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惡魔之力
顧然回到雜貨店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白白流失了三個小時的營業時間——不過這也沒差，反正此前估計也沒有一個客人光顧這裡。草草地開張后，他依舊躺在自己的破躺椅上，閉著眼睛回憶著這不到不到半天的時間裡所發生的種種事情。
這一切都像是年少時不切實際的幻想，明明是當年那麼地追求，但當他真的觸碰到了這一切，卻不敢去觸碰了。與怪物戰鬥時的恐懼在他閉眼的那一刻便會浮現在腦海中，這種恐懼他壓根不想再經歷第二遍！還有他似乎在面對怪物陷入昏厥的時候見到了一個人，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場景……
等等！那個人是誰？！
顧然猛地睜開眼，一個魚躍從躺椅上翻身而起。
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以及與自己截然不同的氣質，他對那個人的映像只剩下這些，但他還是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那個人的存在，這絕不是自己的夢境，更像是自己潛入進一個未知的世界所經歷的遭遇。還有，當時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說出「勇者」兩個字？勇者是誰？那些畫面又在表現些什麼？
顧然隱隱覺得這肯定和獵魔人有關，他從桌上拿起自己的古董手機，準備打給息岳問個明白，但是那張名片卻已找不到了，也許是在先前的戰鬥中遺失了。當然，似乎就算找著了也沒有用，因為那張名片上面壓根沒有電話號碼。
顧然又想到上網查查「勇者」這個名詞究竟是什麼意思，如果可能的話順便找一找關於他所看到的畫面的描述。
諾基亞6730c雖然在現在看來已經是古董機了，但是比起真正的上古神機它的機能還不算那麼讓人無語。雖然它沒辦法使用wifi（就算能用顧然也不會每年花幾百上千塊供個無線網），但它還是可以使用流量上網的。顧然打開網路，切入百度，搜索「勇者」二字，跳出來的置頂信息卻是某公司的廣告，再往下翻許久才翻到百度詞條。通過百度詞條，他大致了解到勇者的意思，大概就與「救世主」之類的稱呼相近，是西方打敗魔王的救世主的稱呼，被廣泛應用在動畫和遊戲領域，甚至日本的國民級rpg遊戲就叫《勇者斗惡龍》。至於他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說出這個詞，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隨後他又嘗試著在百度上描述了一下自己見到的畫面，但這回搜索出來的詞條卻是清一色的醫療廣告，無論往下翻多少都是xx醫院xx藥品，就是沒有值得一看的信息。顧然大呼無良百度、假醫害人，關了瀏覽器，心疼了一會兒剛才全貢獻給醫療廣告的流量。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警笛聲，一輛警車從他店門口駛過，此時他才注意到今天這條路上的車流量比往日多了許多，還有一些車上面還頂著天線接收器或者擴音喇叭什麼的，車皮上還刷著xx新聞的logo。
就在他在門口張望的時候，一輛寫著「泰豪傳媒」的麵包車在他店前的馬路停下，下來幾個扛著攝影機拿著話筒的「記者」，一臉婊氣地衝進顧然的店裡。
「要點什麼？」顧然面無表情地對他們說道。
「我們不是來買東西的。」當先一個拿話筒的女人急匆匆地說道。
「可我這裡真的只是賣東西的。」顧然說罷，又自言自語地無可奈何道：「最近怎麼總有到雜貨店不買東西的人吶……」
女記者急匆匆地說道：「先別管這些了！喂，那個誰，你昨天晚上目睹了前面那地方的煤氣爆炸事件嗎？」
「哈？煤氣爆炸？」顧然遲疑道。
「管道煤氣連環爆炸導致一家網吧建築坍塌，目前已造成一人死亡，就在你店鋪不遠啊，你不知道嗎？」扛攝像機的小哥問道。
顧然想起息岳昨晚也是這麼跟他說的，這類事件的解決方案估計相關部門都已近做好了，而事情的真相也已經被國家隱瞞，這一切都在政府的計劃掌握之中。顧然不由地驚起一背的冷汗，之前新聞報道的天災人禍，究竟有多少是用以掩蓋惡魔這類存在的？普通人根本無法了解到這些事實和真相，就彷彿被蒙住雙眼，通過他人的言語來了解世界，只能接觸到國家想讓他們了解到的東西。
那個女記者見他在發獃，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那個誰！我們現在時間很緊張，ok？待會兒我們問什麼你答什麼，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了解？」
隨後她對攝像小哥一招手，直接把話筒懟在顧然的下巴上，然後對著攝像機說道：「各位觀眾，本台記者經過一番努力，終於找到這起爆炸事件的附近居民，他說他目擊到了這起爆炸時間的始末，現在就請讓我們聽聽這位目擊者想說什麼。」
「不，我沒有……」
顧然話還沒說完，女記者又將話筒撤了回來，說道：「這位目擊者的描述十分詳細，通過他描述的種種來看，這起事件絕不像簡單的煤氣爆炸事件，極有可能是人為案件，或許是恐暴分子的襲擊，但政府和警方似乎對此毫無作為，試問一個連這種可能性都不去考慮的警方，又如何切實保障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詳情請見本台報道。」
隨後攝像小哥關掉攝像，開始檢查拍攝效果。
「那什麼……我剛才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吧？還有我根本沒有目擊到爆炸事件，怎麼詳細描述過程？」顧然在一旁弱弱地問道。
「誰在乎你要說什麼？」女記者輕蔑地瞟了他一眼：「等會兒後期合成和剪輯一下在配上音就行了。」
「那你們又怎麼分析出這像是恐暴襲擊的？」顧然又問道。
「不這麼分析新聞哪來的爆點？沒爆點哪有人看？這年頭不罵兩句政府不做為的新聞還有人喜歡？」女記者連珠炮似得答道，隨後她又輕蔑地說道：「算了，跟你這種人說了也不懂。」
顧然終於瞭然了，這群記者，不，妓者根本就是一群嗅著人血饅頭的腥味來的貨色，他們根本不會在乎新聞的真假和對社會的影響，他們要的只是利益，為此他們甚至不惜作假和抹黑政府，絲毫沒有考慮過自己這麼做所帶來的後果。當記者不再以揭露黑暗和弘揚光明為己任、當記者不再懷揣著正義和良心撰寫新聞，那麼他們便不再是無冕之王，對社會毫無益處的社會蛀蟲！
「走了小方！我們還要去採訪下一家呢。」那個女妓者帶著手下的人上了車。顧然望著他們緩緩開上馬路的車子，有些憤然，但他也沒有辦法做點什麼，總不能因為這些人不要臉就揍他們一頓吧，況且自己這在學校被欺負慣了的衰人體質能不能懟的過一車人還兩說。
看著那輛車，顧然心裡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隨手拾起一枚小石頭丟過去。沒想到那枚石頭並沒有按照他預想中的一樣落在絕塵而去的車子後面吃灰，而是向子彈一樣地把車尾的車皮給擊穿了！隨即車子彷彿失控了一樣晃晃悠悠地地撞在路旁的綠化帶上，車裡那個女妓者歇斯底里的尖叫他在這裡都能聽見。知道闖了禍的顧然連忙縮進店裡做起了鴕鳥。
他坐在躺椅上，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剛才他真的只是隨手丟了個石子而已，那種威力打條惡狗都費勁，怎麼可能會把車給打穿呢？就算日產車再怎麼薄皮棺材也不該這樣啊……
「你其實不像你想的那麼普通！」這時息岳的話浮現在他腦海中。
說起來……他好像是已經覺醒了惡魔之力什麼的吧？他急忙在店裡找了一雙不鏽鋼筷子，嘗試著能不能把它給掰彎，但是不管他再怎麼用力，這雙筷子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靠！」顧然泄氣地把筷子丟在桌上。
「力量不是這麼使用的。」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出現在他心中。
「什麼鬼？！」顧然緊張地來了一句，他認出這個聲音分明就是他昨天見到的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男人的。他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和你是一體的。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話，就永遠不要將我的存在告訴任何人。你的朋友、敵人、甚至你自己，都該把我遺忘。是了，將我遺忘了便好……」這個聲音略帶滄桑地說道。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顧然在心中想到。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與這個人對話不需要說出來，對方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像是自己的另一個人格或是與自己心靈相通的某個存在。
「凡人的軀體想要運用惡魔的力量，只需通過意念將潛藏於自己血液中的力量灌輸在需要使用的軀幹上即可，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大概就能熟練掌握了。」那個聲音並未理會顧然，自顧自地說起來：「我馬上就會再度陷入長眠，記住，絕對不要濫用體內的惡魔之力，絕對不要，切記……」
……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