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瀛洲是什麼樣的?
落玫瑰與刀聖冷秋風這場戰鬥,一打就打了三天三夜。
落玫瑰以雲態戰天態,以純粹武學戰刀聖冷秋風的仙刀術法,竟也不落下風,只是打的越久,落玫瑰的狀態卻也在下滑。
冷秋風卻並未放在心上,論持久戰,天態要比雲態氣的存量大的多了,這是質的變化。
冷秋風跟在道君身邊,通宵許多的仙術,一刀劈出,劈的山石崩碎,也會打的落玫瑰口鼻噴血,但是落玫瑰卻彷彿擁有無限的生命力,打倒了又站起來,而且越打越強,彷彿一刀在手,天下無可畏懼之處。
在第三天黎明的時候,落玫瑰的臉上的不斷閃爍著,貪食、色慾、貪婪、暴怒、怠惰、傲慢,傷悲。
一股無法言喻的情緒的力量在整個空間中瀰漫,連冷秋風都忍不住被感染,臉上的表情閃動著。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又攻過來的落玫瑰,心間震驚著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才會有如此這般的殺傷力。
他的刀與落玫瑰的刀再次相碰,一股令生靈死寂的力量從落玫瑰的身上散發出來,令冷秋風的神經一滯,這一停頓恐怕只有零點零一秒,但是對真正高手來說,這一點已經足夠。
一條手臂帶著血飛起,這條手臂不是落玫瑰的手臂,而是冷秋風的左手,冷秋風憤怒之下一刀朝著落玫瑰砍去,落玫瑰提著一把由七八刀組成的刀,卻是硬抗,哪怕渾身血液瀰漫,黑袍下的身體依然站的筆直。
劇痛,讓冷秋風無法容忍,他抓起空中的手臂,踩著雲瞬間就遠去,相比於要落玫瑰的命,他接手臂更加的重要。
落玫瑰走到哪裡,哪裡的儒道院的江湖人就嚇的四散奔逃,像是見鬼了般,平常人接了刀聖一刀要麼被劈為兩半,有幸的都會被震死,但落玫瑰無數次被打倒,又無數站起來,真的像是個小強,更可怖的是甚至斷了刀聖一臂。
這一夜血流成河,落玫瑰沒有放過在場的任何人,刀過人死,走過的是一條血路,沒有人知道染血的黑袍下是怎麼樣一個面孔,這一刻幾乎所有的人都記住了他,他是魔教的死神,他叫落玫瑰。
這一夜之後,沒有人會忘記他的名字。
只是當天亮之後,當人的情緒退散,才會有人看到落玫瑰到底流了多少血,血染黑袍,黑色的袍子變成了紅色。
這天的陽光很紅,紅的發熱,鬼手被廢了手腳,還有一口氣,他看了落玫瑰一眼,其實在他心中,術門真正的戰神,只有落玫瑰一人,從來都是。
蛛女頗為狼狽的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從來不曾哭泣的她,此時卻是哭了。
她記得落玫瑰說過,當七宗罪合一,當七種情緒蔓延下,他就可以獲得無窮的力量,一直戰鬥下去,不死不休,直至流干最後一滴血。
這是落玫瑰的七宗罪中獨有的禁術,雲態的他根本控制不了這麼強大的力量,最後被反噬只是註定的事情。
蛛女淚眼朦朧,天邊紅色的初陽下,落玫瑰手中的七把刀組合的巨大刀刃再次分解,落玫瑰一把把的插回背後的盒子里,最後慢悠悠的從盒子里掏出一顆鮮艷的玫瑰,咬在口中,然後,龐大的身軀,筆直的身軀,慢慢的倒了下去……
蛛女瘋了般的跑了過去,跑到了落玫瑰的身邊,掀開了落玫瑰的黑袍,黑袍下落玫瑰的臉白如紙,他閉上了眼睛,安詳的像個孩子。
落玫瑰的嘴邊叼著玫瑰,那是他給自己送葬的玫瑰。
蛛女忽然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就像斷線的珠子。
落玫瑰此時卻是睜開了眼睛,虛弱道:從來沒有看你哭過,你哭起來的樣子還挺好看哈。
蛛女的眼淚停在了眼角:你沒死啊?
落玫瑰望著天,咳嗽了一聲,喉嚨里都是血,「應該快了,只是,我捨不得你。」
蛛女深呼吸著: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落玫瑰: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蛛女:說人話。
落玫瑰:哪天如果沒有聽到你懟我,我覺的渾身都不自在。
蛛女抹了一把眼淚,沒有再哭了,反而抱起了落玫瑰已經殘破的身體;生不能同時,死當同穴,你不會孤單,我會陪著你一起死。
落玫瑰虛弱的哈哈笑:你真是個傻瓜蛋啊,隨便說句話就能讓你和我一起死,真是賺了。
蛛女卻是怒了:你說什麼?
落玫瑰還在笑著,忽然嘔了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他抓起帶血的玫瑰,痛苦道:我沒有時間了,這朵玫瑰本來是送給我自己的,現在送給你,答應我一件事。
蛛女的聲音帶上了哭腔:你說。
落玫瑰:好好……活……下去。
蛛女哽咽了,說不出話來了,落玫瑰真要閉眼的瞬間,一個人的聲音喊了一聲:有我在,你死不了,看你們在這卿卿我我,真是肉麻到我了。
蛛女帶著殺意回頭,卻是看到了一張嘻嘻哈哈的臉,這張的臉主人,正是不要臉的白澤。
蛛女沒有質疑白澤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病急亂投醫的,彷彿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希望白澤救落玫瑰。
白澤沒有把脈,也沒有問落玫瑰具體的傷勢,而是當著蛛女的面,摸出了一根筆直的胡蘿蔔,就要往落玫瑰的嘴裡塞。
蛛女立馬攔住了白澤,怒道;你幹什麼!
這時候,蛛女眼神都能殺人。
落玫瑰只有半口氣了,神智已經有些迷糊了,但還是知道是白澤來了,看到白澤遞來的胡蘿蔔,他苦笑著:我,真的,不喜歡,胡蘿蔔。
白澤卻直視著蛛女眼睛:我沒有開玩笑,此時,你還有什麼顧慮,你不信我,還能信誰。
蛛女暗暗握緊了拳頭,鬆開了手,白澤將胡蘿蔔塞到了落玫瑰的口中,落玫瑰下意識的吃了一口,甚至都沒咽下去,但只是蘊含著胡蘿蔔的口水在口中,就讓他的精神一震。
他一下清醒了大半,開始咀嚼,竟然咽了一口下去,閉上了眼睛,嘴上卻是不停,一直在吃。
蛛女關切的問落玫瑰,「怎麼樣?」
落玫瑰直到將胡蘿蔔吃完,看著白澤卻是笑了:這胡蘿蔔……
蛛女;怎麼樣?
落玫瑰;還挺好吃。
白澤搖頭笑的唇紅齒白:快點好起來,有空一起喝酒。
白澤站了起來,走到了鬼手的身邊蹲下,遍地的屍體,他被廢了手腳,還活著,還真是奇迹。
白澤低下身子,橫著腦袋看著鬼手:話說,你的骨頭不是嘴軟嗎?能夠做出許多匪夷所思的動作,怎麼這麼輕易就嗝屁了。
鬼手尷尬道:意外。
鬼手見白澤拿出的胡蘿蔔功效奇異,以為白澤也會給他一根,然而白澤沒有,白澤卻是把他拎了起來,舞起拳頭就打了起來,拳頭打的越來越快,鬼手就像沙包一樣被打的死去活來。
最後白澤一掌打在鬼手的胸口,將鬼手打飛了出去,鬼手吐了一口血,他卻怒了,朝著白澤沖了過去,衝到一半,卻是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能動了。
白澤:很意外嗎?你的骨頭的柔軟度異於常人,一般情況下,是打不斷的,斷的只是經脈,正所謂骨斷連著筋,筋骨錯誤,所有手腳看似被廢了,剛剛已經幫你打回來了。
鬼手拱手:謝謝了。
白澤:不用。
鬼手身體還有點不連貫,他走到落玫瑰身旁和蛛女說著什麼,白澤卻是在三人身邊捏碎了一塊天空石頭。
頓時一個傳送陣法出現了,蛛女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白澤:這是通往瀛洲的路。
落玫瑰;你果然已經找到了瀛洲。
白澤:現在是擁抱新世界的時候了,瀛洲現在有眾多傳承,祝你們好運,下次遇到天態高手,也不用這麼狼狽了。
白澤話音剛落,便是騰雲駕霧飛天而起。
落玫瑰;他已經是天態了啊。
蛛女:你說,他現在與夜貓兒誰厲害。
落玫瑰:誰厲害並不重要,他與落玫瑰從來都不是一路人,兩人對於魔教的未來,有著自己的思考方式,在瀛洲建一座屬於魔教自己的城,起碼有個安心的落腳的地方,而不是四處漂泊無依靠。
落玫瑰話音剛落,三人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誰也沒有發現,三人消失的地方周圍,有無數雙的眼睛再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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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星期過去,白澤一路追尋,這段時間杜鵑帶著暗部的一部分骨幹已經光臨瀛洲,因為傳承眾多,倒也不會有真正打起來的情況,功法太多了,練不過來,許多人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埋頭修鍊。
這段時間,白澤沒有刻意去找人,而是跟隨著夜貓兒的動作,但凡夜貓兒追殺的魔教舊部,都是白澤要拯救的。
夜貓兒的復仇之路開始,無數的夜晚,夜貓兒帶著魔教的兒郎們與儒道院的高手們爭鬥,每一個夜晚都沒血液染紅。
那血色,比路邊的楓葉還要紅。
夜貓兒不傻,他知道白澤回來了。
他放出話來,讓白澤去找他,說他與白澤之間遲早會有一戰,然而白澤卻並不理他。
在滿山楓葉紅的時候,白澤終究與夜貓兒見了一面。
夜貓兒站在山巔問白澤:你回來,是要要回教主之位?
白澤搖頭:我只是回來問你,這位子做的累不累?
夜貓兒:笑話,擁有權力怎麼會累?
白澤又搖頭:我說的是你想取得法門的幫助,但是法門卻是不理你,信部表面歸順,暗部的人不領你的情,落玫瑰失蹤之後,術門戰部的人也有人不服你,你擁有絕對權力的是變部,你的得力部下,這些時日,犧牲很大,但是你又不得不做表率,拍親近的人指揮……這些所有,累嗎?
夜貓兒呵呵一笑:你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我還沒找你,你倒是回來了,今日這九龍山就是你的埋骨地。
白澤:你確定你比魂夕強?
夜貓兒:什麼意思?
白澤:魂夕都被打敗,你自認比他強嗎??你的九命不死術,也只有九條命而已,你現在能有幾條命賭這一戰?我不要教主之位,也不阻止你,但也不會幫你。
夜貓兒:你想幹什麼?
白澤:我想看看你的結局?你最後到底會把魔教帶到什麼地方。你既然想當領袖,我給你機會,這個教主我並不在乎,這只是你的執念。
夜貓兒深呼口氣,深深的看了白澤一眼;你不懂的,沒有人懂我對魔教的感情,我的祖祖輩輩都是為魔教奮鬥的人,我從小也在魔教張大,最大的志願就是帶著我們魔教的刀,砍翻道院那群狗娘養的,我不在乎結局,我就是要踩在道君的頭顱上,讓他喊爺爺,至於教主,只是我實行的手段,我才不在乎,你看低我了。
白澤: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想法,逞匹夫之勇嗎?
夜貓兒:這是一腔熱血,你的血已經冷掉,而我的還在燒,你說我不懂,我才說你不懂。
白澤:這一刻,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否值得呢。
夜貓兒:沒有值得不值得,你找到瀛洲了?
白澤:是。瀛洲的天空城,回去就會開始建立。
白澤指著天空,對夜貓兒道:我們的天空城就在那裡,在太陽之上,月亮之上,理想之上,我們自己的城。
夜貓兒:這是你們的城,不是我的。
白澤卻掏出了一塊天空石遞給夜貓兒:這也是你的城,捏碎石頭,就會到達天空城,如果你完成了你的熱血,歡迎你來瀛洲。
夜貓兒這一刻忽然有被白澤感動道,他對白澤道:我真是看不透你啊,你的腦子一點都沒有正常人的想法。
白澤:這裡是九龍山,我此次來,不是找你決鬥的,只是想告訴你,我為你提前選好了退路,就算,你再十惡不赦,也是魔教的人,只能死在魔教自己人的手中,你我之間的一戰,等你完成熱血的時候,隨時來找我。
白澤說完,轉身就要走。
夜貓兒卻是忽然問:瀛洲,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
白澤:瀛洲,是一個很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