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送上門去
“走開,不要攔著我!”蘇蔓的聲音在走廊裏彌漫,略顯得尖銳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盤旋,隱隱有回聲。
柳清清乍一聽到蘇蔓的聲音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認不出來了。
之前經曆過的事情就像是過眼雲煙一樣,全都在腦袋後麵飄著,柳清清費勁的想起來,蘇蔓早八百年都不跟傅聞奪有聯係了,現在還來幹嘛。
雖然之前柳清清和她有不少齷齪,但是說到底也都是一灘爛帳,誰都不是從頭幹淨到腳的,更何況,柳清清自認為,她和蘇蔓的那點仇,全報複在蘇和的身上了,所以她也沒有怨恨蘇蔓的意思。
蘇蔓也是個聰明女人,從傅聞奪對她的態度裏,她就能感受到傅聞奪不愛她,她努力的爭取過,實在爭取不到,哪怕神傷,她都很克製的退縮,沒有鬧的太難看。
所以,現在蘇蔓到底是為什麽過來?
“我要見傅聞奪!”蘇蔓在走廊上咆哮:“傅聞奪,傅聞奪!”
她是知道傅聞奪的書房在那裏的,多數時間傅聞奪都在那裏辦公,但是蘇蔓現在已經沒有進去的資格了,保鏢在門口死死的攔著,還算是給蘇蔓麵子,沒有動手。
“蘇小姐,您不能進去,您再這樣,我們隻能把您趕出去了,如果您有事情要找五爺,可以在樓下等。”
“你當我是傅聞奪的客人,當我是無關緊要的秘書,當我是上門求情的外人嗎!”蘇蔓歇斯底裏的喊:“我是蘇蔓,我是蘇家大小姐,我還曾是他的未婚妻!”
蘇蔓的咆哮和顫音隔著一層畫,柳清清聽得清清楚楚。
還是上回那個地方,柳清清躲在畫後麵的牆裏,蘇蔓躲在一間房裏。
當時兩個人站位不同,蘇蔓直接閃身進了門,然後就把門關上了,根本沒給柳清清進來的機會,柳清清一時情急,直接就爬進畫裏了。
幸虧她還知道這個,否則肯定暴露了,蘇蔓這個煩人精,肯定是看找不到U盤,直接下手黑她了。
柳清清滿腦子都是“煩人精”,“討厭死了”之類的話,她罵人的詞匯不太多,翻來覆去隻有那麽幾個,又不太愛用“王八蛋”這類的詞兒去說女人,結果罵來罵去,一點也不痛快,自己反倒更生氣了。
與此同時,外麵的蘇蔓似乎有些崩潰了,開始嚎啕大哭:“我們蘇家做的夠了,夠退讓了,我爸爸從來沒有和傅聞奪正麵起過衝突,為什麽還要這麽報複我們!”
報複?
柳清清蜷著腿,心想,蘇蔓可真是冤枉傅聞奪了,傅聞奪這段時間恐怕還顧不上她。
但保鏢怎麽說蘇蔓都不肯信,反倒鬧得更凶了,柳清清百無聊賴的聽了一會兒,明白了。
蘇家破產了。
要是以前,柳清清可能還會詫異,蘇家那麽大的一個集團,怎麽會破產呢?但是現在大風大浪見多了,天翻了個個兒柳清清都不覺得多詫異。
破產就破產了唄,跟傅聞奪什麽關係呢?
“你們五爺怎麽不知道了?騙誰呢!傅聞奪為了打壓傅老二,將很多公司都給壓得破產了,但是這跟我們蘇家有什麽關係?蘇家從來沒跟傅老二有什麽交集!”
可憐的蘇蔓並不知道,她親愛的弟弟到底背著她做了什麽,她自始至終都不知道傅聞奪的遷怒到底是因為什麽。
柳清清隔著一層畫,聽著那一陣陣咆哮,心想,原來蘇蔓也有這麽粗魯的時候。
她正想著呢,外麵突然安靜了,蘇蔓似乎被保鏢凶蠻的帶走了,然後就是一陣急吼吼的聲音。
“這是怎麽回事!”
阿三在咆哮:“你們沒跟著五爺嗎?”
“誰知道呢?”保鏢在旁邊抱怨:“五爺自己跟蕭爵走的,回來了之後就這樣了。”
“醫生,趕緊聯係!”
“那個蘇小姐還在外麵——”
“管她幹嘛,丟出去!這種時候找柳小姐比較管用吧?”阿三氣的直抓頭發:“把柳小姐找來!現在去。”
外麵亂成一團,人仰馬翻了一陣子之後才安靜下來,柳清清顫著身子從畫後麵爬出來,有些腳軟的踩在軟軟的地毯上。
地毯是墨綠色的色調,上麵有兩點不明顯的鮮血。
柳清清看了一眼就不行了,雙腿發軟,就差當場跪下去了,之前她滿腦子都是“悄悄離開這”,現在她滿腦子都是“進去看一眼”。
傅聞奪的臥室裏,阿三一直在焦急的轉圈,柳清清腦子被燒壞了,進門的時候也沒躲著阿三。
阿三也沒多驚訝,隻是感歎了一句“這幫畜生終於能快點辦事兒了”,然後利索的將臥室讓給了柳清清。
柳清清傻兮兮的站在門口看著傅聞奪。
傅聞奪跟平時看起來沒什麽不同,還是原先那個樣子,隻是倒在哪兒的時候有些虛弱,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爬起來。
一想到這個可能,柳清清莫名其妙的慫了,轉頭就往外走。
但是腳都抬起來了,柳清清又鬼使神差的回過頭,盯著傅聞奪那張臉看了一會。
偏偏就這麽一會兒裏,傅聞奪低低的念了一句:“文薔。”
柳清清眼淚一下都差點掉下來了,根本沒忍住,惡狠狠地掐了傅聞奪一下。
不太重,傅聞奪反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臂,死死的抱住了。
不知是不是被她吵醒了,傅聞奪抱著她的手鬆了一些,隱隱要醒過來的樣子,柳清清嚇了一跳,喉嚨裏的哭聲都憋住了,不上不下的,低低的咳嗽了兩聲,又覺得自己矯情,抹了一把眼淚剛想走,門外突然傳來保鏢的聲音。
“五爺,三爺來了,外頭人都攔不住,您——”
阿三話還沒說完,門外就有人在踹門了,傅老三沙啞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過來:“老五,你給我出來!”
柳清清被傅聞奪摁著呢,聽見傅老三來了被嚇得渾身出了一層汗,轉瞬間又有些慶幸,幸虧傅聞奪還睡著呢,她還有機會跑掉。
但她剛這麽想,就感覺她身後的人緩慢的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