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

  和老夫人閑聊幾句以後,良人借口要回去照顧二小姐提前退出了這齣戲,路上的時候就囑咐錦心一定要徹查此事,「修姑姑的突然死亡肯定和那小丫頭脫不了干係,我竟沒發現她如此有能耐,連修姑姑都能被她弄死,看來你派去的那個人八九成也不在了,可他那嘴牢不牢靠?


  「姨娘放心吧,就算他說了什麼,想那大小姐也不敢直接在老夫人和侯爺面前抖出來,如若不然,剛剛就會把事情說出來了,何必還等到現在。我看她之所以當著我們的面把此事挑明,一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那人是我們派去的,二是她沒有十足的把握侯爺會如何處置,若是偏袒姨娘,那她就是不自量力。所以,她也不蠢,不敢輕易的把這些事情說出來。」


  「嗯,你說的有理,快走吧,回去再說。」


  「是。」


  主僕二人回到院中時,剛好二小姐睡醒了,良人對誰都能心狠,唯獨侯爺和這三個孩子最是疼愛,真真是捧在手裡怕掉了的疼愛,「娘的心兒醒了,要不要吃點什麼東西呢?」


  沈心慈是個標緻的小美人胚子,光是那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就像極了良人一家的血統,安靜的坐在床上,拿著手裡的布偶在玩。


  說起這布偶,還是玲瓏閣的東西,良人前些日子,專門託人給買回來的。


  心慈一見就愛不釋手了,整日拿在手中,連睡覺都要和它在一起。


  「你們幾個去端點熱茶來,姨娘剛剛從老夫人院中回來,還需暖和暖和。」錦心對著門外的小丫頭吩咐道。


  「是。」


  等熱茶端上來的時候,良人拿了一杯,也賜了錦心一杯,剛打算入口的時候,就聽心慈開始哭鬧,良人放下端在手裡的茶杯,就過去哄,而錦心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后也跟了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二小姐為何哭了起來。」


  「想來是渴了,從醒過來以後還沒喝上口水呢。」站在旁邊的乳母說到,「那你就去給二小姐準備她要喝的水,這裡我來照看著就好。」


  「是。」乳母躬身拜了一下,就離開了院子。


  正陪心慈玩著呢,突然就聽見背後一聲慘叫,良人回頭一看竟然是錦心,狠狠掐著自己的脖子,彷彿有什麼東西一般,「姨娘……」伸手想要從良人求救,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就見她七竅流血,猛地栽倒在地,一命嗚呼。


  而良人被這一幕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旁的心慈小小年紀就看到這般血腥的畫面,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沒哭上幾聲就悄了聲息,待良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大呼著讓外邊來人救命。


  「心兒,心兒,娘的好孩子,你可千萬要挺住啊,娘親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知道嗎?」剛說完就朝著外面喊道,「人呢,快點去給我找府醫,快啊。」


  進門的小丫頭一看這情形也是三魂嚇掉了兩魂半,如果不是良人的一聲喝令讓她清醒過來,恐怕就這麼給嚇傻了。


  著急忙慌的就朝著院門外就跑去,邊跑還邊叫著二小姐不行了,府醫,府醫在哪裡?


  相比起良人院子中的雜亂,木院要顯得安靜多了,木憶和木諾二人坐在書房聽著於禮打聽到的事情,倆人都喝著茶,不發一語。


  本來弄死錦心只不過是為了讓她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害就能害的,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故事聽多了也不長記性,結果竟然嚇到了那還小的妹妹,雖說和她沒什麼感情,但到底是條無辜的人命,錦心死是自作孽,但這心慈……


  「你且去打聽打聽情況,若是那稚女還有的救,就帶了我新制的藥丸去,說是娘親留下的還魂丹,且救她一次。」木憶吩咐於禮說到,於禮也知道事情緊急,拿了葯告退後撒腿就朝良人院中跑去。


  不過三刻鐘,等於禮回來的時候,手中還握著那藥瓶時,她就知道人沒得救了。


  「哼,那作死的姨娘真是狠心,寧可讓二小姐去了,也不願意要這藥丸,我送到的時候,府醫還在診治,而那二小姐也還有口氣在,結果我把小姐的一番心意遞上,卻被她說是我要加害於她的女兒,結果還沒等葯入口,二小姐就沒了。我出來的時候,就聽見良姨娘哭的人心驚。」


  「現下知道哭了?當初害我娘親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日?她女兒的死雖說與我無關,可到底是被嚇的,我好心送葯去救,但她的執念卻害了自己的女兒,看來,從今日起,我們的鬥爭就從暗轉明了,日後也省了許多客套話的時候,只管一味的斗,良人,你我手裡都沾滿了周圍人的鮮血,將來的日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木諾可沒那麼好的心思,早在他開始習武的時候就知道心腸柔軟那隻對家人,若是敵人只配刀斧加身,而良人在他心裡就是敵人,所以他連客套的話都不願與之多說,今日這事如此也好,日後也不必虛情假意的你來我往了,。


  「阿姐,這不是你的錯,若不是她心腸歹毒要加害於我們,我們又怎麼會用那毒蛇的毒液放入茶中置她於死地。說到底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今日我們不出手,來日死的就是我們。」


  「阿諾,你說的沒錯,可那妹妹確實無辜,她娘做的孽竟讓她來還。」


  「我不在乎,在這世上那個我只在乎你,阿姐。」


  「罷了,就這樣吧,到時讓人在廟中給她點個長明燈,來世不要再投胎這樣的世家,過個好好的日子吧。」


  「知道了。」


  就這樣,良人在二小姐死後也大病一場,足足拖到了三月開春,這一日,木憶收到了進宮的帖子。


  帖子上寫的是皇貴妃設春日宴請京中的各世家小姐入席共賞,且都是適齡的女子,十五至十八歲,明眼人一看這帖子就知道是皇貴妃要給七皇子選妃,至於是正妃還是側妃到不得而知。


  「哼,七皇子要選妃竟然還敢把帖子送到府上,難道他忘記了我們娘親是怎麼離開的嗎?」木諾惡狠狠地看著那帖子說到,若是七皇子人在這裡,恐怕早就成了木諾的刀下魂。


  「這帖子上寫明了是要讓京中為訂親的女子前去,我雖未定親,但身上有孝,怎能去這宮裡?萬一給貴人撞上了不好的東西可不吉利。」


  「話是這麼說,可萬一到時候出了什麼紕漏,若是他看上你怎麼辦?

  「弟弟,你這麼看得起姐姐,姐心中還是很欣慰的,可有些人不是他想看上我,我就會看上他的。放心吧,這宴席我會想辦法的。」


  「你能有什麼辦法?裝病?」


  「有何不可?這一身醫術除了救人,還能給自己找點不痛快,保准啊誰也看不出來。」


  「嗯,若真是如此,那也未嘗不可。但是千萬注意身體,不要下太猛的葯。」


  「放心吧,我還要留著這小命去賺錢呢。」


  木諾聽著她打趣地話,心中知道她自然有分寸,也就沒有過多的管了,倒是最近有事情他要和她商量。


  「阿姐,寶林哥來了消息,說他和妙人姐姐,不,嫂嫂,定在六月十六的成親,所以這些日子都要在曲城準備著,可能要月底才會回來。」


  「定在六月十六啊,日子不錯,而且離現在還有三個月,我們也好準備準備賀禮,對了,那我們還要想想辦法,到時怎麼脫身去曲城,我可不想錯過他們的成親。」


  「嗯,知道了。」


  「對了,還有葯廬的事情也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最多兩個月,就能開始做起來了,藥材這些也選了可靠的供應商,而選址定在離錢莊不遠的豐林街上,地段不算極好,但後院蠻大的,若是遇上無處可歸的人,還能有幾間空房收留他們。」


  「如此甚好,改日我出去看看。這些日子就忙著跟祖母學這管家的事情,都顧不上外面的生意了,阿諾,你辛苦了。」


  「寶林哥不在,我應當撐起來外面的事情,不讓阿姐煩心的,阿姐,我答應過娘親要照顧你的,不是嗎?再者說這些日子,我自己也歷練了不少,做生意真不是輕鬆的事情,寶林哥以前才是辛苦了。」


  「如今我們的產業有玲瓏閣,火鍋店,暗樁,外祖父留下的字畫店,葯廬,粗粗一算,利益也不老少,雖說暗樁,字畫店,還有葯廬都不是要賺錢的,但就噹噹這玲瓏閣和火鍋店就足以讓我們收入頗豐,可是阿諾,我並不想把所有的產業都放在這宜都。」


  「何以如此說?」


  「這些日子我無事看了不少的書籍,這啟東國並不是最強的,南羅富裕,我想把這玲瓏閣的生意也做到南羅去,萬一以後這宜都待不了了,我們也好有其他出路。而渤海有了火鍋店,我計劃在北牧也弄上幾家,不去它的都府u,就在邊疆,那樣不會太引人矚目,也能把風險最大的分擔開來。」


  「風險分擔?」


  「就是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的道理。」


  「明白了,你是怕將來有一日這戰事四起,我們不得安生,到處都有點生意,就算我們到了那地方也能儘快落腳是嗎?」


  「嗯,南羅富裕,北牧強悍,而你看看這宜都城裡的人,那是世家公子不是紈絝子弟就是忙著爭權奪利,這鷸蚌相爭往往都是漁翁得利,若是遇上個聰明點的皇子,還能關起門來解決,若是遇上個蠢笨的,只管眼前利益的,那還不引狼入室?到時候借了別人的力,再想還,可就不是這麼好說的買賣了。」


  「嗯,防患於未然,該這麼做。這樣我修書一封給寶林哥,讓他這次在曲城的時候也好好摸摸這北牧邊城衛城的情況,如果合適就在衛城也吧火鍋店開起來。去年除夕的時候就收到了在渤海國的火鍋店收益,那一筆,足夠我們在衛城弄出點動靜了。」


  「那就好,你今日若無事,就陪我去跟祖母請安吧,這些日子都和西林在外面跑,祖母念叨好幾次想要見見你了。」


  「行,陪你們吃個午飯我再走。這段日子跟著程嗣哥學了不少的東西,他身邊的人都是些保家衛國的真漢子,不同那些世家公子,整日不是斗鳥就是流連青樓的。」


  「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人,若是他們也同這些世家公子一般,那邊關還守不守了?」


  「說的也是。走吧,再不去的話,祖母又該念叨了。」


  木諾說的念叨是指老夫人離不開木憶每日的陪伴,少那麼一日,就總是悶悶不樂的,鬧得木憶天天都得見上她一面。


  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老夫人許久不曾好好和木諾說說話了,飯後還留他多講了些,直到外面的於禮說程家少爺來人問,為何大少爺還沒到練武場,才放他離開。


  看著愈發有精神的木諾,老夫人心中自然是喜悅的,如今也是十七的人了,他是男子到還好些,但阿嫵可是姑娘,若是年齡太大,恐怕也不好找人家,現如今看她與那程嗣倒是郎情妾意的很,只等孝期一過,這成親的事情就不能再耽擱了。


  「阿嫵,這次進宮的帖子你打算怎麼辦?」


  「裝病不去,一來是孫女身上還有孝期,去了要是不小心衝撞了哪位貴人,那府上的一家人都會被連累的,二來是孫女並不想攀龍附鳳,祖母這一點你應該知道。」


  木憶的口氣是很堅決的,所以老夫人也聽懂了裡面的意思,她能這麼想,也算是祖上積德,嫁入皇家說的好聽,身份尊貴,能得他人不能得之事,可從來都是公平的,你既然擁有了這些萬千榮耀,那你自然也要走別人都沒法走的路,跟著披襟斬棘。


  現如今的宜都,凡是有點眼力見的人都知道三位皇子在奪嫡,若是能成就是明日的君上,若是不能成就是階下囚,任人宰割,無論是哪一種路都不好走,老夫人並不像讓木憶去過那樣的日子。


  「你能想明白,祖母很欣慰,可是這裝病也要小心,且莫露出馬腳,否則我們一家更是危險,知道嗎?」


  「祖母放心,娘親在世的時候,教了我一些日常的醫術,雖說治病救人談不上,但以藥物矇混過關還是可以得。」


  「好,自己把握分寸,若是有什麼問題,只管來找祖母,知道嗎?」


  「嗯。」聽完老夫人的話,木憶乖巧的靠在她腿上,別人家若攤上這事,恐怕早就把最好的綾羅綢緞,金銀首飾拿出來好好打扮一番了,唯獨他們家老祖母尊重她的意見,從未給過什麼不滿的臉色,木憶覺得真的很幸運,儘管娘親離開了,但是祖母和爹爹都用各自不同的愛在保護和包容著他們。


  帖子上寫的入宮時間是三月十八,而木憶很不巧的從三月初九就開始病了,說是某天夜裡看見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被嚇了不清,所以才會生病,而沈府的老夫人去請了成為道觀的法師來做法,這大半年來,沈府的二小姐沒了,大小姐也嚇病了,老夫人心中很是不放心。


  這才找了法師來查探,幾番折騰以後,木憶的病有所緩和,但想下床還得十天半個月吧,所以老夫人親自進宮去找皇貴妃將此事如實稟告,「貴妃娘娘,我家阿嫵此次恐怕是無法來赴娘娘的春日宴了,丫頭病的不輕,前幾日才找了法師來查看,才好了些,可是若想幾日內好清那是不可能的,老身特意前來替她拜謝貴妃娘娘的好意,丫頭福薄,就不進宮來了,萬一衝撞了娘娘的貴體,那可不好。」


  上座的貴妃娘娘可謂是艷冠後宮,嬌媚生姿,明明七皇子已經是二十餘歲的人,但看她的樣子,卻似剛進宮的妃子一般年輕貌美,這裡面除了天生麗質,還有大量的保養和名貴藥材補充著,所以雖是四十的年紀,卻有著二十不到的容貌,說起話來,聲音也顯得年輕。


  「快扶沈家老太太起來,這本不是什麼大事,還讓老夫人特意進宮一趟,放心吧,讓丫頭好好休養,改日得了機會再召來陪本宮說說話就是了。」


  「謝貴妃娘娘。」


  「老夫人年事已高,平日里也要多多注意身體,皇上總跟本宮提起,說您年輕的時候可是位女中豪傑呢。」


  「承蒙皇上抬舉了,老身如今都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再提當年也不行咯。」


  貴妃社交禮儀般的和老夫人客套寒暄著,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老夫人就找了借口出宮去了,走的時候還得了貴妃娘娘的賞賜,除了玉如意還有些珍貴藥材,讓老夫人和木憶補身體的,老夫人叩謝之後就離開了。


  」你去查查是否真有此事,還是用來搪塞我的理由?「


  送走了老夫人以後,貴妃娘娘就讓身邊的太監去查這件事,若她真是生病了,那無話可說,若是裝病,那就是打她的臉,打臉不說還有可能是已經站了其他兩位皇子的陣營,這可就不好辦了。


  」但願你是真的病,別被我查了出來了,哼,沈家憶,那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三日後,那首領太監就把宮外傳來的消息遞到了貴妃手中,展開一看不過一句話,沈家大小姐,遭嚇病重,卧榻不起。


  「行了,下去吧,過兩日的春日宴可要好好準備,這次要給皇兒選個正妃,不但家世要煊赫,還得對皇兒衷心,否則寧可不要。」


  「是。」


  首領太監得了領就退下繼續準備宴席上要的東西了。


  另一邊,這幾日都在裝病的木憶刻意讓沈家很多人都知道自己被嚇病的事情,為的就是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每日都用藥將臉色弄得煞白,看著有氣無力的,綠意每次看到這模樣心裡都害怕,她會不會假病變真病。


  事無巨細的照顧著她,就跟她真的生病一般。


  「哎,你這身體可千萬要注意好,我總是擔心你,會……」


  「綠意姑姑放心,我跟著娘親學醫那麼多年,還怕這點情況?等過了這陣風頭,我自然就能病癒了,放心吧。」


  「我……要是小姐還在世,知道你這般折磨自己的身體,那還不知道要有多傷心。」


  「娘親若在,定會理解我的,姑姑。」


  木憶說的也是,若不這樣,那進宮之後的事情誰能說的清,若真被那七皇子和貴妃娘娘看中了,豈不是危險了?

  心裡都明白這些道理,但就是擔心很多,尤其是她的身體,這樣一直服藥真的不會有事情嗎?

  木憶正和綠意在說話呢,就見門外有人敲門,「阿姐,是我。」


  「進來吧。」綠意替木憶回答道,看著她的臉色,阿諾有點心疼,可到底這是唯一的辦法,只能忍住了。


  「西林哥,讓我給你帶了許多藥材回來,他很擔心你。」


  「無事,你且告訴他,過上一月我必定好起來,讓他放心吧。」


  「嗯,他幾次想來看你,但我都拉住了,如今這個時候,若是讓七皇子一黨覺得我們和他走的太近,恐怕又要白費你這裝病的苦心了。」


  「是啊。你們都放心吧,真的,就當這段時間我是卧床休息好了,放心吧,你們。」


  既然她都如此說了,他們也沒有其他好說的,而沈侯爺那邊也是通過暗四傳了話來,讓她格外小心,若是裝病,千萬不能被人發現,另外就是身體,一定要多加註意,不要真的病起來就不好了。


  就這樣,在大家的關心下,木憶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等到寶林回來的時候也就好的差不多了,起碼能下床走路,偶爾在院子里看看風景了。


  趁著這次生病,她有更多的時間和借口呆在房間里不出來,外人不知道,她其實都通過地道悄悄地去了外面跟寶林匯合,商量起了他和妙人的婚事。


  「大致的事情就是這樣的,所以妙人現在留在曲城,等我這邊準備好了,大概五月中下旬就啟程過去了。你和阿諾呢?」


  「我正想著要什麼理由呢?」


  「直接同侯爺說不行嗎?」


  「爹爹那裡沒問題,可祖母那裡不好交代啊,我這一走,起碼是一個月,這一個月的借口我要怎麼找才好呢?」


  「這種費腦子的事情就交給你吧,我不參合了,反正我走的時候一定要把你和阿諾帶過去,否則妙人那裡可沒法交代。」


  「敢情是為了妙人嫂嫂啊~」


  「你怎麼又打趣我,大家都是一家人,你還嘴上不饒我。」


  「哈哈哈,這倒也是。」


  兩人說話間,在外一直奔波的木諾也進了屋子,手裡拿著一個薄一些的披風,見著木憶就往她身上套,「你啊,說過多少次了,病才剛好,不要著涼,你再這樣我就告訴綠意姑姑,讓她收拾你了。」


  「別,綠意姑姑每次也不罵我,就坐在那裡哭,看的我心都疼了,我以後會注意的,好嗎阿諾。」


  「我聽阿諾說了,這七皇子和貴妃娘娘果然開始動手了,前次十四皇子在朝堂上得了皇上的讚譽,他們那邊就坐不住了。,急著拉攏朝臣,用聯姻的方式也太過草率了。」


  「可這也是最直接最牢靠的不是嗎?」


  木諾一語中的的講出了問題的根本,聯姻一旦成了,那兩家可就是一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比其他的關係牢固多了,所以七皇子的正妃之位一定是要找個萬全的小姐才行。


  「良側妃這把算盤打的那麼巧都沒法上位,而那位貴人誕下公主也沒有多少恩寵,看來啊,這正妃娘娘一旦定了,勢必就快點給七皇子生下嫡子,畢竟三皇子,十四皇子兩邊的人都盯得緊啊。」


  「哼,毫無手足之情,眼裡只有那所謂的皇權和榮耀。」


  「哪朝哪代都一樣,這也不完全是本朝的問題。」


  「不說他們了,七皇子妃的位置究竟花落誰家,自有貴妃娘娘去頭疼。我們眼下眼看的就是擴展生意的事情。」


  「阿諾來信我看了,衛城的情況也摸清楚了,雖然不同於曲城是個開放的貿易城市,但兩邊的民眾還是都有在哪裡生活,開上個一兩家火鍋店,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另外我還打聽到了一個地方,扶風城。我計劃把大本營建過去。」


  「扶風城?」


  「是南羅國和啟東國的交界處,哪裡有個地方叫扶風城,城不大,但因為周圍的地勢比較險要,所以很少有人管,久而久之自己就成了個三不管地帶,沒什麼勢力在那裡插手,我們方便下手,但就是前期的準備太多,雖說是個城,但一直疏於管理,人口不多,也不富裕,本地的人沒什麼生存的能力,且三面環山,進入城裡的唯一通道是水路,那湖綿延千里,是個天然的屏障,能擋不少的人。」


  「為何要找這麼個地方?」


  「避仇。」


  「對,若我們真幫了十四皇子,那麼七皇子和三皇子的陣營勢必要對付我們,而且阿嫵也說過,狡兔死走狗烹,十四皇子有朝一日翻臉了,那我們的處境就危險了,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寶林哥這話有理,這樣吧,葯廬也快開起來了,等那次要採買藥材的時候我們去看上一眼,若真的合適,那就是早早準備吧。」


  「嗯。」


  等木憶回到房裡的時候,就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貴妃娘娘聽說她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傳了口諭過來,十日後要在宮裡單獨見上她一面。


  「千躲萬躲,竟然還是沒有躲過去,早知道這一面非見不可,我還弄什麼病啊,白白浪費了一個多月,躺得我腰都疼了。」木憶抱怨道,而坐在一旁的木諾則覺得有些蹊蹺。


  「阿姐,按理來說這七皇妃的位子已經是定了,為何到現在還沒有下詔,這個節骨眼貴妃要見你,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我也正心煩呢,若是表現的不好,我個人事小,連累了沈府就危險了,可若是表現的好,貴妃娘娘有意讓我去淌那趟渾水,我不是完蛋了?」


  「要不,我和程嗣哥說一聲吧,讓他及早來跟父親提親,這樣就算貴妃娘娘和七皇子有什麼打算也沒辦法了。」


  「不行,這樣會連累上程家,而且我們也得罪了貴妃娘娘和七皇子,這樣吧,到時候我先進宮去,然後見機行事。」


  「也只能這樣了。」


  十日後,當木憶盛裝出現在貴妃娘娘宮裡的時候,果不其然,七皇子也在,而良側妃自然跟在一旁侍奉著。


  依次請安以後就安靜的坐在凳子上不發一詞,跟個木頭美人似的,不對,今天的木憶看著可不像是美人,臉色有些蠟黃,氣色也不是太好,一看就是大病初癒的樣子。


  「沈家丫頭,聽說你病了好久,所以本宮找你來看看,要不要讓太醫給你把把脈?我看著臉色還是不太好啊。」


  「多謝娘娘的美意,家憶的身體向來不是太好,所以才會一點驚嚇就這般大病,勞煩娘娘記掛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多多照顧自己的身體啊。對了,老夫人和侯爺身體還好嗎?」


  「回娘娘的話,祖母和父親都康健。」


  「嗯,那就好,侯爺在前朝為皇上分憂,老夫人又年事已高,你們做孫女兒,女兒的要多加照顧知道嗎?」


  「家憶知道。」


  「聽說你還有一個胞弟?現在可有仕途了?」


  「胞弟年滿十七,現暫無功名。」


  七皇子聽到這裡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如炬的看著木憶,開口說道,「哦?可我聽說你胞弟和程家二少爺走的很近?」


  「二少爺?七皇子說的是程將軍嗎?」


  「不錯。」


  「爹爹給弟弟找了個騎射師傅,剛巧曾是程將軍的手下,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接觸多一些吧。」


  木憶的回答不卑不亢,又把木諾從黨爭裡面摘了出來,七皇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喝茶了。


  上座的貴妃娘娘看這情況,也明白自己的兒子對她沒有興趣,本來在她的計劃中,木憶的身份是絕好的,不但能穩固七皇子在朝中的地位,而她的胞弟自然也是要向著她的,若將來承襲了侯爺的位置,對他們來說也大有進益,可這沈家憶看上去卻不行,多病不說還有點呆,性子看著也柔弱的很,將來若真當上了正妃,也鎮不住後宮啊。


  貴妃心中對她失望的很,但礙著面子還是聊上了幾句,而良側妃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插過,仍舊扮演她乖巧的側妃身份,而看著上座貴妃的眼神和語氣,心裡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有些落下了。


  哼,她這女兒在沈府,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姑姑給她機會了,姑姑的手段她可是見識過的,而她們那軟弱的娘就是姑姑下手除去的,看她這病怏怏的模樣,估計離去找她娘的日子也不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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