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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性事高論

  童克疾本想打電話給張愛米,和她好好談談關於她以「女朋友」身份為自己送飯的事,但卻只聽了幾句《致橡樹》就被告知「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知道對方不方便接聽或不想接聽。正自把玩著手機心下悵然,醫生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


  「喲,是主任大人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小童子啊,跪安吧!」秦克學像老佛爺似的端著個架勢,剛說兩句就自己憋不住笑了起來:「呵呵,現在日頭兒長了,吃完晚飯沒什麼事兒干,出來遛躂遛躂。」秦克學全身休閑裝、踋下運動鞋:「怎麼?在和女朋友煲電話粥啊?」「什麼女朋友?主任你還不了解我?我這帶著個拖油瓶兒,自己都照顧不好,哪兒敢再找個累贅?!」「你這話可不對!人家萍萍可不用你照顧,倒是人家要遷就你,得月樓都改成肯德基了!」「哈哈哈哈,這種滿嘴跑火車的話,老哥您也信啊?」「信!為什麼不信?她王牌主持人怎麼啦?你童克疾配她掉掉有餘!」秦克學故意把「綽綽有餘」說成了「掉掉有餘」,顯然是在調侃。「您就別拿兄弟我打鑔了!說吧,什麼事兒?」童克疾了解他這個主任,靖南人民醫院的兒科,從來沒有急、難、險、重的患者,即使有這樣的患者前來就診,也都轉到相關的其他科室了事。所以,秦克學「無事不登兒科門」,不當班的時候從來不到醫院來。「當然有事兒!」秦克學掏出一支煙作勢要扔給童克疾,童克疾擺擺手。秦克學自己點著深吸一口道:「給你講個段子:有一男子去問醫生自己能不能活一百歲,醫生問抽煙不?男子說抽煙傷肺,不抽;醫生問喝酒不?男子說喝酒傷肝,不喝;醫生問***過度不?男子說色是刮骨鋼刀,從來不近女色。醫生道,那你他娘的活一百歲幹嗎?」


  「呵呵,主任大人跑這麼大老遠到科里來,肯定不是專程給我講段子來的!」童克疾知道中國「領導幹部」的一些通病,平時很少關心下屬或者根本就不苟言笑,一旦他哪天突然問你「家裡幾口人啊?父母都好吧?」或者突然跟你開起了玩笑,你千萬別激動,他肯定是在為接下來的「思想工作」做鋪墊。童克疾心想:「你秦克學多大的領導?怎麼也沾染了這種臭毛病?再者說了,憑咱倆的關係,你盡可以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用不著兜什麼圈子吧?」


  「看你在電視上很有幽默感的一人啊,怎麼現在這麼……焦慮?」秦克學的「焦慮」一詞著實讓童克疾一驚,是啊,最近真的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即使是那些真真假的所謂的愛情,也的確夠讓童克疾感到很焦慮的了,「沒什麼了(勒)不起的」!自己當初的那種達觀心態呢?那種藐視一切煩惱而不被煩惱擾亂心智的定力呢?怎麼會在不經意間被蝕損了呢?想到這裡,童克疾也不再急於探問秦克學來找自己的目的了,反正這會兒也沒什麼事兒,下雨天打老婆,閑著也是閑著,索性對秦克學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秦主任有雅興,我也給主任講個段子——報紙上說抽煙有害健康,我就把煙給戒了;報紙上說喝酒有害健康,我就把酒給戒了;報紙上說***有害健康,我他媽的就把報紙給戒了!」


  「哈哈哈哈,你都上兩次報紙了,我看報紙恐怕你是戒不了了!至於***嘛……老弟,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沒有老婆的男人,是老婆最多的男人,理論上講,你可以和任何未婚女性過*****童克疾心想,這老兄,今天不會是專程來和我談女人、談***的吧?既然你王顧左右而言他,俺也索性就假痴不癲,於是敷衍道:「主任老兄有幾個老婆啊?我是說那種未婚的而和你過***的女性?」


  「關於***嘛……老兄我還真有那麼點兒感想……」,秦克學再次閃過童克疾的問題王顧左右而言他:「這男人找女人啊,***和諧很重要!那麼怎麼樣才能和諧呢?什麼身心合一呀、靈魂交融啊,那都是他娘的屁話!說到底,***是一種體力活,所以男女雙方在物理層面上必須要相互適應、相互匹配!」「呵呵,是啊,要不怎麼女孩子們找對象都要列出個什麼『一米八五以上』之類的標準呢!如果純粹從物理層面上來理解,不就是想找個型號大點兒的……那個啥嗎?對吧主任大人?我的理解對不對?」「呵呵呵呵,想不到你也這麼粗俗!好歹你也用個比喻什麼的呀,比如人家北大教授,不就把一男配多女的合理性弄出了一個什麼『茶壺茶碗理論』嗎?說一個茶壺配多個茶碗是正常的,而一個茶碗配多個茶壺就顯得很怪異了……你好歹也是一副教授,就不能含蓄一點兒嗎?」「那我倒要聽聽您怎麼含蓄!主任給示範一下如何?」


  「我跟你說老弟,男人找女人就象是柴火找鍋,不同的柴火得選擇不同材質的鍋!在性事方面,這女人啊,就是不同材質的鍋:有的女人是鋁鍋,熱的快、涼的也快;有的女人是砂鍋,來的慢、去的也慢……男人呢,就要根據自己的火力情況選擇不同的鍋。有首古詩是怎麼說來著?一團茅草亂蓬蓬,驀地燒天驀地空。爭似滿爐煨榾柮,漫騰騰地暖烘烘。如果你屬於茅草之類的柴火,你最好選個鋁鍋,如果你屬於榾柮之類的柴火,那你就得選個砂鍋,這樣才會和諧!」「那主任您……屬於茅草還是榾柮?」「我呀,說來奇怪,和我前老婆做愛的時候,我是茅草,她是砂鍋,我的柴火已經燒完了,她的鍋還沒熱呢……呵呵,也難怪那老娘們兒去找別的柴火!可遇到那個女人之後,她要是鋁鍋,我就是茅草,可她要是變成了砂鍋呢,俺也能跟著變成榾柮!你說這男人,是女人決定他是茅草還是榾柮、還是年齡決定的?」「也許……都有吧!年輕時只重次數,不重質量,就象茅草;及至上了年紀,就會懂得考慮對方感受,加上相互間的磨合,也許就成了……榾柮?」「我看不是!我和那個女人並沒什麼磨合,照樣和諧,而和前老婆磨合了許多年,照樣是我燒完了,她還沒熱!老弟,請自我評價一下,你屬於茅草還是榾柮?」「我呀……經驗非常有限,所以還不能弄清楚到底屬於什麼!」童克疾見他總是要把話題往自己身上引,有意打起了太極,就是不接招兒。


  秦克學倒也不理會,自顧自地道:「我們男人啊,說白了,一生就是為了上下兩個『巴』!老哥我因為下面的『巴』,弄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弟要記住我的前車之鑒啊!」童克疾心想,這老兄真成,繞了八百里地,終於要說到正題兒了,於是揶揄道:「我小時候讀過一個故事,兩個人在一起吹牛,一個說,前幾天我做了一個大餡兒餅,三個人吃了三天才吃完;另一個說,我前幾天也做了個大餡兒餅,三個人吃了三天才吃出一塊石碑來,上面刻著幾個大字——離餡兒三十里!老哥,您這餡兒餅是不是也忒大了點兒啊?說吧,是不是聽到了關於我的什麼議論?」「是……所以想提醒你一句!我這輩子就這樣兒了,破罐子破摔了!老弟你是干大事兒的人,不要光為了下面的『巴』而耽誤了自己的前程!」「我給老哥講個段子:有一座和尚廟,過年時貼出了一幅對聯兒,『白天沒球事、晚上球沒事』,橫批是『無比煩惱』;對面的尼姑庵也貼出了一幅對聯『白天空洞洞、晚上洞空空』,橫批是『有球必應』!不瞞老哥說,我現在還處於『白天沒球事、晚上球沒事、無比煩惱』階段呢,能耽誤什麼前程?」「你和萍萍的事兒我知道那純粹是扯淡,但你和小雪的事兒……老弟要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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