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來打我啊
四月二十六日,清晨,大霧。
白澤又身處於杭市省立醫院之中,舅舅在重症監護病房,依然在危險期之中,基本隨時可能掛掉。
他對舅舅的感情說不上有多好,但是舅舅是姥爺唯一的兒子,再混蛋也是唯一的兒子,如果真的掛了,對姥爺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舅舅身上沒有水紋青龍佩,白澤找過。
舅舅能得到此下場,和水紋青龍佩脫不了干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鍊氣者?
鍊氣者的存在已經絲毫無疑了,只是白澤不明白一回事情,既然對方已經得到了玉佩,還下了殺手,為何還把人送回來呢,難道只是威懾他嗎?讓舅舅死前見他最後一面?
對方怎麼知道他今天被放出來呢?萬一他還在牢里呢?
他的身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三無屌絲,對方為什麼要威懾他呢?
還是試探?
一家三口人,兩個住院,很明顯是沖著他來的呢。
剛從兩個局長那裡順來的一些錢財,轉瞬又入了醫院的無底窟窿。
他現在在姥爺的病房裡,可沒敢把舅舅的消息告訴姥爺,怕姥爺受不了打擊,老人家也不容易。
不過可喜的是,姥爺已經能說話了,只是說話斷斷續續,聲音嘶啞,估摸著近期就可以辦理出院了,情況已經穩定。
只是出院姥爺就難免知道舅舅的事情,這就很矛盾。
另外,他看到主治醫生楊修了。
楊修年紀輕輕,在醫院裡混的風生水起,年少多金,又大權在握,人生贏家不外如是了,多少美麗的小護士趨之若鶩往上倒貼,活的好不瀟洒。
白澤其實挺羨慕他的,相反,他重生之後的生活只是不足一月就過的一團亂麻,每天都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亂七八糟的事情來煩他。
他是真的煩躁,心累,好有一種難以被世人理解的孤獨感。
說起來古人重生現代,許多的觀念和現代的觀念碰撞就會很矛盾,他已經很努力的想悠閑的過好現代的生活了,只是過著過著依然過成了一團亂麻。
懂得許多道理,但是仍然過不好自己的生活。
他想成為一個好人,但是越來越是一個惡人。
他不想成名,但是成名了,惡名。
他不想認識什麼大師,但還是認識了,還欠了人家的人情。
罷了,如果這就是註定的生活,他過就是了,嬉笑怒罵,依舊我行我素,只是終究不會屈服。
楊修看到白澤當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臉上肌肉收攏,就像死了爹媽。
本來白澤不是太高興的,看到楊修的這幅表情,反而開心的笑了。
楊修不善道:「你,竟然,被放出來了。」
白澤笑道:「勞煩牽挂了,我不止被放出來了,還來到了你的面前,開心嗎?」
楊修亦忽然笑道:「挺開心的,你這個狗東西既然被放出來了,那麼就把出院手續辦了吧,我可是對你姥爺不錯,可是用了最好的葯,最好的葯當然貴了點,效果還是不錯,可惜你這種三無窮鬼,需要偷多少人的錢包估計都交不齊醫藥費了。」
白澤嗤笑,搖頭,「說來聽聽,到底多少錢,可以嚇壞我這個窮鬼。」
楊修嘲諷的笑:「我粗略估算一下大概十來萬吧,你這樣的人估計要偷很多年吧,說到底你終究是個垃圾。」
白澤搖搖頭,反嘲諷的笑,「其實我才是看不起你這種人,你我說來也不算有什麼仇怨,當初那一拳你如果打下來,我還敬你是一條漢子,現在的你,多麼像個背後耍手段的跳樑小丑!」
楊修收起笑容,忽然惱羞成怒,「你罵誰?你敢罵我?」
白澤嘴角一勾;「罵你又如何了,你又算什麼狗東西。當初誹謗我的那篇文章是你寫的吧,你就是微博的大v羊咩咩吧,記者也是你找的吧,何必為我這種小人物大費周章呢?看我不爽,揍我嘛,揍我啊,就在這個醫院裡,我不還手,你來啊?你敢嗎?」
在醫院的走廊里,楊修被激怒了,大吼一聲,終於似要壓抑不住,拎起白澤衣領,眼神睜大,本俊俏的臉變的猙獰,「我冤枉你了嗎?你就是個垃圾狗東西,我打你又如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還是保釋期,你敢還手嗎?」
楊修拎起拳頭對著白澤的臉上就來了一拳,打完之後還自得的笑:「來,你還手啊,你這種小人物的命運,我翻手就能掌控。」
白澤哈哈大笑,笑的癲狂,彷彿不信。
早上大多在熟睡,但是圍觀群眾被走廊上驚醒的不在少數,看到是尊敬的楊醫生揍那個謀殺姥爺的渣滓,多少鼓掌,拍案叫絕。
「打死他,打死這個渣滓。」
「這樣的垃圾,打死才好呢。」
「他不是被抓進去了嗎?怎麼又放出來了。」
「他一回來就來醫院,肯定懷恨在心,又要謀害他姥爺,楊醫師阻止才弄成這樣的。」
「楊醫師是個斯文人,和這種人打架都髒了手。」
……
周圍不乏對白澤貶低的人,說的彷彿恨意超絕,白澤哈哈大笑,搖頭,站了起來,手指著周圍所有的人。
白澤大喝道:「住口!」
白澤狀若瘋狂,這些人嚇的都退避三舍。
楊修攤著手,「怎麼他們說錯了嗎?你就是這樣的人,你就是一個亂咬人的垃圾。」
白澤呸了一聲,「你們這些人,懂什麼?都一大把年紀了,智商還是如一條狗,一條哈巴狗,除了會跪舔還會什麼,以為跪舔這姓楊的,他就能給你們最好的治療,更盡心了,他其實就是一個小人。」
「你們如果看我不爽來打我啊?背後說人閑話,很有意思嗎?」
「你罵誰呢,m的。」楊修衝上來,瞬間和白澤扭打在了一起。
打一拳,白澤沒還手。
打兩拳,白澤還是沒還手。
打五拳十拳,白澤還是沒還手。
楊修的手卻是疼了,白澤的骨頭好硬。
然第十一拳事,白澤還手了,一拳對著楊修的肚子來了一下。
楊修只覺白澤這一拳像一個低速的小炮彈,打在身上,幾欲吐血,腹中絞痛不止,瞬間爬不起來了。
白澤一副欠扁的模樣,挨了那麼多拳,確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好像練過硬氣功夫。
白澤騎在楊修的身上,對著楊修的耳邊嘀咕道:「你現在可舒服了?論算計論拳腳其實你都不是我對手,我們兩清了如何?」
楊修不忿翻身把白澤壓在身下,揚起拳頭還要打,心中恨恨著:「兩清,我要你死!」
忽然一聲呵斥,一人喝道:「夠了!楊修,這裡是醫院,你還像一個醫生的樣子嗎?」
楊修一指白澤正要控訴:「他?」
「他什麼?」來人是院長,而且還是楊修放父親,楊光,四五十歲,帶著個黑框眼鏡,頗為斯文。
楊光的身後還跟著兩個笑呵呵的老頭,一人是李大師,另一人是薛成貴薛神醫。
李大師看著惱羞成怒的楊修,搖搖頭,感嘆世上真是什麼人都有。當初白澤只是為了救自己的姥爺用牙籤狠狠的扎了他一下,他就懷恨在心,多少是因為嬌生慣養,自小到大沒人打過他,白澤卻用牙籤讓其流血了,這就是仇怨的由來,多少啼笑皆非,令人唏噓。
楊光二話沒說,走到楊修的面前,抬手就給了楊修一巴掌,這一巴掌多少把楊修打蒙了。從小到大,父親都沒打過他。
「你還不嫌丟人嗎?」楊光這一聲怒斥,把楊修的話堵在了嘴裡,楊修卻彷彿受了奇恥大辱。
楊光扶起了地上的白澤,感嘆道:「你受苦了。」
白澤搖頭無謂的笑,「令少開心就好。」
「院長,他是謀殺親姥爺的渣滓,你不要……」
「啪!」
楊修還要再說,楊光甩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這兩巴掌把圍觀群眾都打蒙了,一瞬間周圍鴉雀無聲,沒有人會明白院長為什麼要維護白澤。
楊光嘆道:「兒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他要謀害他姥爺,他姥爺現在怎麼還好好的,你不會真的以為他姥爺現在狀況穩定是你的功勞吧,你有多少斤兩自己不清楚嗎?他是薛神醫的徒弟啊,你個笨蛋!」
楊修此時看著老神在在的白澤,和院長老爹身後的兩個老頭,忽然覺的自己中計了,被激將了,此時忽然腹中絞痛難忍,楊修蹲在了地上,感覺要死了。
論算計,論拳腳,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白澤說的話,還猶在耳邊,此時想起,心中更痛,更加不甘,什麼神醫,一定是對他父親施壓了,不然父親不會大義滅親……
「是不是很疼?」白澤走到楊修面前蹲下,笑道。
「不用你貓哭耗子,我是醫生,博士后,我……」
楊修話還沒說完,白澤對著其後背輕輕拍了一下,就這麼一下,楊修感覺肚子忽然就不痛了,神奇的令人髮指。
楊修頓時十分震驚的看向白澤,一下感覺白澤深不可測起來。
這所有一切楊光都看在眼裡,畢竟是自己兒子,楊光其實也是迫於壓力。
薛神醫陰險的笑,此時拍了拍楊光院長的肩膀:「兩個孩子也算不打不相識了,也是可以成為好朋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