慕雲止皺著眉一隻手捂住了自己被划傷的右手臂，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就好像全然沒有受傷的樣子。
這一切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孫靈兒全程都沒有反應過來，知道慕雲止摔倒地上之後，她才瞪大了眼睛連忙趕過來：「你怎麼樣？」
慕雲止長呼一口氣，把手臂從她手裡抽了出來，神色平淡的說了一聲：「我沒事，把書放下之後你就走吧！」
「你受傷了！」孫靈兒此時已經看到了慕雲止被划傷的右手臂了，她是一臉的驚愕啊，也帶著滿心的疑惑不解，不是說慕雲止煉過體嗎？按理來說應該是那麼容易受傷的吧？
「說了，沒事，你回去吧！」慕雲止眉頭皺了起來，「我坐一會清醒一下，等會自己進去。」
「那好吧！」孫靈兒皺著眉頭，將書放到了房間里的桌子上，自己出了月靈軒。一出月靈軒孫靈兒就拿出了通靈玉聯繫上了長闌峰的楚墨。
「楚墨，你快來，慕雲止好像不太對勁啊！」
那邊楚墨正在藏書閣里翻看著劍譜，坦然接到孫靈兒的這個眉頭沒腦的消息，也不由皺了下眉，他問道：「怎麼了？」
「我之前不是借了慕雲止的書嗎，然後我今天早上還書給她的時候就看到她昨晚上是喝了不少的酒啊，然後就剛剛她從屋頂上摔下來了，還摔傷了。慕雲止煉過體，按理來說應該是沒那麼容易受傷的吧，可她剛剛就是直接被那個竹梯划傷了，誒，你知不知道······」
楚墨沒興趣聽孫靈兒嘮叨下去了，拿了手上的那本劍譜去前面登記了就出了藏書閣，直接往百草峰走去。他這邊單方面斷了消息，孫靈兒卻是自己在哪裡說了半天卻沒人理她，當場就被氣個不輕，翻了個大白眼，氣呼呼地就回去了。
月靈軒里的慕雲止跌坐在地上，聽著孫靈兒走遠了的聲音，神情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就這麼在地上靜坐著，許久才嘆息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拖著自己那條斷了的腿往屋裡走。
慕雲止的右腿已經骨折，可慕雲止就好像全然不知道一樣，就算是疼著頭上冷汗直冒，臉上卻已久是一片平靜，可她的眼中卻事悲傷和失落。慕雲止勉強讓自己挪到了屋前，就在門檻上坐了下來，也沒去管自己傷勢，就是這麼獃獃的坐著。
又是一個春天，這已經是她在對自己封印之後的第六個春天了，上古封印陣法越是到後來實力就會衰退的越來越快。昨晚上又是萬年難得一見的九星連珠，她的實力受陣法的影響已經所剩不多了，她的肉體力量在一夜之間已經變成和凡人一樣，若是沒有靈體的滋潤，就會和凡人一樣，隨隨便便一個尖銳點的東西，都會傷到她。
九星連珠啊，古往今來，九星連珠的出現都預示著亂世將至，或是靈氣潮洶湧，修真界將迎來一個修真大時代，或是靈力枯竭，修者將更加困難，不過就目前來看應該是前一種狀況。慕雲止嘆息一聲，在這個機遇與亂世共存的時代，別人的實力在增強，變得更加強大，她卻是一步一步的在變弱，從堂堂的一代皇者變成凡人，其中的落差之大足以讓一個心智不堅定的人全然奔潰，便是她也忍不住失落，甚至是自暴自棄起來。
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是無法忍受這種躲躲藏藏的生活，或許是無法接受寄人籬下的生活，又或許是因為心魔的影響，昨天晚上她差一點就下手解開自己身上的封印了。她甚至都想好了解除封印之後她要做什麼了，她要取出被自己封印的老夥計，她要殺回戰域，她要再見一見貔貅戰團的老朋友們，她要對他們說一聲對不起。
可是之後呢？之後要怎麼做？之後又能怎麼做？她現在若是解開封印，就會是一個必死的結局，她死之後雲墨要怎麼辦？凰閣要怎麼辦？楚墨又要怎麼辦？她又能對得起那些為了她能隱去身份藏到幕後而付出所有的那些人嗎？不能啊！自從五年前，她和雲墨商量的那個計劃開始實施之後，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她不能在現在解除封印，否則所有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