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救場
「完了!」望著怪物那清晰可辨的臉,顧然心裡想道。
突然,他面前的怪物口中猛地出現一把閃耀著詭異黑光的劍刃,劍尖離顧然的面龐甚至只有數公分的距離,片刻之後,幾道烏黑的血流順著劍身緩緩滑落下來,最終匯聚在劍尖上,滴落在顧然的臉上。
隨後,這把劍以極快的速度向上一劃,「噗嗤——!」一聲將這隻怪物從中間斬為兩半,露出了後面的景物。
一個身穿紅衣的高大男子高舉著手中的大劍,怪物的血順著劍柄滑落入他的手上。這個男人穿著皮質的深紅色風衣,雖然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但頭髮已經斑白雙鬢,長長的劉海蓋住了他的右眼,但從他的左眼依舊能依稀看出他眼神中的凌厲和殺意。
他輕鬆地用一隻手揮動了一下手中長達一米五的雙手大劍,將面前的怪物屍體拍開,隨後將之抗在肩上,瞄了一眼顧然旁邊的怪物屍體,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剛覺醒就能獨自討伐一隻魔獸地牙?不錯……」
「那個……你是……」從方才死裡逃生的喜悅和見到此人的震撼中恢復過來的顧然謹慎地問了一句。
「喂喂,少年,才一個下午就把我忘了嗎?」一個猥瑣卻又不失二逼的聲音在這個男人的身後響起,隨即他的身後轉出來一個身影。
「居然是你……」顧然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人影似乎十分滿意他的反應,似乎很自滿自己帥氣的出場。
但是下一句卻讓他差點沒跌在地上:「——那個搞婚姻調查的傳銷騙子!」
「喂喂!我都說了婚姻調查什麼的只是掩人耳目的身份!掩人耳目懂嗎!」他嚷嚷了一下,隨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白色風衣的衣領,清咳一聲:「咳嗯,弒魔者江昌分部負責人息岳。」
「這種事情怎麼樣都行了!這些難道是你搞出來的?」顧然打斷了他的裝逼,指著那些怪物吼道:「就為了騙我進傳銷?!」
「這些,」這時,那個手持大劍的男人用劍尖指了指在不遠處虎視眈眈地望著他們的怪物們,說道:「你覺得像是用道具做出來的嗎?」
顧然搖了搖頭。
「那不就結了!」息岳從懷中掏出一包萬寶路,彈出一根叼在嘴上,點火抽了一口:「呋……那個死面癱,不要裝逼了!快乾活!」
被一個明顯比自己屌絲的人支使,持劍的男人卻沒有表現任何的不滿,大概是他已經習慣了自己拍檔的制杖。他點了點頭,突然以肉眼難見得速度出現在那堆剛才呆逼地在後面充當背景的怪物之中,一劍劈入了其中一個怪物的頭頂,順著劍勢一劃,又斬殺了它旁邊的一個怪物,就在這時,他身後的一個怪物已然張開了滿是鋸齒的大嘴,想要將他咬殺,在後面看見這一幕的顧然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小心!」,但一旁的息岳卻沒有絲毫的緊張,依舊在愜意地吸著煙。
這個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另一隻沒有持劍的手伸入風衣中,掏出一把巨大的手槍,隨後將之從腋下伸到身後,扣動了扳機……
轟——!
槍口爆發出一聲巨響,將不遠處的顧然震得暈暈乎乎,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意圖突襲他的怪物身上開了個直徑一米多的大洞,小半個身子都消失了。
「我去!這哪裡是槍啊!分明就是炮好嗎!」顧然忍不住吐槽道。
「加了十三道符文的秘銀子彈,教會的那幫神經病鍊金術師發明出來的奇葩玩意兒。」息岳閑情氣定地來了一句。
現在只剩下一隻怪物還未倒下,不過它似乎已經喪失了鬥志,想要鑽進地下逃走,但是一把大劍擋在了它的面前,那個男人輕輕一蹬,高高躍起,雙手握著劍向下一插,整把劍竟全部插入那隻怪物的頭顱中,幾乎沒至劍格!
塵埃落定!
他拔出劍,款步走到息岳面前,息岳看著手中的香煙,還有一小截沒有吸完,開玩笑似地說道:「五隻地牙,倒是比以前快了一些啊,傑。」
被叫做傑的男人沒有說話,將劍扛在肩上,隨後看了顧然一眼,對息岳說道:「這個新人,好好栽培。」
說罷,徑直走出了廢墟。
「唉,有這樣裝逼成性的傢伙做拍檔正是傷腦筋吶……」息岳望著他離去的身影無奈道:「逼都讓他裝完了,我不就成陪襯了么!」
「不……就算他不裝逼你怎麼看也是像陪襯吧……」顧然在一旁默默吐槽道。
「呋……」息岳吐了口煙圈,說道:「不要在這種無足輕重的小事上糾結了,跟我走吧,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開始。」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顧然聽后,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出了門,顧然已經聽到不遠處鳴叫的大片警笛聲,估摸著剛才的動靜太大了,附近的街坊報了警。
顧然忍不住往那個方向望了望,思索著自己需不需要去警局給錄個筆錄什麼的。到時候應該怎麼說?怪物襲擊某網吧,倆市民見義勇為將之斬殺?如果這麼說的話他估計會直接被從警察局問訊所帶到精神病院!
「別看了,管道煤氣遭遇明火引發小規模爆炸,一人遇害,有什麼好看的?」息岳回頭對愣著的顧然喊道。
他從兜里掏出一把車鑰匙,按了一下。顧然環顧四周,看到一輛半舊不新的破桑塔納閃爍了兩下車燈。顧然目測這樣的車大概也只能在二手車市場找到了,現在的馬路上這玩意難道不該已經絕跡了嗎?
息岳毫不在意地走到桑塔納旁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他手搖下車窗,對顧然招了招手嚷道:「小子還愣著幹什麼?上車啊。」
「哦……哦。」顧然連忙走到車旁,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息岳轉動鑰匙,費了十幾秒的時間才打著火,破桑塔納的發動機抖得讓顧然以為自己就是坐在馬達正上方。
沒等他系好安全帶,息岳一腳猛踩油門,把方向盤向左打到底,整輛桑塔納就跟靈車一樣來了個大漂移。隨後風馳電掣一般飛速開上了市郊的爛水泥路,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跑完了以往需要二十來分鐘的進城車程。一路上也數不清闖了多少紅燈超了多少輛車后,這輛破桑塔納終於停下了。
顧然緩緩地睜開眼,雙手依舊死死抓著安全帶。這破車被這瘋子這麼開,沒在剛才飆車的時候散架真他媽神奇!他本來會以為剛才開著開著后懸挂就會突然斷掉的。
「到地方了,下車吧。」息岳熟練地拔了鑰匙,側頭對顧然說道。
「你知道自己剛才的違章駕駛多嚴重么……」顧然弱弱地問道。
「不知道,我一般都這麼開車的。」他回道。
「你的牌照沒有和這輛破車一起被供在交通大隊里真是個奇迹。」顧然忍不住吐槽起來:「話說你難道就不怕監控拍你牌照么!」
息岳聽后,愣了一下,隨即酷酷地說道:「牌照?你覺得我有那種玩意嗎?」
顧然徹底呆住了,息岳伸出手,打開了他那邊的車門,然後一腳將他踹下車,隨後自己也走下了車,把車門重重關上。
顧然抬頭四處張望了一下,這地方荒涼得比他那郊區的破雜貨店好不了多少,要不是他分明認識進市區的路他真不敢相信這就是市區。
最終他的視線望向了一棟建築物,這棟建築物的下層是個酒吧,外部裝潢是樸素的歐式風格,雖然也十分地破敗,但與周圍的建築有些格格不入,這家酒吧的招牌和其他尋常的酒吧一樣,是用粉色的霓虹燈管拼接出來的,凌晨時在著昏暗的地方顯得異常搶眼,只是有幾根燈管因為年久失修已經不亮了。不過顧然還是可以辨識到招牌上面寫著的是「devilalsowillcry「幾個英文單詞,不過可惜的很,因為家庭緣故,他的學業生涯在高中便已止步,所學的東西也都忘得差不多了,這招牌上寫得什麼意思他也看不懂。
再往上看,酒吧的第二層卻是十分low的建築式樣,基本上就是城郊廉租房的一貫風格,上面還豎著一條燈箱廣告牌,上面寫著「眾誠婚姻調查事務所」,廣告布居然還是用青島啤酒的!不用說都知道這才是身旁這衰人的住所。
「二樓是我的事務所,一樓是傑的酒吧。」鎖好車門的息岳從身後走來,朝這棟建築物努了努嘴說道:「不過二樓不是從一樓上去的,房子後面有個外設的鐵樓梯,往那兒走。」
「你們不是一夥的嗎?用同一個樓道不是更方便?」顧然問道。
息岳搖了搖頭,說道:「去他那兒喝酒的東西比你剛才碰到的更麻煩……算了,走吧。」
說罷,他便領著顧然繞道房子後面,上了樓。
……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