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偽裝
柜子中的畢靈楓雙眼沒有聚焦，但瞪圓的雙眼中卻充滿了無盡額驚恐。因為柜子實在太過狹窄，使得她的屍體在櫃中只能一直保持著站立的姿態。
顧然想起了息岳教他獵魔知識時，好像有說過，有的惡魔可以完美地模仿他人的外貌和性格，一般的獵魔人根本無法分辨。有些新人就是在解決事件的時候被惡魔欺騙，誤以為身旁的人是同伴，結果被惡魔所殺。那他身後這個……
顧然果斷地把柜子給蓋上，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回頭向後看去，「畢靈楓」依舊在認真地翻找著線索。
怎麼辦？首先自己不能亂，一亂全完了，搞不好他入行後接這第一個任務就撲街了。現在最好還是不要讓這個假的畢靈楓看出自己發現了真相，畢靈楓可比顧然強不只一星半點，既然她都死了，就說明這隻惡魔絕不是他能對付的。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逃出去，然後找息岳搬救兵！
「那……那個。」顧然突然開口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突然覺得肚子有點疼，我先出去一下啊。
畢靈楓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隨後又皺著眉頭開始翻找起來。
顧然如蒙大赦，快步走出這個教室，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把門給關了，用外面的插銷鎖死。此時他的心臟正在狂跳，剛剛那段時間他無疑是在與一隻惡魔共處一室，簡直就像是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了一樣。
不過現在也不能耽誤片刻了！必須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
打定主意的顧然毫不猶豫地朝樓梯衝過去，一股腦地衝下樓去。但是跑著跑著，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為什麼還沒能到達一樓？
他記得他和畢靈楓進的就是三樓的教室，並沒有走多久，而現在自己這樣在樓道里跑了兩三分鐘了，為什麼還是沒能到一樓？
他到達下一個樓層時停住了腳步，朝走廊張望了一下，結果他驚恐地發現不遠處，一個教室的地上散落著黃黑相間格外刺眼的隔離帶。顧然心下大駭，意識到自己是碰上鬼打牆了，雖然一直在下樓，但實際上自己依舊在二樓和四樓的樓梯間兜著圈子。
往樓下走估計是不成了，天知道躲在門裡邊那個偽裝成畢靈楓的惡魔什麼時候就會出來！
就在急得滿頭大汗的時候，他突然急中生智，既然往樓下走不行，去走廊也是死路，那麼為什麼不往樓上走？或許也是一條生路也說不定。
顧然隨即轉過身，原路返回，向四樓的方向跑去……
與此同時，教室里的畢靈楓依舊在不緊不慢地搜集著教室內的蛛絲馬跡。大概是警方打掃得太乾淨了，找到現在，畢靈楓除了一些男女的髮絲以外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就連使用魔力殘留的痕迹都沒有。要不是因為就在這個學校裡邊死了兩個頗有實力的獵魔人，她甚至都懷疑這起事件確實沒有那麼複雜。
就在這時，教室的門又被推開了。顧然一邊揉著肚子走進來，一邊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剛剛去了趟洗手間，這裡沒發現什麼吧？」
畢靈楓依舊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後沉默地點了點頭……
顧然三步並兩步地跑到樓上后，再度探出頭往走廊上瞟了一眼。謝天謝地！這次終於沒有出現那該死的教室了。雖然每層樓的布局都是一樣的，但是如果顧然沒有猜錯的話，這裡要麼是二樓，要麼是四樓，這一步算是走對了。
接下來只要繼續往樓上一直走，要麼能出現在一樓，要麼能出現在樓頂，成功逃離這棟該死的老樓，之後的事情就交給一眾獵魔人前輩大佬來解決就行了。
就在他準備接著往上爬的時候，樓道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顧然估摸著是那隻偽裝成畢靈楓的惡魔殺過來了，連忙準備逃走。
顧然沒有猜錯，來的果真就是畢靈楓，然而當他想往樓上接著跑時，畢靈楓卻突然直接跳到他旁邊，一把將他抓住。
「卧槽！還帶這樣玩兒的？能不能講點基本法啊！」顧然大聲嚷道。
「什麼意思？」
「我他媽的全看到了啊！真正的畢靈楓已經死了，你其實是惡魔偽裝的！」顧然情知自己逃不掉了，乾脆和她正面懟了起來。
畢靈楓依舊面無表情，但眼神中卻或多或少能看到一絲鄙視：「這種三流的把戲這些年應該連新人都騙不了了，為什麼你還會上當？如果你不信我是真的，大可以打電話問鎮岳，他會告訴你答案的。」
對啊！顧然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一天到晚被自己鄙視的敗犬上司。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息岳的電話。
「喂？怎麼了小子？遇上麻煩了對吧？其實啊，那個……」電話那頭響起了息岳的欠抽聲音，不過這次他卻一反常態地用急促的語氣問話，完全不似他平日懶洋洋的說話風格。
等一等！正當顧然準備說話的時候，他猛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誰能保證電話那頭的那個究竟是不是息岳？這傢伙怎麼會認為自己遇上麻煩了，他自己不都說了來這個學校並沒有什麼大麻煩的嗎？
這個息岳，很有可能也是惡魔假扮的！
警惕起來的顧然驚了一身的冷汗，他試探性地問道：「廢柴，我接下來問你一些問題，你得給我認真回答。我問你，我們第一天遇到的時候我在看什麼書？」
「惡魔法則，封麵糊得是百年孤獨，搞得我剛開始還把你當成文藝青年了，其實就是個loser。」
「第二個問題，我欠了你多少錢？」
「你借的是高利貸，本金七千，利息在咱倆說話這會兒還在漲，不好算。」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組織給每個月撥給我的低保金額是多少？」
「額……兩……兩千。你問這個幹什麼？」
「兩你買了個表啊！這筆賬等我活下來再跟你算！」顧然已經確認電話那邊那個不要臉的傢伙確實就是息岳了。
在經過一番簡單的確認，息岳也證實了畢靈楓確實是真的，順帶著還鄙視了一下顧然的智商和獵魔水平。
洗脫嫌疑的畢靈楓對顧然說道：「先前也有一隻惡魔假扮成你的模樣企圖接近我，但是被我識破了。這只是個小角色，因為實力不足，才會設下計策讓我們兩個分開，然後逐個偷襲擊破。這種程度的詭計你本該能分辨出來的。還有，這棟樓本身就是那隻惡魔布置的幻境，你所看到的事物不一定是真的，因為在你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你的五感已經被欺騙了。其實這裡已經是天台了，你再往樓上多踩幾個台階，就會從樓頂摔下去，所以我才會拉住你。」
被妹子鄙視了一番的顧然很沒有面子，但也無可奈何。
兩人在畢靈楓的帶領下，一路上識破了幾個幻境，總算是找到了正確的下樓路徑。走出實驗樓大門以後，二人回頭望了望，樓的外表與以前並無兩樣，不過裡面的惡魔已經死了，應該不會再妨害他人了。
顧然對一旁的畢靈楓問道：「你說殺死那些情侶的惡魔會不會就是裡面那隻，今天它被你幹掉了是不是就意味著事件解決了？」
畢靈楓搖了搖頭，否認道：「不，那隻惡魔非常弱小，以至於必須把這棟樓構築成它的巢穴才能害人。它只能在這棟樓里用欺騙別人五感的方法讓人自己死於陷阱，離開這棟樓就無法傷害到別人。而死者肯定不是全都死在這裡，所以我肯定這所大學一定還有其他惡魔。」
結果今天依舊一無所獲，只知道了江東大學里確實有惡魔作祟。今天應該沒別的事了，晚上畢靈楓要陪室友出去吃東西，沒什麼空。她囑咐了顧然打探一些情報之後，二人就此分別。
……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