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什麼?讓我上大學?
此時顧然入行已經有十來天了,每日做的事無非就是在關了店之後來息岳這兒閑聊扯淡,或者到樓下傑的酒吧里喝一杯,當然,主要還是學習很多關於驅魔的知識。這段日子和他之前的生活一樣悠哉,以至於他甚至懷疑自己現在從事的不是一個腦袋別在褲襠上的危險行當,而是某個關愛孤寡留守的機構義工!
在這十幾天里,顧然對息岳這個人的看法也有了很大的改觀,其實這個傢伙並沒有顧然印象中那麼猥瑣不堪。雖然他總是一副弔兒郎當不著調的樣子,但是這附近的居民卻對他莫名地友善和尊敬,街坊甚至還時不時到他事務所給他送溫暖。據說這貨幫過這條街的人很多忙,但卻從來沒有張揚地表示出來。在這段時間裡,他也一直有幫助顧然熟悉自己的力量,教授他關於這個行當的知識。
這一天,顧然和往常一樣,再度來到了息岳的事務所……
「什麼?你叫我去江東大學讀書?」顧然怪叫著對他嚷道:「叫我一個連大學都考不起的學渣去東大?」
江東大學是江東省最高等的學府,同時也是全國排名前五的高等名校,被譽為「東方的斯坦福」。能進入這所大學就讀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天賦異稟學業刻苦的學神,另一種是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家裡有錢有勢的卵人。當然,也不排除有極少數既天賦異稟家裡又有錢有勢的卵人學神,這種一般是顧然自己的叫法,普通吃瓜群眾一般還是稱這種人為——男神!
這所學校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清朝晚期,佔地足以媲美一座城鎮,所有的建築都是由國內頂級設計師設計而成。這裡的每一個老師都有著正式的博導資質,有些教授還擁有中科院院士的頭銜,享有國家級保護和津貼。甚至連這裡的每一個工作人員,包括清潔工和保安,都至少擁有985大學的學士學位。而這種幾乎奢侈到浪費的教學資源,所供給的只有區區三千名學生!
可以說,拿到這所學校的學位證書就相當於獲得了進入社會頂層的敲門磚,這所學校的每一個畢業生無不是他所在行業的最上層,其培養的高端人才被世界頂級公司爭相聘用,甚至連現任國家領袖和江東省的省長都是江東大學的校友!
這種學校,只能說和顧然完全不是一個畫風,無論放在什麼時候,都是顧然想都不敢想的存在。但就在剛才,息岳居然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你去江東大學讀書吧。」這種話!
「沒錯。」息岳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摳著耳朵說道:「江東大學那塊兒最近比較麻煩,據說有幾對情侶殉情自殺,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不過我懷疑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從我在警局的朋友給我的信息來看,這很有可能是哪個不懂規矩的雜魚惡魔乾的。不過這件事沒有具體的調查我也拿不準,所以我準備派你去江東大學那兒讀書,暗中調查此事。」
顧然警覺地問道:「既然你自己拿不準的話為什麼不自己去?」
講道理,去東大讀書這種好事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趨之若鶩的吧?不管拿不拿得到學位證,只要到那裡讀過書都算是給自己鍍上一層高人一等的金。就算是進去混吃混喝撩個妹都應該是賺到的。要知道那所學校的基礎服務不會比星級酒店差到哪裡去,而且校內的一切花銷全額免費!有這種好事這傢伙自己不會上?裡邊兒九成九是有什麼大坑!
「我也想啊,不過你看我這把年紀像是大學生嗎?」息岳虛著眼說道。
「那你就不能扮成老師什麼的嗎?你的門路應該很廣吧?」
息岳依舊虛著眼看著他道:「拜託,江東大學的老師有那麼好當的話有門路的人都削尖腦袋往裡鑽了好嗎?人家招收的最低標準是博士生導師,你覺得我是那種能給博士生上課的人嗎?」
「你如果是的話我只能懷疑你給教育部門塞錢了!」
「那不就結了!」息岳賤兮兮地打了個響指,從沙發上翻身而起,說道:「所以啊,現在不是只有你能夠勝任這個工作了嗎?而且你也是時候嘗試著和惡魔接觸一會兒了,像江東大學里的那種惡魔估計是只敢暗地裡騙人簽賣魂合同的小角色,真要打起來估計戰鬥力還不如你之前碰到的那種魔獸,再過一段時間你的靈能也差不多該出來了。到時候吊打那種貨色應該沒什麼問題。這個事件正好交給你練手了。」
息岳所說的靈能是一種特殊的能量,當獵魔人覺醒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身體便會產生這種能量。而產生的速度因人而異。比如一個根正苗紅的獵魔人家族的繼承人一天可以產生一千單位的靈能,而一個半路出家的野路子弱雞(比如顧然這類的)一天只能產生幾個到十幾個單位的靈能。而每個人能容納的靈能數量也各不相同,有人一天能產生一千單位的靈能,但他自身只能容納一百靈能,那麼剩下的靈能就只能溢出,白白浪費掉。而有的人只能產生十幾單位的靈能,但他能容納一萬單位的靈能,日積月累積蓄滿后,他的實力可能就足以碾壓前者。
而對於這種靈能的使用方法,每一個獵魔人也都各有不同。比如說傑就是在戰鬥時把靈能灌注到自己經過特殊處理的武器上,使其威力增強。史可和菲雅則是用靈能強化自己的身體,使之變得更為靈活和堅韌。據說弒魔者上層的一些強者甚至能用靈能具現出實質的物質作為戰鬥手段。
聽到息岳這樣解釋,顧然對這貨給自己挖坑的懷疑稍微淡了一些。不過出於謹慎考慮,他又試探性地問道:「這次的任務,應該沒什麼危險吧?比如說其實東大里的惡魔是個你也對付不了的玩意,於是拿我當炮灰試試水什麼的……」
「怎……怎麼可能呢,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呵呵……」息岳別過臉乾笑著回答道。
「喂!在否認的時候好歹看著別人的眼睛啊!」
「放心好啦,現在還不知道學校裡邊的事件到底是不是惡魔在作祟呢。搞不好你就是去度了個假就回來了呢?」息岳又說道,雖然他說著話的時候依舊是別著臉的:「其實你不去也可以的,不過你覺醒的時間比一般人早了一個月,周期明顯沒按照基本法來。正常擁有惡魔血脈的人一般四十歲以後才會出現墮化現象,我可不保證你會不會二十歲就開始墮化。我估摸著這次就算真有惡魔,應該也只是個只敢利用人類殺人、沒什麼實力的雜魚,正好給你刷經驗。就像當於遊戲最初級的小兵,你剛開始不打他,到了後面出大boss了,一身白板裝備的你除了在歡聲笑語中打出gg以外還能怎麼辦?」
在息岳這貨的恩威並施之下,顧然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只好很不情願地接下了這個看上去十分優厚的美差……
當天夜裡,息岳事務所的們再度被敲開。來者是一個西裝革履,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雖然與息岳年齡相仿,但是氣質卻截然相反,不苟言笑的表情和整齊的衣裝無不說明這是個非常嚴肅正經的人。
打開門后看到他的息岳不由地扶額哀嘆,無可奈何地說道:「唉,這年頭麻煩的傢伙總是喜歡不請自來啊……」
「總給別人添麻煩的傢伙明明是你吧?」這個男人綳著臉說道:「能讓我進去說話么?」
進屋后,男人坐在息岳的破沙發上,打量這散落滿地的雜物和垃圾,說道:「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啊,息岳。曾經的你可不會像現在這麼邋遢。」
息岳關了門,做到他身邊,掏出一根煙插在他嘴上,為他點著,說:「男人總是會變的,我可不是那種拘泥於過去的男人,現在這種又窮又邋遢的生活我過的也挺舒坦的。」
說罷他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你最近收了一個新人對吧?」抽完一口煙后,男人單刀直入地說道。
息岳默然不語,沒有回話。
「岳,我想你也知道,你收的不是一個普通的新人。上邊有幾個老頭子已經注意到這件事情了。」男人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說道:「我知道你這人愛管閑事,這次我不是作為你的上級來的,而是以你好兄弟的身份來的。這個新人得讓組織上層來處理,你放手吧,否則他會害了你的。」
息岳把煙蒂摁在茶几上的煙灰缸里,說道:「這小子在我的轄區里,按照規矩也是我來帶,沒理由交給上邊那幾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頑固。而且事兒再大,不是還有你這個好兄弟頂著的嘛。現在咱中國這塊兒驅魔陣營的台柱子是你們七王,不是那些老頑固。淵王柳青的面子,他們還是得給的。」
男人像是一個被領導強迫要求背鍋的小公務員一樣,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所以說明明你才是總給別人添麻煩的傢伙啊!」
息岳把他手裡沒抽完的煙拿過來叼在嘴上,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說道:「別在意這麼多嘛,待會兒去傑的酒吧,咱哥仨好好聚聚。」
俄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說道:「聽說嫂子前些日子又給你生了個小子,待會兒得好好慶祝慶祝。」
「慶祝什麼啊!」柳青苦著臉說道:「現在政策要求公務員崇尚廉儉,紀檢委時不時到單位里查人,搞得我房貸車貸還有閨女的幼兒園學費一花,連兒子的奶粉錢都難搞。我現在也很絕望啊!」
剛一吐完苦水,柳青也想起了什麼,說:「哦對了,雖然你不是個拘泥於過去的男人,不過有些人好像是特別拘泥於過去的女人啊。」
「你跟我講這個幹嘛?」息岳警覺地問道,從柳青的話里他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妙。
見息岳這副樣子,本來苦著臉的柳青突然變得似笑非笑起來:「那個誰前段時間頂了羽王的位子,十幾天前江昌市還被劃到了羽王的治下……」
息岳猛地把嘴上的香煙吐在煙灰缸里,然後不停地乾咳起來。
柳青一臉同情地拍著他的背,原來綳著的臉也止不住笑意:「老弟,有些賬不管過多少年,總歸還是要還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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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