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露鋒芒

  總的來說呢，劉宇飛當地小學的情況就是：一個年級就一個班，一個班也就10幾個學生，這個學校也是一座簡陋的小平房。也就是說估計等劉宇飛這一茬的學生畢業了，這個小學差不多也就倒閉了。劉宇飛對學校的看法，就如同井底之蛙一樣，他以為所有的學校都跟自己的小學一樣呢。

  「同學們，你們以後還得上初中，高中，還有大學呢，最終你們都要考上大學，誰考不上我就揍誰。」「老師，我們為什麼要考上大學呀。」「考上大學你們就可以天天玩了，不用寫字了。」一聽不用寫字了，那同學們眼睛都放光了，就好像有一種發現新大陸的感覺。「但是呢，咳咳.……想要考上大學是不是先得把這期末考好了呀，同學們。」「好！」同學們齊刷刷的回答到。

  別看就那麼幾個學生，哪怕只有一個學生，那也是一個班級。該有考試有考試，該有競爭有競爭。縱觀大部分學生教育發展史以及其教育成長經歷，不難發現，學生之間的競爭更深層次的競爭是家長臉面之間的競爭，如果再具體點說就是學生的媽媽之間臉面的競爭。當然，對於劉宇飛來說，他這次考試得考出點花樣來，也不是為了什麼家長臉面，而是為了讓高老師覺得自己沒有辜負老師的期望與厚愛。為了這個目的，李桂蘭呢也是讓孫子在臨近期末的時候呢，好好複習，不讓他晚上和王文超，郭世鑫他們出去玩了。

  「我媽說讓我向你學習學習。」在一天的中午午休的時候王文超對劉宇飛說到。「我的小弟，你媽說的對，你是得向大哥我學習學習。」「切，你這個連屯子人都認不全的人，我才不要向你學習嘞。」「哼，你愛學不學，對了，你今天中午也不回去嗎？」「對頭，我媽我爸他們都出去幹活了，沒有人給我做飯，我帶了兩根腸，你呢？」「我也是，我爺爺奶奶也都不在家，我買了一個5毛錢的麵包。」

  「麵包都涼了吧。」高小雲對劉宇飛說到。高小雲在上班時候，天天中午在學校，學校沒有食堂，只能自己帶飯。因為在中午這段時間，如果高小雲中午回家再回到學校是來不及的。「來，把麵包拿來，老師給你烤一下吧。」說完高小雲就拿過劉宇飛手中的麵包，幫他在爐子上面烤了一下，烤完之後，又從兜里掏出了兩個橘子。「這兩個橘子也給你吧，我看你也沒帶水，拿這兩橘子解渴吧。」劉宇飛接過兩個橘子和熱乎的麵包，就像接過恩賜一樣，對他來說這不僅是恩賜，而是一種關愛。

  像這種類似的暖心情節，給這個缺少母愛的孩子另一種愛。愛從來不彰顯出來，它往往表現於一點一滴中。此時劉宇飛的心裡也有一種想法：不能辜負老師的期望。曾經感覺奶奶天天晚上把他憋在屋裡是一種折磨，現在他不這麼覺得。對於那個時候的劉宇飛也是剛剛領會了知恩圖報的這個概念。

  「奶奶，我爸爸和我大爺小時候你也是這麼憋著他們的嗎？他們都念到幾年級呀？」「哎呀。」李桂蘭長嘆了一口氣。「你爸和你大爺都念到四年級，那傢伙，這倆敗家玩應，還跟老師打架呢，哪有你省心啊。」說到這裡李桂蘭就笑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回憶，無論兒女長大之後怎麼樣，母親回憶子女小時候往往是甜蜜而又溫馨的。「我一讓他們學習，他倆就在那背『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糊弄我讓我以為他倆在那裡學習，尤其你爸，我問他考試考咋樣，他說考第二，後來我打聽老師才知道他是倒數第二，我拿我的大鞋底子攆了他好遠。」「哈哈哈。」奶奶的這些話讓劉宇飛開懷大笑。沒想到他的爸爸和大爺還有如此的「光輝歷史」，相比他們，自己真是略勝一籌啊！

  「你以後可別像你爸和你大爺一樣，咱可得好好學習，老劉家還沒出來人才呢，就靠你了。」李桂蘭對劉宇飛說到。「咋老劉當年要是好好學習備不住也是一個俊秀才。」一旁沉默不語的劉守全抽突然大聲說到。李桂蘭被嚇了一跳說到：「這死老頭子，你嚇我一跳，上一邊去，咋那麼膈應人呢。」李桂蘭一聲訓斥就把劉守全嚇跑了。

  對於教育這一塊，前文都提到過，是李桂蘭比較重視的，相對於劉宇飛的爸爸和大爺，李桂蘭對劉宇飛更重視一些，畢竟像劉喜江那個年代，人們思維上都注重體力活，那個年代人們覺得能幹活的才有出息。以李桂蘭的水平，教到劉宇飛三年級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對於李桂蘭來說，培養劉宇飛，讓他以後有出息是她這輩子的願望。可劉宇飛親姥姥范愛金卻從來不把這個孩子當回事。

  記得有一次劉宇飛和范愛金三女兒家的孩子一起玩，三女兒家的孩子進到院子里向范愛金要零花錢，「姥姥，我想要吃冰棍。」范愛金不情願的拿出了她兜里的一塊錢給了他。看到有冰棍吃，劉宇飛也靈機一動，於是乎劉宇飛也對范愛金說到：「姥姥，我也想要吃冰棍。」「沒有。」范愛金用狠狠的語氣懟著劉宇飛。范愛金打心眼裡就從未看得上她這個外孫子，無論劉宇飛平時有怎樣感冒發燒和怎樣的情況，范愛金也不會去幫忙照顧。

  回到家之後，劉宇飛把事情經過告訴了李桂蘭。「沒事哦，大孫子，咱不吃她的冰棍，咱吃了容易噎死，想吃奶奶給你買哈。」劉宇飛感覺很不是滋味，一種說不上來而且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直到長大之後，劉宇飛才明白這種感覺叫做「被看不起」。為什麼長大之後就明白了呢，因為長大之後，經歷這種怪怪的感覺是一件常事了。

  「人嘛，做事得留一條後路，大孫子，以後你可不能看不起別人，如果有一天你看不起的人翻了身，他有可能會報復你的。」李桂蘭囑咐著孫子說到。

  是啊，不懂得給自己留後路的人，就相當於機關算盡，反而誤了卿卿性命。

  可能是老天爺眷顧這個孩子吧。在一年級的第一個學期的期末考試，劉宇飛考上了班級第一名。當劉守全去接劉宇飛的時候，同行的家長問道:「你孫子考第一，你高興不啊？」「那有啥的，這般就這幾個學生，還是老師教的好。」劉守全憨憨的笑了笑，這個地地道道的老農民現在心中覺得：這在下雨天扛著劉宇飛，還是沒白扛。

  「考第一」這個概念便深深鑲在了劉宇飛幼小的心靈里，這個概念對劉宇飛的學習生涯影響很大，但也間接的埋下了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