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做什麽
這世間有一種衣冠禽獸,看著斯文有禮,但扒了那層皮,指不定裏麵裝著什麽樣的東西。
就像是一個精美的禮物,新歡鼓舞的拆開之後,才發現裏麵是一條蛇。
但是有的時候禮物的包裝太精美了,連那條蛇自己也認為自己是一個精致的禮物,等那一層包裝被撕碎的時候,連蛇自己都覺得驚訝。
他怎麽會這樣呢?
蛇吐著信子思考,最終有了答案——當獵物生出了逃跑的心思,不管是多麽溫和的蛇都會原形畢露。
就算是死,你也別想著離開我。
——夜色下,臥室裏。
“小姐,你快吃點東西。”
劉媽坐在床邊,捧著一碗粥,一臉的不安,眼眸總往門外瞥:“小姐,你快吃,吃完我好走,五爺不讓人來看你。”
柳清清渾渾噩噩的從床上坐起來,食物的香氣彌漫到了她眼前,她掙紮著伸出了手,但接過碗的時候,她的手竟然虛的拿不住碗,那碗粥直接就砸在了地上。
“噗通”一聲,碗砸在了地上,發出瓷器破碎的尖銳聲音,粥滾了一地,在地上升騰起一陣淺淺的熱氣,柳清清呆呆的看著地上的那一團東西,吸了一口氣,向後退了些,沙啞的吐出了一句:“拿走。”
她在床上躺了一天,腦子都快炸了,根本吃不下。
“小姐!”劉媽又急又慌,也顧不得被外麵的人發現了:“這都一天一夜了,你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要跟五爺鬧?你——”
說話間,外麵有人喊了起來:“劉媽,別讓兄弟們難做,快點出來。”
劉媽嘴角抽了抽,咬著牙把地上的地毯給收拾了,收拾到一半兒,外麵的保鏢急急的敲了兩下門,但是卻沒說話。
劉媽蹲地上收拾的時候還在碎碎念呢,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門外敲門的時候她還沒什麽反應,柳清清倒嚇了一跳,她一下子跳下了床,將劉媽推進了洗手間。
劉媽剛進洗手間,臥室的門驟然就被人推開了。
現在已經是十月多了,A市已經逐漸涼了下來,夜晚的風很涼,從屋外吹進來時讓人渾身都跟著打哆嗦,特別是當門外的人走進來時,柳清清下意識地退後了半步。
她這是一天一夜以來,第一次見到傅聞奪。
之前在醫院裏,她直接昏睡過去了,一醒過來就是在傅氏會館,傅聞奪把她關在這個屋子裏,門口有保鏢守著,不讓她出門,也不讓任何人來看她。
昨天晚上在醫院裏,傅聞奪的瘋狂讓她不想回想,現在一見人,她都恨不得跑到床上裝暈。
但傅聞奪沒給她這個機會,他迎著屋裏的光進來,眼眸落到地上的粥和碎碗上,麵無表情。
柳清清卻一個激靈,條件反射似得從嘴裏吐出來一句:“我,我餓了,我管他們要的粥,沒拿穩,掉在地上了。”
她說這些的時候,都不敢去看洗手間——她被上一次小周的事兒給弄怕了,傅聞奪說了不讓人進來,她就不敢說劉媽自作主張給她做粥喝,幹脆把罪往自己身上攬。
不過傅聞奪顯然沒有在意這些小事,他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柳清清:“薑佩琴的事,到底和你有什麽關係?”
薑佩琴,佩琴!
柳清清本來心裏就虛,聽到他這麽問,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聲音喊得比誰都高:“沒事,跟我沒關係!”
她以往做錯了事都是不敢說話的,連解釋都顯得小心翼翼,但佩琴的事情從開始到現在,柳清清給了自己太多的心理壓力和心理暗示,又因為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現在承認絕對沒什麽好果子吃,更何況傅聞奪問的聲疾厲色,所以她下意識的就反駁了。
嘴上反駁了,她心裏在想更多。
傅聞奪為什麽問她這個?他發現什麽了嗎,還是說,他這一天一夜裏都在查這件事?他查到多少了?
“沒有?”但傅聞奪顯然不信,對方隨手解下西裝外套,抬手丟到一邊去,領帶也被他扯了下來,卻沒丟,他將黑色的領帶繞在左手上,一圈一圈的顫著,動作很慢,卻透著某種壓抑的情緒:“清清,我再問你一次。”
柳清清壓根都不敢看他的臉,踉蹌著又向後退了幾步。
她自己因為太過緊張,壓根都不知道自己踩了一腳的碎瓷片,也不知道疼,就那麽傻兮兮的盯著傅聞奪看,硬咬著牙說:“沒有。”
就她那副樣子,心裏沒鬼?鬼才信!
傅聞奪心肝脾胃腎都凍的生疼,一步一步逼過來,鋒利的眉眼在屋內的燈光下分外懾人,直看得人渾身發抖:“沒有?你和她沒關係,你給蘇和卡做什麽?”
卡?
柳清清恍惚間記起來了,那是昨天的事兒了,她說了要保障佩琴的生活,因為她愧疚,所以直接就掏卡給了蘇和,說出錢讓蘇和給佩琴治病修養。
“你怎麽知道我給蘇和卡了?”傅聞奪越靠越近,她越來越怕,一個勁兒的往後挪,冷不丁坐到了床上,越說聲音越小:“我給他卡關你什麽事兒?我願意給就給,你管我!”
她那張卡,是薑夫人給她的,柳清清隻當是薑夫人給她的零用錢,那張卡裏一個月有很多零用錢,但她沒有要花錢的地方,就都存著了。
也正因為她每個月都存著,所以才有錢雇媽媽的朋友,就是那個A去害傅子岐。
“跟我有什麽關係?”傅聞奪緩慢的逼過來,一隻膝蓋壓在床角上,像是一頭要開始進食的豹子:
“那張卡是我的副卡,是我拖薑夫人給你的,蘇和前腳刷了我的卡買了一大堆滋補孕婦的東西,後腳就用我的副卡租了一個房子,把佩琴養在裏麵了,至於我怎麽知道的,副卡的每一筆消費都有通知,要我給你看嗎?”
柳清清眼前一黑,驚得亡魂皆冒。
完他娘的了!
果然,傅聞奪下一句話就是:“除了蘇和,之前你還調走了一筆錢,你拿那筆錢做什麽了?”
還做什麽了?害人了!
柳清清一雙眼都給逼的通紅,過了許久,才像是豁出去了一樣,大聲喊道:“傅老二家裏的事就是我做的,你不是都知道了麽,還來問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