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他是少白
少卿被她這麼一提醒，忍不住開始去思索那個灰袍修士。
是誰？她沒看過他的模樣，不對，好像看過一次吧？但是少卿沒有去刻意記憶，她對他的印象不深刻。
少卿想不到，她乾脆不去想，直接問她，對離少卿道：「他是誰？你是否認錯了？」
少卿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疑惑看著離少卿，難道那個叫第世遺的修士是離少卿的前世仇人？所以她才這麼厭惡第世遺？
離少卿看著遠方某處，無數的大樹構成了一片森林，一眼望去，是樹的海洋，似永遠沒有臨頭。
少卿搞不懂她到底在看什麼，以她這模樣，估摸著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了，少卿向前走了一步，正打算接著趕路時，離少卿卻說了。
她說：「他是你曾經當做弟弟的少白。」
她說：「他在上世從黃泉秘境藉助秘境出問題的那一瞬間出來了。」
她說：「你是被他殺死的。」
她說：「他是鬼族少主。」
……
離少卿好像說了許多許多，又好像沒說多少，少卿聽得腦袋發懵，怎麼可能？離少卿做甚如此騙她？少白怎麼可能是那叫第世遺的灰袍修士？
但她又想起了那天的幻覺，那天殘留的感覺似乎還在她心上，不免想起了純娪吃的夢，純娪可以製造夢境，說不定那只是它無聊的一個舉動而已，但為什麼純娪又要那樣做？
純娪一直在她袖中，但它卻一直沒有出來，這一刻少卿不知道她是怎樣將純娪喊出來的，也不知道純娪是怎樣說出那天發生的事情。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心臟快要被撕裂了，好疼好疼，她已經快無法呼吸了，純娪擔心的看著少卿，它是不是不該說出來的？
但是，那個修士很危險，主人只是一個築基修士，與那修為深不可測的修士打交道，只會使自己陷入極度危險的狀況。
離少卿沒有感情地看著少卿嘴角漸漸流出了血跡，后，她又似有感應一般，將視線轉向另一邊，空氣中的靈氣有些不同，這點細微的不同，幾乎沒有修士感應到，除了元嬰修士有所察覺。
「走吧，他就在那裡，你可自行去問。」離少卿淡漠到極點，不為少卿這異樣的情況而有所動。
少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著離少卿走的，她只聽見了他在那裡，她是不是真的太失敗？自以為他是她唯一的救贖，原來他卻想讓自己死。
少卿不是沒想過離少卿是否在騙自己，可是，她與離少卿的關係使得她清楚感應到，離少卿沒有在騙她，她是在說實話。
少卿將嘴角的血拭去，沒有過多的語言，她跟上了離少卿。
純娪偷偷看了一眼少卿，發現少卿原本還有些神採的眼睛已經變得灰暗，可即使她的眼睛沒有了神采，以少卿的容貌，即使如此，也是很美麗。
純娪忍不住的想，等它化形了也要像主人這樣漂亮，主人看它好看，也許會給它許多吃的了，它就不用再如從前那般餓肚子了。
當她們走到發生事情的地方時，少卿看見了那殘破的建築物，依稀可見是座塔，她抬起頭來，那些無名宗的前輩都受了重傷，而妖修更是慘。
一隻沒了尾巴的狐狸，一隻是沒了毛的鳥，一隻是沒了翅膀的鳥，還有沒了龜殼的巨龜，地上躺著庄翎、沈白也、風華、仇戊他們，而顧嵩與文瞿卻不見了。
前不久才意氣風發的大修士們，如今也狼狽到連自己的肢體也保不住了。
少卿看著這眼前的一切，除了沉默便是無奈，除了這些還有的便是絕望，因為，那個叫第世遺的修士真的來了，如同離少卿所說的那般來了。
她沒有騙她，離少卿沒有騙她！騙她的是第世遺！騙她的是少白！
他被遮掩住的眼睛似乎透過那塊遮掩物看著少卿，離少卿看著他走向沈白也，后又越過他走向狐娥那裡，看著他將狐娥殺死，最後將狐娥的血取了。
少卿看著狐娥沒有一點反抗之力，就如此被第世遺取了性命，這一幕對少卿簡直熟悉不過了，她記得雲淼經常如此。
自己的死亡法筆是他給的，雲淼的那把小劍也該是他給的，他接觸了魔族與妖族，是想做什麼？
第世遺做好了自己的事情便要走了，少卿腳動了，只是動了一步，她的視線直勾勾看著他，第世遺停下了。
「敢問，前輩……曾經是否用過……少白這個名字……」少卿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多麼顫抖，她對少白的愧疚，她對少白的親情，使她難以對他忘懷，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少白，是不是真如離少卿所說的那般。
第世遺停頓了會，沒有回答，他提步欲走，少卿忽的笑，從未有過的妖冶，她幾乎不用媚術便可以使人沉淪她的容顏里。
「前輩，您的東西晚輩雖曾用過一陣子，但好歹沒有損壞，若是前輩不介意，可收回了。」她笑道，雙手恭敬的將死亡法筆捧在他面前。
死亡法筆不願，可少卿死死按住它，第世遺沉默看著死亡法筆，道：「它選擇了你，便是你的了。」
少卿聞言點頭，道：「前輩定是嫌棄晚輩用過了，即使前輩如此，那便只好這樣吧。」
接著，少卿又對手上的死亡法筆道：「唉，你真要跟隨於我？」
她的聲音有些飄渺，一聽便感覺有些不妙，別說那些在看戲的大修士感覺到了，就連純娪也發覺自家主人不對勁了。
可法筆隨有些靈智，但終是缺少了那份人情世故，沒有感覺到不對的死亡法筆只記得自己要聽第世遺的話，必須跟著少卿，絕對不能離開少卿，當下它便動了動。
少卿嘆了口氣又是微笑，她道：「即使前輩不願意接受你，我也不會接受你，而你又不願意離開，那麼便成為一支斷筆陪伴著我，如何？」
第世遺沒有再看法筆了，他對少卿道：「這是補償，做為少白對你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