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第四刀
吳老二用一把異常寬大的劍架在了白澤的脖子上,白澤一動不動。
白澤感受到了脖頸間的涼意,但仍是閉目如老僧般入定。
吳老二哈哈大笑,本以為要有一場惡戰,結果卻是來撿人頭的,在突破氣魄腦呢,真可伶。
錢隨風道:【小子,我勸你立馬停止突破,頂多受點反噬,或是變成白痴,這樣,你或許還能留得一條命去。】
吳老二好笑道;【你看他眉毛在動,他好像不服氣,哎,我說,小子,你要不服氣,你說話啊,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我們怎麼知道你這麼想的呢。】
白澤的嘴角在抽動,但是他不能說話,這很難過。
【哎,真可憐,看來連說話的力氣的都沒有了。】
【這叫自作孽不可活啊,就你這樣的,也敢挑戰三公子,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吳老二搖頭重複道:【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抬起一腳,飛踹在了白澤的胸口。
一聲沉悶的響聲,白澤在草地上翻滾著出了幾十步,爬起,抬口就吐了一口血。
吳老二怎會輕易放過白澤,他身如殘影,躥到白澤身邊,對著白澤的胸口又來了一個大力抽射,比剛才更重更狠!
……
書吧內,月如霜道:【二位美女,可想清楚了?】
胡夷咬牙,拳頭握緊,這種想打又不能打的感覺,真是十分的憋屈。
朱娟一動不動的盯著月如霜道;【你覺的你贏了?】
朱娟說的勉強,月如霜自是不屑,然此時窗外卻發生了變故了。
白澤趴伏在地,口中的血液順著口舌下流,染紅了牙齒,白澤卻笑了,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踢的好!】
吳老二莫名道:【你是傻了嗎?】
【我說你踢的好,很好,很好!】
白澤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慢慢的吐出,一股氣自頭頂盤旋而下到腳底,蔓延身體而下,周圍頓時出現了一個氣旋,草地上很是明顯,就像一個漩渦,枯亂的草葉到處飛舞,像是在隨著白澤起舞。
白澤的劉海隨風而動,氣勢攀升間,一拳對著吳老二踢來的腿而去,發出了氣爆聲,兩人同時被崩飛。
吳老二呆了,心中不可置信。
一邊觀戰的錢隨風也是不可置信。
月如霜也是張開了嘴,呆住了,自語:【突破了?】
朱娟彷彿早有所料,哼道:【是不是詐你?】
月如霜道:【這是你們早已設計好的?】
朱娟道;【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麼選這裡,還離他五十米開外?你個SB,麻的智障!】
白澤前夜說,他的氣魄腦突破需要冒一點風險,需要一股不得不突破的壓力,還要一股毫不留情外力擊打他。
朱娟和胡夷本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現在才是知道了,沒有人知道這要冒多大的風險,與其說是自信,不如說早已算到了一切,真是好膽!
月如霜的臉色很精彩,然更精彩的在後面,胡夷和杜鵑幾乎同時出手,一人攻上盤,一人攻下盤,三人之間的桌子直接四分五裂。
書吧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般女人打架的話都是又撕又咬的,但這三個女人可不是一般人。
出手快如殘影,普通人的眼睛根本跟不上。
啪嗒。
啪嗒。
啪嗒。
轟隆。
轟隆。
啊……啊……
桌子,椅子,書架各種翻倒,慘叫聲處處。
月如霜十分狡詐,雖然被二對一,卻是連連閃到普通人的背後去當擋箭牌。
胡夷罵了一聲:【卑鄙!】
月如霜卻冷笑一聲,朝站在書吧門口的殘劍李老頭喝道;【還愣著幹什麼?劍來!】
月如霜的話有兩個意思,一種是麻痹的李老頭還不快來幫忙,另一層是月如霜自己的劍是在李老頭的手中的,讓其把劍扔給她,畢竟進門時,她是勝券在握的,從沒想過會遇到如此囧境。
【劍來!】
李老頭還是愣著。
【劍來!】
月如霜怒了,提高了聲調,李老頭才把月白色的長劍扔給了月如霜,但他自己卻沒有進場,而是背著重劍朝白澤那邊跑去。
月如霜趁機拿到寶劍,頓時神勇,還沒出鞘,胡夷和朱娟就同時出手,手臂如蛇般抖動,頓時無數的銀針如暴雨梨花般射出。
銀針帶毒,密密麻麻。
月如霜武器舞的密不透風,銀針與劍鞘撞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月如霜一個翻滾抓住了一個年輕婦女當擋箭牌,順手扣住了她的脖子。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的動作都發生在一分鐘之內,地上到處都是散亂的木頭和書本。
一個年輕男人衝出來,月如霜抬起一腳就把他踹飛了出去,男人痛呼一聲,撞破了書吧的木質牆壁,露出一個人形大窟窿……
那個年輕婦女頓時哭喊,原來那男人是這婦女的老公。
圍觀群眾嚇的四散奔逃,書吧里頓時一空。
朱娟見此哼道:【真是狠啊,你那一腳是要了他的命,他只是個普通人。】
月如霜卻毫不在意道;【螻蟻一般人,死了也就是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們還是關心關心你們的主子吧,三對一,他能有幾分勝算。】
果然,窗外面,天劍錢隨風,地劍吳老二,殘劍周老頭分三角陣形把白澤圍到了一起。
朱娟道:【胡夷,你去幫主人,我來對付她。】
胡夷點頭,正要走。
月如霜卻是一把握緊了手中女人的脖子,【要是敢走,我就殺了她。】
胡夷的腳步頓住,心中有些掙扎,畢竟是無辜的普通人,這跟魔教的理念是有悖的,那婦女還哭的十分凄慘。
月如霜同時還對著窗外的人比了個手勢,格殺勿論的手勢。
……
白澤被圍在中心,張著帶血的紅牙笑:【人多欺負人少嗎?】
吳老二喝道:【我一個人就足夠了,真早該一劍殺了你。】
吳老二身影一晃一劍對著白澤的面門刺出。
天劍錢隨風和殘劍李老頭則在白澤背後伺機待發。
白澤一個跟頭就飛上了天,吳老二隨身而上,兩人在空中交手,身影飛動。
天劍錢隨風哼了一聲要上,殘劍李老頭卻是身影一晃攔在了他的面前。
錢隨風詫異怒道;【李老頭,你想幹什麼?】
殘劍李老頭搖搖頭;【他救過我的命,給他個公平的死法,何況他的手裡並沒有刀。】
……
白澤的手裡並沒有刀,他身影翻飛中,順手摺下了一根手指粗細的紅樹枝椏和吳老二戰在一處。
第一刀,風吹鈴動。
樹枝如影,翻飛撩起,草葉亂飛。
吳老二大喊一聲來的好,使著那柄寬大的劍迎上的時候,手腕一動,手中的劍卻是飛了出去,直刺白澤的胸口。
吳老二以這樣驚人的方式破了第一刀。
吳老二手中的劍明明飛出,但是這廝手中卻還是有一把劍,還是同一把劍,只是劍變窄了些,這廝使的是一把機關劍——七葉飛星劍。地劍吳老二使的七葉飛星劍法,是一門十分厲害的絕學,星態之人使出卻可發揮出雲態的破壞力,出自隱世的劍閣,威力自是非比尋常。
白澤用其巧勁彈開飛來的劍,心中驚了一下,吳老二的劍竟是劍套劍。
白澤笑道:【一把變兩把,老人家你是要變魔術嗎?一驚一乍的!】
吳老二哼了一聲,手腕再次一抖,他手中的劍就像脫皮一般,又再次飛出五把,對著白澤射了出去,快如流星,急如電芒。
第二刀,琴瑟音起。
白澤把手中的樹枝使的如鞭子一般,一刀劈下,五把劍皆都彈開。
白澤笑道;【一二三四……射出了六把劍了,你手中的劍還能射嗎?】
吳老二手中原本寬大的劍,現在已經變的極細極短,但卻愈發猖狂。
吳老二並起雙指,身體中的氣隨著劍身遊走,頓時散落在草地上原本射出的其他六把劍慢慢顫動了起來,彷彿有了氣機牽引,慢慢的顫動起來。
吳老二劍隨手一揮,勁風四起,草莖亂飛,如在草上飛奔,腳卻不著地。
星態巔峰達到氣之外放,離雲態只一步之遙,技之四的境界,吳老二的實力也是深不可測。
更可怖的是,吳老二飛到剛剛落劍的附近,那些射出的六劍也會跟著他手中的劍飛舞。
一把。
兩把。
三把。
四把。
五把。
六把。
七把。
一劍變七劍,七劍化一劍,一劍飛來,彷彿面前都是劍,如何接,如何擋?
草地是綠色的,落葉是黃色的,白澤的手裡的樹枝是紅色的,他的心卻是斑駁的色彩。
劍風吹起白澤的發,白澤拂過自己手中的樹枝,一股極細的氣旋攀登上了手中的樹枝,下落到白澤的腳底,腳下的草地被氣旋畫出一個圓形。
第三刀,琴鈴和鳴!
這第三刀的精義在於一個圓,渾圓流轉,生生不息。
一式旋轉的刀法,刀風一轉,七劍蹦飛了六劍。
吳老二最毒的一劍藏在最後刺了過來。
然圓沒有任何稜角,看似沒有鋒芒,但卻充滿了無窮的變化。一刀后還有一刀,彷彿白澤的周身的都是刀影,這一劍還是被白澤給擋住了。
只是可惜白澤手中的不是真正的刀,而是樹枝,樹枝斷了。
只是可惜吳老二還有后招,那些被蹦飛的六劍,又回來了。
六劍由吳老二手中劍之吸引又再次聚集,從空中下落,四面八方向著白澤刺來,像是一顆顆落下的流星。
吳老二面容猙獰,心中大喊:【死吧!】
一劍向著白澤的心臟刺來。
……
【這就是吳老二的劍可摘星辰?有著無窮的後手,真是厲害!】殘劍李老頭心中震撼。
【吳老二的絕學果然是非比尋常,這小子死在這劍下也算是死而無憾了!】錢隨風在心中感嘆。
……
【小鍋鍋!】胡夷再也不猶豫,再也不管普通人的死活,從窗口躍出,同時掏出了白澤的黑雲刀,朝白澤扔了出去。
【接刀!】
【遲了!】月如霜冷笑著,伴隨著咔噠一聲,她手中一直在掙扎的婦人的脖子被扭斷了。
現在才扔刀當然是遲了,沒救了。
月如霜得意著,只需地劍吳老二一人對付白澤就綽綽有餘了,魔教的人都該死。
……
第四刀,鈴聲亂,琴瑟斷。
白澤拿著已經斷裂的很短的樹枝,對著地劍吳老二刺出,樹枝很短,根本刺不到吳老二,直接崩碎成了粉末,隨風消散,就那麼消散了。
吳老二的劍卻是直接插入了白澤的左胸。
同時那些明明已朝白澤射來的劍,卻軟趴趴的掉落在地。
吳老二已經贏了,但是他沒有得意,反而很奇怪。
【為什麼?】
【怎麼會?】
吳老二隻是說了這兩句話,臉上就露出了痛苦之色。
白澤朝吳老二咧了咧嘴,拿著手指對著他的胸口一點,吳老二卻是倒了下去。
吳老二的劍也從白澤的胸口拔出,插的不深,也只一個劍尖而已,卻離心臟很近,有血液潺潺流出。
一切只發生在很短的時間內,此時黑雲彎刀才剛剛飛來,白澤伸手接過。
殘劍李老頭:【怎麼會?】
天劍錢隨風:【為什麼?】
月如霜驚呼:【不可能!】
胡夷和朱娟自是鬆了一口氣。
白澤接過彎刀黑雲,卻是用手指蘸了心口的血,放到自己的嘴裡,吸了一口,笑的唇紅齒白,魔性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久沒受傷了,這種又麻又痛的感覺真令人回味,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