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被逼婚的柳如煙
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雨幕,相同的心情。
姻緣古鎮的雨幕一旦下起就不會停,在某個普通的鄉鎮也在下雨,只是此時雨幕已經小了,已經快停了,不過柳如煙心裡的雨幕怎麼也停不了,那是憂愁的心雨。
她依靠在家裡二樓的卧室的床上,眼睛獃滯出神,她的母親則是坐在床尾不停的嘮叨。
她已經回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她的母親嘮叨就沒有閑下來過,她的母親是那種很樸實的農村婦女,五十多歲卻老的像六十多,瘦的像一個古老的猴子,連皮膚都是黝黑的,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個女人會生出柳如煙這麼標誌的女兒。
柳如煙的家在農村,都說以前很窮,她小時候也沒感受到有多貧窮,玩著泥巴無憂無慮的長大,有無數的小夥伴,現在這些小夥伴大部分都去了工廠里打工,已經不怎麼來往了。
隨著年長,家裡的門前漸漸通了一條柏油馬路,不過來往的車子不算多,小時候夏天的時候她甚至會好奇的帶著弟弟光著腳踩在上面玩。
隨著年長,門前的柏油馬路已經變成了寬寬的水泥車道,車子多了,附近也通了公交車了,但是同齡人都在外面工作,留守的都是老一輩們,對他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來說,影響也不是很大。
作為家裡的姐姐,在外工作的女兒,她說不上孝順,但已經做到了她應該做的了。
她幾乎有時間就回來看看,買許多的水果帶回來,但父母都不怎麼吃,放在冰箱里最後都壞掉爛掉的居多。
她的工資除了自己留作生活之用的部分,幾乎都上繳了,她明白她還有一個弟弟,她還是想減輕家裡的負擔。
母親愛嘮叨,總是愛說許多有的沒的,說的話大多是一些家長里短,什麼家裡今年包田的收入,親戚朋友的相處,二姑家的表妹結婚了孩子都多大了要去吃酒了,三叔家今年出去做生意虧了灰溜溜回來了……當然說的最多的還是柳如煙和她的弟弟柳浩。
母親陳慧芳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是媽說你,你看看你,過成什麼樣了,我身體也不好,你和你弟弟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你弟弟讀書不如你,上學的時候就知道打遊戲,復讀一年才堪堪考上二本,除了要生活費幾乎就不打電話回來。你倒是常回來,但你最不讓人省心,你真是給你弟弟當好榜樣,煙啊,其實王老闆人不錯,你二姨介紹的還能虧了你不成,你去見見又沒什麼大不了的。煙啊,你二十八了,你都是老姑娘了,你還挑什麼啊,王老闆三十六,我去看了,長的不錯,人模人樣的,我還有你二姨還能虧了你嗎?」
柳如煙有些焦躁道:「你就別操心我的事情了,多關心關心弟弟,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
母親陳慧芳道:「你知道什麼啊?」
柳如煙道:「你這屬於騙婚,我不能生育,有哪個男人會娶我?」
母親陳慧芳道:「你二姨已經把你的情況偷偷的說了,他說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柳如煙笑了,「世上還有這種奇葩,他可是三十六了,不是娶老婆傳宗接代的?圖什麼啊?不是有問題就是有什麼隱情。」
母親陳慧芳眼看瞞不住,終於還是忍不住道:「好吧,他有一個老婆,不過大前年出車禍死了,有個五六歲的兒子,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嫁過去。他現在身家上億,就算是二婚,也沒有虧了你不是。」
柳如煙還是笑了:「一個經營賣漁網的能賣上億?你糊誰呢?」
陳慧芳道:「他老家和你二姨是鄰居,知根知底的,怎麼會騙你,身家一個億啊,你當老師當幾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我能見到這麼多錢做夢都能笑醒,一億富豪的老婆這多幸福啊,就算沒有上億,幾千萬還是有的,有好幾個大廠呢。」
柳如煙不置可否道:「一億哦,是好多錢,估計早一個月,我確實會驚嘆。」
陳慧芳道:「你就算不同意,你也去見見吧,你一個老姑娘傲氣啥啊,你不結婚,你弟弟的事情也不好辦啊,他在大學談了個大城市裡的丫頭,估計以後要在大城市定居,要多少錢花啊。」
柳如煙搖頭道:「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再說,我明天就回去了,你說你生病我才回來的,我那邊還有好多事情沒幹呢,暑假給學生補補課,我還能有不少外塊。」
陳慧芳氣不打一處來道:「補課能賺多少錢啊,是終身大事重要還是補課重要啊。」
柳如煙肯定道:「補課重要。」
「你真是要氣死我,我養你這麼大有什麼用啊,哎喲,我一身是病,死了都不能閉眼。」
母親陳惠芳氣的渾身發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病歷單扔在柳如煙臉上,哭訴道:「我得病了,沒幾天好活了,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柳如煙一直以為母親的是裝病,當打開病歷單的一剎那,她的腦子有點暈,天旋地轉的,一直嘮叨了這麼多些天的母親,看起來活蹦亂跳的母親竟然真的得了病,而且是女人特別畏懼的病:乳腺癌。
柳如煙聲音低了:「媽,這是真的嗎?」
母親陳慧芳道:「你說呢?你非要氣死我不可。」
柳如煙紅了眼眶道:「有病就治啊,我帶你去醫院。」
陳慧芳卻也紅了眼眶道:「你爸長年在外打工,全家沒一個讓我省心,我雖然沒文化,但我知道這病是治不好的,村裡有一個,你同學小桑的媽媽就是得這個病死的,治不好的。「
柳如煙道:「你不要諱疾忌醫好不。」
陳慧芳道:「那你去不去相親?」
柳如煙深呼了一口氣:「我去還不行,去就是了。」
陳慧芳的臉上剛才還是陰雲密布的,一轉眼就多雲轉晴了。她高興道:「我這就給你二姨打電話,明天就見面,只要你去就基本能成,我這病啊就要心情愉快。」
柳如煙坐在床頭望著窗外的毛毛細雨,憂愁般的嘆了口氣,心間感嘆在著:「這就是命嗎?你現在幹嘛呢。」
柳如煙心間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她感嘆著從小到大幹什麼事情都不順利,為什麼所有的不幸都要降落在她的身上,降落到她的家庭上。
她從沒有做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