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 傷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

  只是有人站在陽光下哭花了臉，

  有的人卻躲在暗地裡開出了花。

  在這個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情就是，當我還在深深地愛著你，想和你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過下去的時候，你卻在半路上變了心，對於我的付出視若無睹，對於我的熱情冷若冰霜，心裡在盤算著何時將我拋棄。

  女人一旦變心，變化就很是明顯，變得不再頻繁地聯繫你，變得越來越喜歡變著法地挑你的毛病，變得越來越冷漠和忽視你。馮斌雖然不夠浪漫，不夠敏感，但還不至於遲鈍到感受不出王允如此明顯的變化，他想做些什麼，也嘗試地做了些什麼，但王允似乎已經變了個人似的，馮斌說什麼、做什麼已經不再重要，王允對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熱情。

  馮斌和王允彼此都是初戀，對於王允來說，同時面對家庭突發的變故、老同學的誘惑和對馮斌的失望，讓她沒有太多時間去反思自己，以及回顧與馮斌的點滴過去，接二連三的事情似乎都是在推著王允往前走，王允來不及多想，就這麼跟在命運的腳步後面，前方有什麼，她不知道，也好像不願意知道。

  馮斌每天都把痛苦寫在臉上，他成天耷拉著臉，雙眼浮腫，目光獃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蓮大那一屆的不少同學都知道馮斌和王允畢業時好上了，與王健和小南一樣，他們也曾經是大家都無比羨慕的一對神仙眷侶，而現在，馮斌終於有大把的時間懷念過去、嘔心抽腸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忙其實是一種假象，自己以前的確太忽視王允的感受了，王允圖什麼呢？自己在中國人民大學讀研，王允就甘願做個陪讀的，王允有困難，自己幫不上一點兒忙不說，那就拿出一些時間多陪陪她也好啊。真是應了那句話：「當世界失去顏色的時候，你才能看得最清楚。」

  「馮斌啊馮斌，你真他媽是個渾蛋。」馮斌自侮道。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生涯多砥礪，故事盡蹉跎。

  嚴寒是在馮斌與王允的婚禮上，再次見到他們倆的。那天的馮斌和王允，像變了個人似的，婚禮辦得雖不是那種感天動地型的，但卻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嚴寒只知道當時王允把馮斌甩了，可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嚴寒無從得知，馮斌也絕口不提。婚禮儀式上馮斌的一句話讓嚴寒印象深刻：「不去想昨天，珍惜好今天，願過好明天。」從馮斌的臉上，嚴寒再也看不到那種讀書人的傲骨和矯情，歲月的沖刷在馮斌的心上打磨出幾道傷痕，雖然很淺，卻足以刻骨銘心。青春的傷痕，鐫刻在記憶最深處，留下永遠揮之不去的印記。

  萬丈紅塵，冉冉浮生，諸多人事幾番新。

  三尺檀香，悠悠滄海，無盡塵煙幾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