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行的見聞
走出傑.的酒吧后，顧然跟著息岳走在路旁的人行道上。附近的商鋪沒什麼現代氣息，這裡更像是上個世紀的九十年代的街市，個體經營的家庭們忙碌地打點著自己的貨物，小孩子們則在馬路牙子旁東跑西竄，讓顧然不禁回憶起了自己兒時與一群小夥伴滿大街滾鐵圈的景象。狹窄的馬路只容得下兩輛汽車并行，雖然在這條路上往來的汽車往往幾分鐘都來不了一輛，這裡的人們更多的是蹬自行車或者騎電摩代步。
這是一個陽光正好的下午，這兒的人都顯得比平時要高興些，午後的柔光暖洋洋地照射在每個人的臉頰上，閑暇無事的老人躺在竹椅上曬太陽，眯著眼安詳地看著四處奔走的小孩。這裡沒有僅僅一街之隔的春水廣場的繁華和忙碌，有的只是溫暖，以及那浮現在每一個人臉上的幸福。顧然忍不住駐足於此，感受著這個地方的悠哉與祥和。
「喂！走了啊新人。」這時，息岳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顧然偏過頭看去，息岳正站在一個巷口，背著手回頭看向他。他連忙跟了上去，走在息岳身後。
「知道這裡為什麼叫抗建路嗎？」息岳突然說道，沒等顧然回答，他又自顧自地解釋起來：「十來年前全國都在搞城區建設，江昌市區的土地增值了十倍，但這片街區的人不願搬出去，開發商就搞強拆，結果住在這裡的人和開發商抗爭了兩年，期間還死了好幾個人，最後還出動了武警才解決。於是這地方就成了整個江昌市領導班子的忌諱，後來的開發建設再也沒有考慮過這裡了。」
顧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二人走了一段時間，來到一棟看上去已經是危房的獨棟老樓。
「這裡是哪兒？」顧然問道。
「賭場。」息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倆字。
「喂喂，說好的不帶我去奇怪的地方呢！」顧然忍不住說道，他大概能明白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為什麼會窮到除了一間破屋子和一輛快報廢的桑塔納外一無所有了。
「別這樣，我剛剛只是開玩笑的。」息岳擺了擺手，一邊準備走進去一邊說道：「在這裡賭博的只有四個真正窮到吃不上飯的傢伙和一條狗而已。」
走上前去的息岳壓根沒有敲門，便推門而入，跟在後面的顧然剛想說什麼，卻發現這扇門的鎖頭已經沒有了，只留下一個光禿禿的門把手在上面。走進屋子裡，他大概也能理解為什麼這棟房子的主人為什麼不按個新鎖上去——畢竟這裡壓根沒什麼可偷的。
這才是真正的家徒四壁！光看這一樓的客廳，只擺了兩張沙發和一條椅子，沙發破破爛爛地，露出了裡面的海綿和框架。表皮剝落得差不多的牆面，也只有一面牆上多刷了一層膩子粉，其他牆有的地方都露了磚，估計是因為這房子的主人只買得起這麼多膩子粉。講道理願意住這兒的人不是在逃犯就是流浪漢！
「喂！老史！老賴！小艾還有菲菲！哦對了還有呼嚕！」息岳梗著脖子沖樓上大喊道。
「人還沒死絕，上來吧小嶽嶽。」二樓傳來了一個和息岳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吊絲聲音。
顧然跟著息岳上樓后，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四個人聚在一起打撲克。一個長得十分陽剛帥氣卻頂著個雞窩頭的年輕男人，一個禿著頭的健壯中年大叔，一個超贊的御姐，還有一個看上去十分天然神經病的小孩兒。
唔……非要說的話，還得再加上一條狗。如果顧然的眼睛沒有看錯的話，這條狗居然也在參與這場牌局，時不時地用嘴叼起一張牌丟到中間。
「喂，史可，你一定是作弊了對吧？」那個漂亮御姐用死魚眼瞪著雞窩頭帥哥說道。
「怎麼可能吶菲，你倒是說說我怎麼作弊了？」被叫做史可的帥哥輕笑著回道。
「你剛剛和和呼嚕竄牌了對吧？呼嚕牌上留下的牙印就是證據。」禿頭大叔摸著沒有頭髮的腦袋，無可奈何道：「這已經是我們玩了很久的套路了。」
「嘖……」史可撓著雞窩頭有些無奈。
息岳跌坐在史可的旁邊，說道：「你們是不是忘了我這個客人的存在啊？」
「話說你什麼時候把自己當過客人了？」菲吐槽道：「厚臉皮的傢伙，來這裡又有什麼麻煩事嗎？」
「沒什麼，帶你們認識下新人而已。」息岳指著顧然說道：「這小子就是新來的，以後有什麼事了多關照一下他。」
「知道了，所以別妨礙我們打牌了好嗎？」史可懶散地揮了揮手說道。
「像你們這樣一天到晚窩在這個地方不出去接活的話遲早會餓死的好嗎？好歹出去接個活啊！」息岳難得能夠一本正經地教訓起別人來。
隨即他用手拍了拍史可的雞窩頭，對顧然介紹到：「這群傢伙，也是這個城市的獵魔者，不過他們這票人除了尋常的獵魔以外還敢其他的勾當，比如說拿錢接黑活什麼的。」
「嘖，雖然是一夥一直都處於吃不上飯狀態的賞金獵人就是了。」禿頭大叔伸出手：「賴傳可，叫我老賴就行了。」
顧然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手。
「史可，還有菲雅。」雞窩頭和御姐也伸出手，就連那條狗也搖著尾巴跑了過來，不過那個看上去很天然的小孩兒依舊在在那兒擺弄著紙牌。
在這裡坐了一會兒后，顧然算是了解到了，這四人一狗共同組成了一個小團體，明面身份（假如這也算明面身份的話）是靠當賞金獵人過活，主要是幫警察緝拿在逃的犯人獲取懸賞，有時也會給一些大老闆當保鏢什麼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群專業水平過硬武藝高超的傢伙們卻一直處於一種吃不上飯的地步，棲息在當年被強拆未遂的屋子裡，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懷疑冥冥之中是否有種抑制力強制他們永遠也富不起來。
經過一番交流后，顧然了解到，雞窩頭史可和御姐菲雅是打手，賴傳可以前干過警察，傻小孩兒小艾是個天才黑客，據說以前跟入侵過五角大樓的黑客組織fox正面剛過，還有那條名叫呼嚕的狗，智商比一般人還要高。
其中只有史可和菲雅是獵魔者，不過其他人也知道關於弒魔者和惡魔的事情……嗯，包括呼嚕，除了小艾。
在這兒坐了一會兒后，二人離開了這裡。
走出大門后，顧然回頭望了一眼這破敗的危房，對著息岳唏噓道：「本來以為你已經是弒魔者這個組織里混得最慘的傢伙了，沒想到居然還能遇上更慘的……難道組織篩選人才的的隱藏標準是只找窮鬼嗎？」
「其實也不算啦，只是他們這兒最近，又恰好是少有的幾個混得比我還窮的傢伙……咳嗯，我是說，他們窮是天意，我窮只是我始終恪守著弒魔組織的苦修信條而已。」息岳乾咳了一下說道：「其實江昌市的泰豪集團的老總也是獵魔人，不過他比較忙，改天我帶你去認識一下他。」
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息岳表示要請顧然吃飯，於是二人離開了這片街區，來到了春水廣場。春水廣場是江昌市最為繁華的商業中心之一，每日的人流量僅次於八一廣場。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春水廣場車水馬龍、人流如潮，和抗建路比較起來，又是另一派景象。雖然同在一個城市，但常住城郊的顧然卻很少到過這類地方。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人聲喧囂、明燈如晝的氛圍了。
息岳領著顧然，來到廣場附近最豪華的一家沙縣小吃。二人找了個位置坐下后，大方的息岳表示讓顧然不用在意價錢，儘管點菜。爾後感激涕零的顧然險些把將桌上的醬油佐料糊在他的臉上……
這家沙縣小吃的地段並不算好，但生意卻不冷清，餐館熙熙攘攘地十分喧囂。店員端了兩碗揚州炒飯一籠柳葉蒸餃，放到二人的桌上。顧然打從昨晚起就沒吃過東西，之前倒是沒有注意到，現在食物擺在面前，立馬感到飢腸轆轆，開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說起來距離息岳第一次拜訪他到現在不過兩天不到的時間，而他的生活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實在讓人不得不感慨。究竟是之前他庸碌而又平淡的生活更適合他一些，還是現在這種有趣但卻危險的生活更適合他一些，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不過既然命運促使他註定要成為一個獵魔人，那麼哪怕只是為了活下去，他也不得不全力以赴了！
他遙望著遠處滕王閣上的彩燈，想道。
……
時隔多年後，顧然依舊對他剛入行的那天記憶猶新。那天晚上，息岳辦到了請客最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他沒帶錢！
……
……
（未完待續）
（ps：這章水得過分，我的鍋……成績太糟了，站短遲遲不過來，寫東西也沒什麼心思。我盡量調整心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