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娃娃親
好幾年都沒有回家了，家裡還是葉凡臨走時候的那個樣子，家裡的東西都舊了，幾乎是一貧如洗，家徒四壁了，把院子里的遠都掃到門外退了一個雪人，把屋裡全都收拾了一邊，然後燒開了熱水給老媽洗腳：「媽，這幾年兒子在外面，您老一個人在家裡受苦了，兒子給您洗腳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您把我拉扯這麼大，我還沒好好孝敬過您呢！」
「葉子回來就好，只要你回來，娘比什麼都高興，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了，娘吃點兒苦，受點兒罪，不算什麼，只要你將來能過的好，娘就是做什麼都值了，對了，葉子，你這次回來不走了吧？」老媽臉上掛著欣慰的笑意坐在炕沿上，開心異常，看著兒子在身邊，老人家的心裡總是說不出的高興。
葉凡一邊給老人家洗腳一邊沉聲道：「娘我這回回來就不走了，在家裡照顧你老人家，您年齡大了，兒子就算是走，也帶著您老一起走。」
「瞎說，娘才不走呢，娘老了，哪兒都不想去，就想留在這裡，這可是你爺爺和你爸爸留下來的，我捨不得。」老媽說著就有些傷感起來了，她抹了一把眼睛的淚水，然後笑道：「葉子，你這次回來不走了就好，要是真不走了，你就在縣裡找個正經工作干著，本本分分的工作，可不敢胡來，要踏踏實實的做人知道不？過些日子，娘在託人給你說個媒，介紹個媳婦，你把婚一結，娘的這心愿也就算是了了，到時候在抱個大胖孫子，你可不敢在外面胡來，道理你比娘懂得多，我兒子長得這麼帥，還愁找不到媳婦么？這幾年娘在街上擺個小攤子也能掙到不少錢，娘都給你在銀行存著，你娶媳婦用呢，哦，對了，你個臭小子，你看你這頭髮長的，跟土匪似的，你明天趕緊去給娘把頭髮剃了，弄的精神的回來，娘就喜歡你上高中的時候那個樣子，多精神啊。」
老媽一邊樂滋滋的嘮叨著，看著兒子回來了，老人家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葉凡也不覺著煩，笑著和老媽拉著家常，然後都一一的答應下來，老人家說的話，葉凡是絕對不會反對的。
說著葉凡伺候老媽躺下，他把電暖扇往老媽的床邊上挪了挪，屋子裡到底是暖和了不少，老媽躺在床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問兒子：「葉子，你回來見過穆雪那孩子沒有啊？聽說她考上縣裡的公務員了，人家有出息了，還是名牌大學畢業呢，人家家境本來就好，又上了好大學，現在考上了公務員，那就更不得了了，那孩子長大了就長的更加水靈了，皮膚又白又嫩，娘是打心眼裡喜歡那孩子，你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你們兩個是幫你爺爺他們訂的娃娃親呢，按老話說，穆雪那孩子，還是咱們老葉家的兒媳婦呢，前幾年你不在的時候那孩子還經常來看我，這兩年就沒怎麼見過她了，大概是孩子考上公務員了忙吧，哎，也不知道小雪那孩子還願不願意做我們家的媳婦，人家現在可是國家幹部了，我們家怕是高攀不起了，以前你爺爺和你爸爸在的時候，兩家到還是有些往來的，這幾年也生疏多了，這人情啊，還是要多走動走動的，我記著小時候小雪天天纏著你，說長大了要給你做媳婦呢，也不知道我們現在還有沒有這個福氣，葉子，你現在回來了，以後多找小雪玩玩，說到底她還是我們家的兒媳婦，那時候訂好的娃娃親，兩家都是交換了物件的，哎，現在的社會不一樣了，自由戀愛，人也變的快，小雪那孩子要是還和以前一樣，願意做咱家兒媳婦，我老婆子當然高興了，要是不願意也沒啥，我就當是認個干閨女了，不過現在恐怕就是人家該嫌棄咱家窮了，人家裡都住的是樓房，一家子都是國家幹部，咱們那裡配得上人家啊，人應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才是啊，怕是小雪那孩子瞧不上咱們家了，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不提了，葉子，你現在回來了，那天也上人小雪家裡去轉轉，走動走動，就算是小雪不願意做咱家的兒媳婦，咱也不會強求，不過，娘是打心眼裡喜歡小雪那孩子。」
「媽，我知道了，改天我抽時間一定一起去，您就早點兒睡吧。」葉凡笑著答應老媽，把屋子裡都收拾了一遍，給老媽關上門，然後給院子里的小羊添了些草，站在門口吸了一支煙，想起自己上高中的那時候天天和小雪在一起，那個水靈，乖巧的女孩子，不害臊的坐在葉凡身後，摟著他的腰，嬉笑著說，將來長大了要做葉凡的媳婦，後來葉凡因為她花了癩皮狗張滿鎖的臉，被學校開除，最後只能去當兵，還記得，他當兵走的那一天小雪哭的跟個淚人一樣，追著車跑了好遠的一段路，說要等葉凡回來，這一晃好幾年過去了，一切都變了，也不知道小雪變沒變，還是不是以前那個讓葉凡心動的小姑娘。
苦笑著搖了搖頭，很多事情葉凡現在都已經不敢再想了，一切都順其自然吧，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一成不變的東西，包括人，也許現在的小雪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眼裡只有葉凡一個男孩子，也只會喜歡他一個男孩子的小女孩了，大學里就是一個大染缸，在純潔單純的人也是會在大學這個大染缸里染上顏色的，這麼多年小雪一直都沒有再來看過老媽，也許就能說明一切了。
回到自己的那個小房子里，葉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點燃煙，輕輕的吸著，看著有些昏暗的燈泡，他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他時常回想，要是自己當初上了大學會是怎麼樣的，以前上學的時候混社會，其實一切都是白搭，到最後你才知道什麼當初拍著胸脯喊的兄弟義氣，肝膽相照，都他娘的是狗屁，跟著你受連累的只有你的家人。
那時候自己不學好，又很能打，敢闖敢拼，畢竟年輕，天不怕地不怕，以為暴力可以解決一切，也能夠解決一起，即便是砍人的時候也不分輕重，不知道留後手，更不知道輕重，那個時候很容易熱血上頭，更容易衝動，很多事情都不能看的很透徹 ，所以就不能看的很透徹，被那些所謂的江湖人當槍使，後來才知道哪些所謂的朋友和兄弟都只是酒肉朋友而已，你有錢的時候，是朋友，沒錢的時候，他們就會比別人更狠狠的上來踩你兩腳，這個社會有時候現實的讓你無存著手，現實把你逼的體無完膚，無路可走，只有真正的經歷過戰爭，上過戰場之後，葉凡終於一下子頓悟了很多東西，自己以前都是瞎胡鬧，當你看到自己的戰友死在你的面前，你親眼看到子彈穿過人的身體，帶著一串血花射出來的時候，你就會明白，在生死面前，一切都變的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看著牆上那時候高中上學得的獎狀，沒想到老媽還沒捨得撕掉，還留著呢，洗完煙，葉凡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就沉沉的睡去了。
早上起來，繞著縣城跑了一圈，在縣一中後面的北溝邊上打了一會兒拳，頓時惹來一群高中的小女生的圍觀：「哇，那個男的好帥啊，你看他的頭髮好有型啊，就像是個藝術家，還有她那憂鬱的眼神，我以後找男朋友，就要照著這個標準給我找一個，你看人家還回功夫呢，真是太帥了。」
「算了吧，死丫頭，你就別發花痴了，這樣的好男人怎麼會輪到你呢，我們還是趕緊回去上課吧，要不遲到了，英語老師又該發飆了，到時候就慘了。」兩個小姑娘一邊走一邊回頭張望著，那個清秀的小姑娘夾著書，一聽到英語老師，小臉頓時苦了下來：「我才不怕呢！」說完又辦了一個可愛的鬼臉，吐了吐粉嫩鮮紅的小舌頭，一路小跑著進校門去了。
葉凡打完拳收工之後，喝了一口水，站在北溝邊上，看著面前的那些溝壑山林，突然後面傳來一個威嚴沉穩的聲音：「年輕人，你當過兵？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兵。」有人從後面按住了葉凡的肩膀。
也不回頭，葉凡淡淡的一笑，身子後撤，速度極快，兩個人已經動上手了，砰砰，葉凡的招式剛猛兇橫異常，剛才就在葉凡身邊練太極的老人招式確實柔中帶剛，恰到好處，不急不緩以退為進，以守為攻，幾招之間就化解了葉凡的攻勢，反倒是最後一招看似綿軟異常，輕輕的拍在了葉凡的胸口上，但是葉凡的身體卻是猛的一震，蹬蹬倒退了好幾步，只有他才知道剛才哪一掌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呵呵，年輕人底子很不錯，身手也不賴，就是招式太過於剛猛兇橫了些，鋒芒不要太露，剛中帶柔，要是你能在練些太極拳這樣的內家拳法，你的身手就驚人了，你能陪我走這幾招，已經很不錯了，還從來沒有人能在我手底下走過三招的，當兵是能鍛煉人，但是有些弊端卻是怎麼也改不了的，你的底子很厚，以後要是想學點兒內家拳的話，早晨在這兒陪我這個老頭子練幾招，你也別問我是誰，我最討厭這樣的人了，你我對脾氣，要是願意你就來學幾招，要是不願意，就當我老頭子沒說過。」老人家氣定神閑，和葉凡剛才過了幾招，也是臉不紅，氣不喘，身子筆直，穿著一身太極服，一雙布鞋，一臉的笑意，一頭白髮精神矍鑠，尤其是那雙眼睛鋒利的就像是鷹的眼睛一樣睿智精明，似乎是能夠看透人的內心一樣，他說話果斷決絕，又氣勢威嚴，似乎是隱隱透著一股子霸氣。
說完，老人也不等葉凡回答，轉身背負著手，腰桿依舊挺得筆直，哼唱著一段耳熟的京劇緩緩的離開了。
提前祝大家國慶節快樂，玩兒的開心，順便求鮮花和貴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