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交易
白澤笑道:「哪裡有意思?」
月如霜坐在車裡哼道:「血鷹子的仇人終究是你,你賴不掉,現在天還未晚,你敢當街殺人嗎?」
白澤道:「我為何不敢?」
月如霜道:「儒道院定的規矩,江湖人不可擾民,就算我們和儒道院現在在開戰,但是至少現在誰都沒有先走出那一步,怎麼,你要代表魔教走出那一步嗎?」
白澤道:「我很好奇,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的?」
月如霜道:「我來和你做個交易。」
白澤笑道:「什麼交易?」
月如霜拍了拍汽車的副駕駛位置,「坐下聊。」
白澤嘴角一勾,丟掉了手中那用啤酒罐做成的彎彎曲曲的武器,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
白澤姿態隨意,拎著塑料袋,隨意的又開了一罐啤酒,無所謂的喝著,眼神無聊的看著四周,他無所畏懼。
許多好奇的路人好奇的聚攏了過來,血鷹子和銀拳閃光,再次上車,坐在了後座,月如霜則發動汽車,駛離了這個是非的地方。
一路上,車上沒有人說話,安靜的彷彿只能聽到白澤喝著啤酒的聲音,車前沒有玻璃,月如霜開的又快,呼呼的冷風灌進來,竟然使得燥熱的空氣變的涼爽了一些,冷風吹起了月如霜的髮絲也吹亂了白澤的劉海。
血鷹子拿著手絹纏緊了不停滴血的手腕,眼神中卻又著掙扎和怨毒,他朝銀拳閃光使了個顏色。
車子漸漸行駛到郊區,停了下來。
月如霜冷笑了一聲,車子還未完全停下,後座的二人幾乎像是約好了般同時出手。
血鷹子拿手巾包裹住受傷的手腕,驅使長劍一劍刺穿了真皮座椅,對著白澤的後背刺來,劍光如虹,勢如匹練。
或許白澤的後背太誘人,即使他知道不是對手,但是他卻仍要攻擊,他要搏一把。
白澤後背彷彿有眼睛,身子一側,卻是躲開了這一劍,手中的啤酒罐,刷的一聲砸向了側後方一剎那忽如起來的一雙銀色的拳頭。
銀拳閃光這一拳是對著白澤的頭顱,銀色的勁風有如猛虎出林,龍騰深淵,這一拳十分的老道。
啪的一聲,啤酒罐被拳風震的粉碎,昏黃的酒液四散飛舞,拳風卻仍是不停息。
白澤驅使著酒液,化為刀氣水滴四散飛舞,所過之處就如硫酸腐蝕一般,腐蝕出一個個的孔洞,銀拳閃光不得不變招替一旁的月如霜護駕。
血鷹子劍光一扭,真皮座椅頓時四散分解。真皮碎裂的剎那,血鷹子咬牙爆發了無數的劍氣,在這狹小的汽車中對著白澤擊去,他要為弟弟報仇,不惜一切代價。
然而他弟弟根本不是死在白澤手中,而是死在了胡夷手中,死在了色慾之下,他此時並不知他被月如霜當了槍使。
白澤右手抓起座椅一根碎裂的鋼筋骨架,化而為刀,使出刀招,以風鈴八刀第四刀的刀招對著血鷹子就揮了過去。
頓時無形的月牙形刀芒一閃對著血鷹子的心臟擊去,一道由四象氣糾纏旋轉而成的月牙擊碎了血鷹子的無窮劍氣,快如閃電的劃破了血鷹子的心臟,穿透而出,甚至在車子後座上撕開了一道狹窄的裂縫。
這一招在星態之時就可傷火孩兒,雲態時的四象氣的鋒芒程度,已不可同日而語。
說時遲,那時快,同時,銀色的拳頭並沒有被阻隔太久,卻還是朝著白澤的頭顱打來,白澤不閃不避,用左拳和其硬碰硬的打了上去。
這一拳幾乎和第四刀的刀招同時使出,白澤不說早有防備,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突襲,反應不可謂不快。
拳勁的罡風震的賓士車的車頂都掀飛了出去,銀拳閃光還要再攻,卻已是不敢。
因白澤閑下來的右手拿著鋼筋則剛好抵在了想要逃跑的月如霜咽喉之上。月如霜只是星態巔峰完全阻止不了白澤的出手。
月如霜臉色難堪道:「有話好好說。」
白澤笑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交易?拿你們的命來和我開了一個玩笑,貌似很划算啊。不過,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們可能要倒霉了。」
銀拳閃光望了一眼身旁已經死去的血鷹子,心中嘆息了一聲,如此之強的劍客,竟然被白澤一招秒掉了。當然他嘆息的也不僅是如此,血鷹子若殺不了白澤,其實就已經註定了他的結局。
銀拳閃光畢竟是雲態高手,對那一瞬間發生的事頗為了解,一道極致壓縮的月牙形刀氣輕易的就穿透了血鷹子的氣罡和劍氣,殺人於無形。血鷹子的手腕已被白澤傷了,但他卻仍是固執的要出手,其中有些原因,銀拳閃光卻不願去深究。
只憑這一招,這刀鬼白澤之名估計很快就會在江湖上響亮起來,比起那日攻心三公子之時,已經強了太多。那是白澤面對強大的三公子只能攻心取巧,此時算是有了直面三公子的資格。
月如霜道:「你不要激動,這裡和你有仇的也只有血鷹子,現在他死了,我們的交易才可順利進行。」
白澤笑道:「怎麼,你還有交易呢?」
月如霜道:「銀拳閃光,你下去,我與他有事要談。」
在銀拳閃光下車走遠的時候,白澤才拿下了抵在月如霜脖子上的鋼筋,隨手扔在一邊,還有興緻的開了一罐啤酒。
此時夕陽已經完全下山了,黑夜慢慢染黑了整個天色。
無人的街道上蚊蟲飛舞,頗為寂靜,只是豪華的賓士車此時已經破碎不堪。
月如霜道:「你是不是想找九命鳳凰佩?而且不日就要動身?」
白澤道:「你想說什麼?」
月如霜道:「三公子只告訴了你九命鳳凰佩在上京,但你可知它到底在什麼範圍,上京很小,也很大,茫茫人海中你如何去尋?」
白澤笑道:「怎麼,你知道?」
月如霜道:「在此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算是籌碼。」
白澤笑道:「你覺的,你現在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本嗎?我現在動動手指就能殺了你,只是我想不想的問題,只是我願不願意的問題。」
月如霜道:「你不能殺我。」
白澤笑道:「為何?」
月如霜道:「因為我是三公子的人。」
白澤笑道:「我並不畏懼三公子。」
月如霜非常鎮定的掏出了一張照片:「那麼她呢?」
這張照片不是別人,正是柳如煙。
月如霜還要說話,卻說不出來了,下一秒鐘,那個印象中肆意笑,好似對什麼都無所謂的人,忽然用強有力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白澤的手指蒼白,但卻是十分的有力,彷彿下一秒,只要稍微一動,就可以扭斷她的脖子,這一刻月如霜感受到了深切的恐懼。
但哪怕這時,白澤卻還是在笑的,彷彿從地獄放出的惡魔。
白澤直視她的眼睛,笑的露出了一嘴的白牙:「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你到底在做什麼。」
這笑讓月如霜發自靈魂的顫慄顫抖,她不停的掙扎著,護衛在車外的銀拳閃光驚的想要出手,白澤只是一個眼神掃過去,銀拳卻是不敢再動了。
「你,你,你……放開我……」
月如霜的臉色的已經蒼白,她已經感受到了痛苦。
白澤鬆開了她,她不停的咳嗽著,好半天才能正常說話。
月如霜捂著脖子咳嗽著,甚至咳出了眼淚,但眼神中卻有著得意:「咳咳,原來你也會失控哈,哈哈,咳咳,你也不過如此。不過,你放心,這種綁架女人的事情,我月如霜是不屑去做的,因為我也是女人,我生平最討厭這種事,但保不齊別人會去做。你最好不要傷我,因為這樣會激怒三公子,他和你一樣是不輕易發怒的人,但一旦他發怒,這世間沒有幾人能承受他的怒火。」
白澤深深的看了月如霜一眼:「你想問什麼?」
月如霜道:「水紋青龍佩現在在不在你身上?」
白澤笑的唇紅齒白,掏出了胸前掛著的玉佩,玉佩在夜色中發著迷離的光彩,「這就是,你想要嗎?。」
月如霜道:「想。」
白澤道:「我要的答案呢?」
月如霜道:「說來也巧,你是不是準備去京華大學嗎?它就在京華大學,這算不算命中注定?」
白澤笑道:「這消息,真的?」
月如霜道:「當然,我還等著,你把兩塊玉佩一起送來。」
白澤笑道:「那你有得等了。」
月如霜道:「拭目以待。哦,對了,銀拳是三公子派給我的保鏢,而你剛殺的那人,也就是死在你身後的人,是二公子的人。」
白澤眼神一縮:「你還真是心狠手辣啊。」
月如霜捂著嘴,盡量不咳嗽道:「二公子不是三公子,他很記仇,更護短,你殺了他的人,他會去找你的,願你有命活著,這才是我送你的大禮,你接好了。」
白澤把手中的塑料袋裡的啤酒朝月如霜一扔,「這是我送你的大禮。」
白澤說著,一腳踹開了已經被震成破爛的汽車門,一閃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此時,銀拳才誠惶誠恐的跑過來,「月姑娘,你沒事吧。」
月如霜甩手就給了銀拳一巴掌:「靠你保護我,我怕是已經死了一萬次了。」
銀拳羞愧的老臉通紅,低頭道:「這白澤比我想象中的強太多,這根本不似一個剛入雲態的人該有的實力。」
月如霜道:「他沒帶刀,也沒有使出魔刀的那一招,你實際上撿了一條命。」
銀拳閃光道:「我不明白,血鷹子既然已經試探出了白澤的實力,卻……」
月如霜道:「是我讓他去死的,他也甘願去死,就這麼簡單,收起你那顆愚蠢的猜測之心,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要殘酷。」
月如霜說著,把白澤留下的罐裝啤酒打開一瓶,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這酒,真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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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很快離開了杭市,不過這次他是孤身上路。
朱娟有傷在身,胡夷突破在即,都不適宜跟著。
在白澤走後的第二天的晚上,何小薇收到了一個快遞。
當快遞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甚至還有些不明所以,她最近並沒有在網上買東西,怎麼會有快遞。
而且當她下樓看到快遞盒子有半人高的時候,她實際上是很意外的。
她把快遞抱回家,拿著剪刀,打開的時候,裡面卻是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個吉他。
這把吉他正是何小薇那日和白澤看上的那一把吉他,正是那把價值一萬多的泰勒吉他。
快遞里沒有其他任何信息,只有關於吉他入門的一些書籍,何小薇在看到這吉他的一瞬間就知道,這是白澤送的。
何小薇她倒是沒有多驚喜,她頓時質問似的打電話給白澤。
電話很快接通。
何小薇道:「白澤,你什麼意思?」
白澤道:「什麼意思?」
何小薇道:「吉他什麼意思?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白澤道:「知道啊,怎麼了?」
何小薇道:「你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幹什麼?對,這吉他我是很想要,但是我想通過我自己的努力……」
何小薇這邊神情激動,白澤那邊卻是噗嗤一聲笑了。
白澤道:「我想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
何小薇道:「什麼誤會?」
白澤道:「這吉他我也喜歡,但是太貴了,買回去了,姥爺肯定不會同意的,所以填了你家的地址。」
何小薇道:「白,澤,你給我滾過來,把這吉他抬走。」
白澤道:「現在沒空。」
何小薇道:「我不管你在哪,你都給我過來。」
白澤道:「我在上京,我怎麼過來?」
何小薇道:「你怎麼又跑了?現在急著去上京幹什麼?」
白澤道:「不說了,我剛下飛機,回頭聊。」
此時,何小薇的手機上收到了一條圖片信息,是上京機場的圖片。
何小薇咕噥道:「真的假的啊。」
何小薇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精緻吉他,頓時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想了想,何小薇又釋然了:「就當是借來玩的,不玩白不玩,回頭在還給你,讓你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