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死者
江東大學很大，教學樓算不上多，但是樓與樓之間的距離也相距甚遠。畢靈楓選修了神學和傳媒兩門專業。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其他專業的內容她在大學之前就已經學習過了，即便是選擇傳媒專業，也只是想在調查的時候跟人謊稱是教授布置的實訓採訪，比較方便行事。
她今天上課的同方樓和顧然上課的北青樓隔了很遠，儘管畢靈楓找了個兩棟樓中間的位置集合，顧然也走了許久。當氣喘吁吁的顧然看到畢靈楓時，畢靈楓已經站在那裡，一臉冷漠地看著他了。
「有點慢了，顧然。」畢靈楓說了一句。
「抱歉……」顧然不好意思地回道。
畢靈楓點了點頭，走到顧然身邊，低聲說道：「我昨晚向隔壁寢室的學姐打聽了一下情報，據說第一對殉情的情侶是死在學校的實驗樓里，我們先去那裡看看。」
顧然聳了聳肩，表示同意。
……
……
眾誠婚姻調查事務所內。
息岳難得一見地端坐在辦公椅上，嚴肅地看著一疊照片，緊鎖的眉頭一直未曾舒緩。他剛剛從警局的朋友里得到了一份警局內部的調查情報，聽他那位在警局裡級別不低的友人說，這份情報已經被列為機密，甚至連中央都有過問，他是冒著丟官坐牢的風險把這份調查報告泄露出來的。
息岳手裡拿的照片里最上面的一張，一個女生的四個肢體全部被扭曲成反面，而她的頭顱則以一百八十度的角度扭到了背面，就像是前胸和後背換了個面一樣，即便是這樣，她依舊保持著站立的姿態，遠遠看上去和正常人無異。而他旁邊的男生則成了手和腳互換了位置，本該長著胳膊的地方現在全連著大腿，兩隻手撐在地上，更可怕的事他們身體的變化根本不是被人斷肢以後再重新接上去，而是彷彿天生就是這麼長的，肢體連接處沒有任何傷口。而且他們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控制住一般，即便是死亡了也沒有倒下。
第二張照片里，女生是在洗手間的水箱里被發現的，這個女生渾身極度浮腫，像是在水裡面泡了兩個月一樣，膨脹得看不出形狀，但受到水箱的限制，整具屍體像是一個正方形的肉塊，只有露出水面的面龐依舊保持原狀，拍照的時候，正好拍到了她的臉，明明雙眼充滿了驚恐，但是嘴角卻像是被硬生生地拉到耳根，露出詭異的笑容。
這個女生的男友和她一同死在這個洗手間里，照片只拍到他的頭顱，鑲嵌在便池裡，據說警方把整根下水管抽了出來，然後剖開足足五米長的水管，才把死者的屍體給收集完。
從這些照片來看，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情侶殉情。恐怕也是因為事情實在太過詭異了，又恰好死者是成雙情侶，所以警方才會選擇封鎖消息，對外宣稱是情侶自殺。
還有一對死者，女性渾身焦糊成燒炭，僅僅只能看出一個人形，男性則像是被凌遲了一樣，身體只剩下一具骨架，渾身碎肉和內臟灑落一地。
這兩個人就是出事的獵魔人，男的綽號叫焚河，女的綽號叫櫻如刃，幾年前還和息岳一起處理過事件。這倆人像是現在的俠客，四處跑著除魔，很受獵魔界的尊敬，倆人相戀多年，始終如一，屬於很有詩和遠方的類型，本來是準備明年結婚的，結果卻死在了這裡。
而且看他們這樣子，似乎還是自相殘殺而死……
「這個……有點麻煩啊……」息岳緊抿著的嘴終於開口了。
……
……
顧然和畢靈楓二人要去的實驗樓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蘇聯援建的時候建成的老樓，學校擴建以後建設了新的實驗樓，這棟老樓便被順理成章地廢棄了。如今這附近人跡罕至，堪稱校園的野合聖地之一。
這棟老樓的表面掛滿了爬山虎，以東大的財力卻沒有派人來清理，著實有些奇怪。倆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一齊走進了樓內。
剛一進門，顧然就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惡寒，搞得他忍不住用手搓了搓兩隻手臂。畢靈楓見他這樣，淡定地說道：「不要在意，一般有邪性的地方都會出現陰寒，這裡幾個月內剛死了兩個人，出現陰寒很正常的，習慣就好了。」
於是兩人繼續走著，他們並不知道那對情侶究竟死在哪裡，所獲取得情報大多是道聽途說，具體的事件警方不知出於什麼考量並沒有公布，現在他們只能自行尋找了。
一樓只有打聽和值班室，基本一無所獲，到了二樓后他們挨個教室檢查了一邊，大多都只有一些被廢棄掉的實驗器皿和教具，依舊一無所獲。登上三樓后，他們遠遠地便看到一個教室門口有被扯斷的警用隔離帶。
毫無疑問，這裡就是死者的死亡現場。
顧然和畢靈楓走上前去，隔離帶上已然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看上去已經是很久以前使用的了，顧然推開門，居然看到一具沒有皮膚，只剩下肌肉的人站在門后，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卧槽！」猝不及防的顧然本能地朝他踹了一腳，結果這種無腦的攻擊卻十分意外的奏效了。在惡魔之力的加成下，那個人竟然被直接從門口踹到了牆上，撞到牆后又摔在地上。
畢靈楓推開顧然，走了進去，走到那個被顧然踹中的人旁邊時，突然頓了一下，隨後把那個人扶了起來，對顧然說道：「你剛剛好像弄錯了什麼，這是一個教學用的模特。」
「什麼？」顧然走了進來，看到畢靈楓扶著的那個，果然是一個只有肌肉的假人，雖然做的很逼真，但是摸上去似乎只是塑料的。
畢靈楓說道：「這個假人大概是為了讓學生學習人體的肌肉結構吧，這裡應該是生物實驗教室。這裡目前沒有看到什麼明顯痕迹，不過看門口的隔離帶應該就可以確認是這裡沒錯了。我們在這裡調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
顧然點了點頭，隨即二人開始分頭在這間教室里調查。
把地板和桌面尋找了一番后，顧然這邊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隨後他發現教室里豎著一排豎立的儲物櫃，應該是用來存放教具的。他隨即打開一扇櫃門，卻發現裡面有一具穿著東大校服的女生屍體！
他剛想把畢靈楓喊來，但當他把那個死人翻過來，看到她正臉的時候，聲音卻卡在喉間出不來了。
這個死者不是別人，正是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後的畢靈楓！
……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