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宿命之戰(6)
這是一個武士的宿命,失敗的滋味很苦,周圍無數船隻上的人那譏笑的臉龐御手喜甚至不忍去看,有華夏人,有東瀛的同胞,還有一直希望他死無葬身之地的親妹妹。
他不知道御池舞在哪,但是他能猜到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痛快的。
無論生死,他早有準備。
他已經不是那個心中不滯於一物的御手喜,這一場完敗,甚至擊碎了他的道心,他所有的勇氣。道心一碎,他不可能在刀道上更進一步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三公子已經成為了他的夢魘。
有了這樣的夢魘,他不可能在刀道上更進一步了,他已經有了恐懼,對三公子的恐懼,他嘴上不說,但是心裡明白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贏的了三公子。有了恐懼還怎麼在刀道上一往無前?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他渾身皮開肉綻,臉上也全是劍傷,全身都在流血,殷紅的血液流出,印染了凄慘的氛圍,他自嘲一笑,閉上了眼睛,準備了結自己,雖然有無數的不甘,但這也算是三公子給他最大的尊重了,或者叫最大的屈辱。
贏者生,敗者死!
……
三公子提劍慢慢走著,手中的戒指光芒一閃,太阿劍就消失了,走到了龍淵劍的面前,拔出了青色的龍泉。
白澤遙遙的站在走廊的盡頭,彷彿早有所料般的道:「這把劍不錯,不只很鋒利,而且氣勢磅礴。」
三公子把手中的劍一橫道:「這把劍叫龍淵,也叫龍泉。」
白澤道:「這名字很熟悉。」
白澤笑的唇紅齒白,這完全不似是一個赴死之人的心情。
白澤的話音卻把已經在遍布著頹喪氣息的御手喜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他停下了要切腹自盡的手,他很好奇,連他都敗了,白澤要怎麼面對三公子,而且還能笑的這麼坦然。
御手喜雖然之前沒見過白澤,但是卻是見過白澤的刀,他知道白澤的境界早已超脫了星態,所以他才說白澤可以做他的對手。
星態茫茫者眾,十之八九終其一生都不可入雲態,許多垂垂老矣的人甚至一輩子都停留在星態巔峰,無法寸進一步。
沒有道心入不了雲態。
一個如此年歲就有道心的人,他的天賦御手喜最是明白,當然可配做他的對手。
只是星態終究是星態,與雲態一個天一個地,氣的本質決定了力量和速度,境界能錦上添花,卻不能無中生有。
星態巔峰者才能使氣稍稍離體,威力也有限,發不出刀氣,更不可說道境,想使都使不出來,更何況白澤才堪堪星態中期。
力差的遠了,境也不可能比三公子走的遠,這分明是在找死。
這件事不只御手喜明白,在場的江湖人都明白,所以很多人才期待這樣的一戰,萬眾矚目,飛蛾撲火。
但此時無數的江湖人卻是朝御手喜罵了過來。
「我還以為那個東瀛人多厲害,還不是敗在了蓬萊三公子的劍下,三公子給他自我了結的機會,他竟然還不死。」
「東瀛不是一直有武士道精神嗎?他的精神呢?」
「東瀛人果然無恥。」
「東瀛人無恥,那個黑衣服的魔教教主更無恥,真是想出名想瘋了,我很好奇三公子要怎麼殺了他。」
「三公子只要揮揮手估計他就死了。」
「三公子殺他都是臟手。」
……
御手喜了解三公子,三公子是一個極度高傲的人,他明明可以一劍殺了他,卻還是給了他自我了結的機會。外人覺的這是三公子對他的一種尊重,但對御手喜來說卻是一種侮辱,這比死亡更痛苦。
既然三公子能答應與白澤的這場決鬥,就證明白澤有成為他對手的資格。
所以御手喜還想等等,他想看看,看完最後的一場決鬥再死。
然河邊王五此時卻是把大刀扛到了肩頭,已經準備走了,這場戰鬥,他並不感興趣,實力懸殊。
小舟上的林三也表現的了無興緻的樣子,求死之人沒有榮譽可言,只有愚蠢。
……
白澤望著漫步而來的三公子道:「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如果我贏了,我想要知道我該知道的。」
三公子道:「我一向言出必行。」
白澤道:「謝謝。」
三公子道:「你的戰帖上不是說你的刀,我的劍必有一碎嗎,我給了你機會,莫要讓我失望,拔出你的刀來。我給你一個公平的戰鬥的機會,我不會用超過星態的力量。」
三公子此話一出,頓時迎來無數的叫好聲,說三公子深明大義,有君子之風,不用絕對的力量碾壓那可笑的魔教教主。
要走的王五,忽然停了下來,忽然感覺有點意思了。
林三也抬起了頭好好打量了下黑衣的白澤。
白澤道:「我今日沒有帶刀來,我帶了一樣武器,這十天里,我日思夜想,想了很久,製造了一件武器,這件武器當可敗你。」
三公子道:「(詫異)哦?什麼武器?(不屑)」
白澤解下了背後的雪白的包裹,道:「武器在這裡。」
用不詳的雪白的白布包裹的長條形的武器,層層疊疊,包裹打了無數的結,密密麻麻的結,很難解開的結。
要解開這種結,最好的辦法是用力一把扯斷,一刀斬斷,但白澤沒有這麼做,他很有耐心的,一個結,一個結的解開。
像洋蔥一樣一層一層的解開這個包裹,像是在解開一個無比珍貴的珍寶。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武器?這種武器定是極為罕見,極為奇怪,極為詭異,極犀利、極霸道的一種武器,因為這把武器是對付三公子的武器,肯定是十分厲害的武器。
不然憑什麼可以贏三公子呢?
三公子靜靜的等著,他沒有打擾白澤。
剛才還嘈雜的江湖人都靜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喘,這究竟是一把什麼樣的武器,讓白澤可以誇下海口可以贏三公子?
包裹終於解開,裡面包著的兵器顯露了出來,看到這把武器,三公子更加的詫異了。
不止三公子詫異,在場的江湖人全都詫異,因為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武器,它只是一根圓圓的木棍。
這根木棍和三公子的劍差不多長短,枯黃的顏色充滿了極大的嘲諷。
大刀王五呆住了。
林三也呆住了。
柳生龍馬也呆住。
上泉由乃也呆住。
沒有人知道白澤呼嚕里在賣什麼葯,已經有人開始嘲笑白澤竟要用一把木棍戰勝三公子,這不是痴人說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