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什麽都沒做錯!
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一下子就輕鬆了。
就像是背在身上的千斤巨石一下子卸掉了一樣,她整個人都跟著如釋重負,連帶著竟然不那麽怕傅聞奪了。
大不了,大不了傅聞奪把她交出去,本來這件事就是她做的,她不會推卸責任,雖然她還沒想好自己該怎麽補償佩琴。
“我不知道。”但在她承認之後,傅聞奪的聲音慢條斯理的落下來,對方更溫柔的將她抱上了床,調整了一個姿勢,低聲問她:“現在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了嗎?”
傅聞奪上了床,隨手就關了燈,屋裏一下子變得昏暗起來,柳清清渾身緊繃的倒在床上,整個人都在顫。
“你,你……你怎麽會不知道。”她牙關都磕在一起,腦子嗡嗡的響:“那是你的副卡,你能收到消息,自然就能查到我給誰匯款,也就能查到究竟有什麽事,我辦的這些事你什麽不清楚?你——”
她百密一疏,沒想到這張卡是傅聞奪的,現在全盤計劃都被人發現了,自己全都交代出來了,傅聞奪卻說自己沒發現,怎麽可能!
“我知道蘇和買東西,是因為他用我的卡刷了東西之後發過來的短信,而你本人在我家裏,不可能刷卡,至於你做的事情,我沒有查過。”
如果柳清清此時鎮定一點,她應該就能看到傅聞奪眼底裏流淌著的冷血動物特有的極度冷靜和血腥殺氣,但一片昏暗裏,她什麽都看不見,隻能聽見傅聞奪越來越溫和的聲音。
“我之前隻是想問問你,為什麽要把卡給蘇和,為什麽要和蘇和一起補償佩琴。”頓了頓,他的手指插進柳清清的發絲裏,不輕不重的捏著她發麻的頭皮:“但是你承認了自己雇人做的事情,我就要問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先是找人毀了佩琴,又和蘇和一起補償佩琴,這樣互相矛盾的事情,是為什麽呢?
傅聞奪自己心裏有一套猜想,但是他想要聽聽柳清清的話,或者說,他想看看,柳清清究竟能做到什麽地步。
在某種程度上,男人和女人是一樣的,都會被嫉妒蒙蔽雙眼。
從那天在醫院走廊裏蘇和和柳清清抱在一起之後,他這顆被天使吻過的腦袋就栽了,滿腦子構了一個陰謀論,認為是柳清清和蘇和舊情複燃,然後聯手害了佩琴,害了人之後又良心過不去開始後悔,拚命補償。
他突然想起上次柳清清趴在床邊,從地毯上撈起那顆藥吃著的樣子,那時她臉上的表情像是壓抑著什麽一樣,以及她前幾天一直在躲著他,就算他把小山扣下了,柳清清都不來找他。
越來越多的線索和證據似乎都在證明他的猜測,他一隻手越捏越緊,捏的他懷裏的人坐立不安,往上竄了兩下,沒躲開,柳清清突然就炸了,像是那種被逼到極點的爆發:“我為什麽這麽做你管得著嗎?我愛怎麽樣怎麽樣,我愛害誰害誰,你管我!”
她一邊聲嘶力竭的喊,一邊還有力氣踢人:“你憑什麽管我,你不是也這樣嗎?你不是也做過這樣的事兒嗎?別人害我就可以,我害別人怎麽了?你以前不管我,現在來管我做什麽?我媽——”
她想說的是,我媽都死了,我報複他怎麽了,你不管我媽,我自己還不能動手嗎。
但是她話沒說完,因為她察覺到了不對。
夜色裏,小姑娘身下是柔軟的床,身前是凶猛的狼,她眨著眼,睫毛上沾了一層淺淺的濕意,突然反應過來她剛才在說什麽。
她心裏壓了這麽久的事情一下子跟著宣泄出來了,剛才語速太快了,以至於現在她都想不起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
她說了這樣的話,傅聞奪會不會改變對她的看法?
以前傅聞奪最喜歡她乖巧懂事的樣子了,現在她幹了這樣的事兒,傅聞奪會不會覺得她和蘇蔓是一樣壞的人,會不會幹脆就不認她了?
“我不管你?”傅聞奪一隻手壓在她耳邊,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搓著她的耳根,一股酸麻的熱氣從耳根竄到了臉上,又一路竄到了腳跟。
他笑了一下,用下巴上的胡須蹭她的太陽穴,像是蛇吐信子一樣,輕輕地飄出來一句:“放心,我以後會好好管你的。”
從那天開始,柳清清就被傅聞奪給關起來了。
說關起來應該不恰當,應該說是伺候起來了。
一日三餐,不吃不行,她不吃,傅聞奪就讓人一直在那裏等著,飯菜涼了就做新的,一道一道的往上送,逼的柳清清親口吃了才算罷休。
這就算了,除了吃飯之外,還有專門的醫生每天給柳清清測量,測量的目的就是.……柳清清什麽時候懷孕。
懷孕懷孕懷孕,傅聞奪腦子裏好像除了這兩個字之外沒別的了!
這種枯燥、被關押、和外界隔絕的生活幾乎都要將柳清清逼瘋了,她每天都在焦躁,在掉頭發,甚至有幾次被逼急了,摔了劉媽送進來的飯。
劉媽那次被嚇壞了,興許是頭一次見到柳清清發火,連話都說不利索,柳清清一時間又愧疚又難熬,覺得自己都快被逼瘋了,等劉媽出去之後,她發了瘋似得拿枕頭砸床,又不敢摔什麽東西,怕劉媽進來擔心。
那種感覺就像是溫水煮青蛙,她想逃,又無處可逃,每天被困在這方寸地方,心裏日漸一日的焦躁,但卻無能為力。
偏偏傅聞奪還不來看她了,就像是把她丟到了一個無間地獄一樣,隻有她一個人痛苦地日複一日。
“劉媽。”這樣的日子挨了一個多星期,柳清清扛不住了,她往椅子上一坐,瞪著一雙血紅的眼,問:“他到底要怎麽樣?”
劉媽歎息一聲,將飯菜挨個兒放到桌上,說:“五爺還是那句話,要您懷了孕就不折騰您了。”
以前他也是這麽說過,隻不過以前明顯是小打小鬧,沒有這麽往死裏關著,現在柳清清覺得自己要被逼死了。
“我怎麽懷孕!”柳清清氣的直踢桌子:“他就沒回來過,我怎麽懷?我憑空懷嗎!”
劉媽的臉色突然有些局促,她伸手,用自己身上的圍裙擦了一下手,低聲說道:“五爺忙。”
柳清清這幾天都快被磨死了,坐在桌前,手指拿著瓷勺子,“叮叮當當”的攪和著桌子上的碗,她如果沒什麽事兒的話,還能就這麽跟傅聞奪耗,但是她現在滿心都在惦記佩琴。
佩琴的孩子沒了,蘇和租了房子讓她住,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
越想越煩躁,柳清清拿著勺子敲了敲杯子,整個人都有些壓不住的火氣。
劉媽瞥了一眼門口,斟酌著開口:“五爺一直都忙,也許,今晚有空。”
柳清清拿著勺子敲瓷器的動作頓了頓,臉色突然又難看起來:“誰要他有空,我不出去了,我就在這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