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殘酷的考試
這倒是讓陳霄的顧慮少了不少，以至於一旦設計出一個陣法結構，在神魂之中微調至滿意之後，陳霄都會解構出來，布置在空白的陣符紙上。
如此時間大概過去兩個時辰，陳霄的設計也是終於進入最為關鍵的兩個部分，一個便是靈氣牽引結構，另一個則是仙階調控結構。
由於這兩個部分貫穿於陣法始終，以至於無法先行布置在空白的陣符紙上，只能進行一次整體的布陣嘗試。
這讓陳霄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氣，整理一下思路，也算是穩定一下情緒，這才著手布置起來。
說實話，陳霄布陣之時，鮮少會有這樣緊張的時候，但是這次的布陣難度之大，卻是前所未有的。
再加上陳霄對於恆階烈焰陣又是第一次接觸，非常不熟悉，緊張一些也在所難免。
既然恆階烈焰陣的設計與布陣之難，連陳霄都頗感棘手，對於其餘考生來說，難度自然更是大到令人絕望。
可不論如何難，這些考生都在儘力堅持著，他們可都是各個界面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更是被屢屢誇讚為天才。
即使未像黃九元與賀寒州那般聲名在外，但心中的驕傲卻並不會少上太多，又哪會允許自己輕言放棄。
可不放棄卻不代表壓力就會憑空消失，這次的入學考試可以稱得上是近十餘年來，難度最高的一次。
考取的內容艱難不說，更是超綱極多，任是這些天才少年如何才學過人，也未覺輕鬆多少。
故而，當這股壓得人抬不起頭的巨大壓力，隨著咬牙堅持在不斷積累加大之時。
一些人或因秉性、或因才學、或因運氣，倒是突破了之前所未能突破的一些關隘，以至於收穫頗豐。
自然的，更有一些人，卻是未能頂住壓力，失控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
例如仰天狂笑，瘋狂的撕扯陣符紙，又或者是失去理智，大聲謾罵命題人變態。
如此種種，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是接連出現。
每當這時，宛如木塑般的老者便會輕揮衣袖，將這些失控之人清出殿外，自然會有人給予救治，但成績卻是別想要了。
如此場景，也讓在場的諸多考生，終於看清了這場考試的殘酷。
居然還未入學，只是一場考試，便將一些考生差點逼瘋，那麼未來的學校生活又將會是如何呢？
當然，這一切看似殘酷，但相比於上古時期的門派選徒，已經不知溫和多少。
畢竟入學考試即使分數再低，也只是分不到一些福利，但至少凌霄大學這扇大門是不會將你拒之門外的。
而上古時期，一旦失敗，可真就是連一絲入門的機會都沒有了。
如此說來，這次考試對於許多考生而言，總體來說還是好的。
而且，天賦越是出眾的人，在這種壓迫之下，受益也是越多。
譬如黃九元與賀寒州，便在考題與陳霄的雙重壓迫之下，做出了不小的突破。
但是，當兩人欣喜的整理好設計思路，準備攻克靈氣牽引結構與仙階調控結構這兩道難關之時。
卻驟然發現，陳霄居然已經……布陣成功，並且完成了與衍陣的對接。
嗡然聲中，一道綠色光柱將飄飛而起的陣符紙渲染的有些璀璨。
雖然陣法只達到入微級，遠沒有陳霄前兩次布陣功成時那般絢爛耀眼，但有考生能夠僅花費三個時辰便將恆階烈焰陣布置出來，還是震動了考場內的所有人。
看到又是陳霄，考生們這回倒是不再意外，反倒多了一分理應如此的順理成章之感。
這次的入學考試，確實糾正和改變了許多人對於陳霄的觀感，陳霄陣道奇才的名頭也是終於在衍腦系內閃耀起來。
當然，能獲得如此多考生的認同，更多卻還是出於陳霄的成功，為許多人帶來了信心。
讓考生們至少相信，這次考試不是一道無法攻克的難關，因為一個同齡人已經先所有人一步解出此題，這就是榜樣的作用。
但陳霄這個榜樣，顯然不是足夠可靠，只因他在看了這陣法幾眼之後，居然並未催發陣法，而是將陣法又收了起來。
「他要做什麼？」這是所有考生此時的心聲。
明明已經布陣成功，陳霄為何還要收起來，難道說他要等一等大家不成。
當然，這種玩笑式的猜測，任誰都是不會當真的，陳霄自然也不是真的要等旁人，他只是對這座布置成功的陣法不太滿意。
有關於之前設計好的基礎結構，陳霄還是十分滿意的，但是一旦加上靈氣牽引結構與仙階調控結構，這座布置成功的陣法就顯得不再那麼完美。
不止不完美，甚至還漏洞百出，若非金竺筆必定布陣成功的強悍屬性，陳霄都懷疑這樣的陣法是否能夠成陣。
如今即使勉強成陣，誤差也是陳霄無法忍受的。
故而，陳霄再次靜下心來，將設計思路又整理了一遍，然後對照著這座布陣成功的陣法，對許多不合理的地方進行了一系列的調整。
陳霄在觀察著每一處細微的結構，看靈氣牽引是否足夠精細，仙階調控又是否足夠精準，與其它陣法結構的結合會否有衝突。
如此仔細打磨雕琢之下，時間也是悄悄如流水般逝去。
其間，陳霄又悄悄布下三座陣法，雖然盡皆成功，但是陳霄卻都不太滿意。
直到第五座陣法布置成功，陳霄看過幾眼之後，這才滿意一笑。
這讓一夜之間，看著陳霄搞出一次次動靜的考生們，此時則是悄然嘆息一聲。
這天驕與他們的追求真是相差極大，他們這些平日里自詡為天才的人物，此時只是盼著陣法能夠布成，便已經心滿意足。
陳霄卻是布一座成一座，成一座又不滿意一座，精益求精到這個份上，實在令人無語。
老者也在看著陳霄的表現，對於這一夜間的變化，老者是頗感驚喜的。
這個陳霄當真是一位陣道大才，布陣的成功率先且不說，單從他一次比一次熟練的手法，以及陣法精細等級的不斷提升，便可看出陳霄這一夜間的進步到底有多大。
雖然陳霄最終的第五座陣法並未達到完美級，但超凡級的結果也已經過於驚人。
小小年紀便能布下超凡級的陣法，還是一座複雜的三階複合陣法。
陳霄的陣道水平當真已經遠超同齡人太多太多，如今就看這座陣法被催發時的表現了。
此時，外界五更已過，天光已經悄悄明亮起來。
殿內之人雖不覺天光變換，但一夜之間苦思冥想，心神也是頗感疲累。
如今一見陳霄將要催發陣法，便都放下紙卷，目不轉睛的張望起來。
黃九元與賀寒州此時也已經完成各自的陣法布置，甚至已經設計出第二次的改版。
畢竟陳霄如此精益求精，他們自然也不敢怠慢，非是將陣符紙用完，是決計不會離開大殿的。
雖說賭約失敗已成定局，但兩人也決不允許自己差陳霄太多。
如今這個時候，兩人倒也看起了熱鬧。
畢竟是人皆有幾分好奇，誰不想看看陳霄這最後的表現，到底能達到什麼地步。
要知這靈焰之輪作為一件特殊的法器，是可以衡量出恆階烈焰陣的誤差大小的。
在靈焰之輪上有著依照仙階刻下的刻度，一共分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個區間。
其中赤色的區間間隔最大，代表只是勉強激活靈焰之輪，所布下的恆階烈焰陣誤差相對較大，這應該是大部分勉強完成陣法的考生所處的區間。
而最高的紫色則只有非常短的一小點，這種精確程度的恆階烈焰陣，基本已經達到可調控的極致，代表著這一類陣法的巔峰之作，幾乎不會有考生能夠做到。
但是陳霄，所有人卻不敢保證他一定就不能做到。
只因這陳霄的出現實在太過突然，由於沒有太多的名聲傳出，便也無人知曉他的極限到底在哪裡。
再加上陳霄昨夜接連不斷的驚人表現，讓絕大部分考生一致認為，陳霄就是一個創造奇迹的人。
他所能做到的一切，就是在挑戰尋常人不可能做到的極限。
如此，再驚人一些又有何妨！
就在許多考生懷著十分複雜的心緒一起看向陳霄的時候，差不多十幾息之後，陳霄也是緩緩掐動印訣，終於在眾目睽睽之下，催動起陣法。
只見一道金黃色的明亮火焰，隨著陳霄的催動，在陣符紙上迅疾的撩天而起，『呼』的一聲衝擊在靈焰之輪上。
這一下子，巋然不動的靈焰之輪也是終於有了反應。
只見在一陣嗡然的震動之中，一根古樸的銅針在靈焰之輪的刻度盤上轉動起來。
先是迅速的轉過赤、橙、黃三色區域，接著便慢了下來。
銅針走過綠色區域時已經如同在走路，進入青色區域時更是如同在爬。
那緩慢的爬動速度，當真看的考生們恨不得親自去波動幾下，好讓銅針多少走的快一些，也不至於心揪的如此難受。
當然，這想法雖好，卻並不現實，有老者鎮壓在場，考生們依然只能煎熬的等著。
等著銅針一點點的劃過青色的區域，終於來到藍色這個在大部分考生看來，必定是終點的區域。
但人都是好賭的，這與天性中的僥倖心理有關，越是不可能的事，人們便越是期盼他可以出現。
就像這次，考生們雖然已經認定結果，卻還是希望陳霄可以創造奇迹，讓銅針最終抵達紫色的區域。
也許是老天爺聽到了考生們的心愿，這銅針在進入藍色區域之後，居然並未靜止不動，而是依然緩慢而堅定的蠕動著。
看似隨時會停下，卻又透著一股堅定不移到地老天荒的古怪味道，這讓考生們的心再次緊緊的揪起。
連黃九元與賀寒州這樣心思鎮定的天才，此時也是不禁有些緊張。
就在這萬眾期待的時刻，銅針終於緩緩的停下，而最終的結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