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令人失望的無名峰
“什麽?”眾人聽了,頓時愣住了,看著那光禿禿的岩石山,明明什麽也沒有,一眼便能夠看清全貌,可是他卻說這就是他們苦苦尋找的無名峰,難免是覺得那個阿崟長老在開玩笑。
“沒錯——”可是阿崟長老的話卻讓他們失望極了——“這就是你們要找的無名峰,而當初,這裏不是這個樣子的,當初那個叫做唐微然的人跟我的弟弟相談甚歡,他們是好朋友,我的弟弟依裴,覺得自己遇到了知己,他們彼此欣賞著——”阿崟長老喃喃的說道。
此時他們一行人都穿著白色的鬥篷罩帽,防止日曬,也防止風沙的侵襲,一個個都唇焦口燥著,大家都疲憊極了,但是沒有人敢停下來,他們隻想早日完成任務,然後回家。
“所以依裴先生便答應幫唐微然的忙,幫他將寶物藏起來——”趙祺接話說道,他在猜測,但是也是在篤定著。
“沒錯——”阿崟長老無奈的說道,他的話中帶著無盡的歎息,後悔卻又萬般無奈。
“難道唐微然就是依裴先生說過的那個讓他後悔終生的朋友?”這時候金孔雀好奇問道,她也帶著白色的麻布鬥篷,一路跟隨趙祺左右,一張嬌俏的臉蛋藏在那鬥篷中,粉唇雖然幹燥,但是卻不像其餘人裂開,因為一路上,趙祺幾乎一直在給她灌水,他們帶的水是足夠的,但是疲勞之中,大家似乎也懶得頻繁的喝了,隻有渴的時候才會喝上倆口。
“嗯——”趙祺看了看她,沉聲應道,一邊應著,一邊習慣性的整了整她的帽子,像是在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照顧著她。
當初他們所遇到的依裴先生已經是個癱瘓而蒼老的老人了,他看上去比他的實際年齡要老許多,一個人在住在竹林的小屋中,蒼老而寂寥。
趙祺二人的偶然闖入,是一種緣分,而他們算是陪伴了依裴最後的時光,在金孔雀的印象中,依裴先生總是自顧的歎息著,更是時常在喃喃自語著,他曾不止一次的跟這倆位晚輩說起過自己的悔恨,但是卻從不說到底是為何而悔恨。
“我真後悔當初信任了他——”
“真是後悔把信任給了他啊,人的一生中,最寶貴的,就是信任,我給了他,他卻視如草芥——”
“真是後悔啊,但是我沒辦法了——”依裴先生的感慨痛悔仿佛還在耳邊響起,但是那卻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當初啊,那個唐微然帶著一群人來到了秘境中,那些古滇國幸存的人們帶著他們闖了進來,他們跟他們的祖先一樣的貪婪——”這時候,阿崟長老遠眺那漫無邊際的黃土沙漠,喃喃訴說道。
“對了,我們來的時候,發現那穀地裏的人都不見了,那些人古滇國的幸存者似乎是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一般的——”趙祺好奇困惑的說道,想到那個穀地中看到的一切,他心裏一直都存著疑慮。
“當初依裴追出去的時候,那些人便已經都不見了,我們沒有出去過,但是依裴在最後一次傳來的書信中提到過,說那些古滇國的幸存者們竟然殺了一隻妖靈,而那些妖靈們曾經護送他們離開秘境避難,他們卻為了一些凡俗之物而殺了它,惹怒了妖靈,被施了詛咒,那妖靈的詛咒就像是傳染病一般,人們一個接一個的自行走到那水中,潛入黑洞之中,成為妖靈的祭品——”那阿崟長老感慨說道,那神情滿是豁達,他似乎已經看透了這個世間的滄桑變故了一般。
本是無欲無求了的,但是卻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祖祖輩輩生活的秘境毀於一旦。
“這個事情,荳荳姑娘應該是最清楚的了啊——”而此時,另一位長老,纓亡長老卻指了指那荳荳說道。
眾人好奇的看向荳荳,卻發現她皺擰著一張臉,躲在那文寅彧的身後,那神色複雜而在逃避著,她似乎並不想多說什麽,但是此時麵對眾人的目光,她還是開了口:
“當初那些人受到了妖靈的阻止,他們企圖用火藥炸開擋路的山石,妖靈阻止他們的行為,不想他們給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可是沒想到,那些喪心病狂的人,竟然利用妖靈的弱點來殺了它,當初那些人是我跟妖靈們一同護送出去的,讓他們安穩了下來,可是這些人,惡毒至極,引誘妖靈吃下了綁著火藥的靈芝——”荳荳喃喃說道,語氣依然帶著憤恨複雜,她雖然是個小少女的模樣,但是那堅毅的眼神卻讓人動容,想起當初慘死的妖靈,荳荳卻禁不住紅了眼眶。
那些妖靈其實是她的朋友啊,就如同她跟蒼牙公主一般的,妖靈們總是跟她親昵的,就像玄池山上的小紅小黑一樣,那倆隻妖靈是被苜乙圈禁起來的,他在利用它們的力量來幫助他達成永生的目的。
荳荳跟妖靈們心有靈犀,她知道那裏有自己熟悉的朋友,而別人懼憚妖靈,都不敢靠近,她在玄池山上時常偷偷去跟妖靈們玩,也正是這樣才發現了那古樹底下的洞,那天晚上,他們九死一生才逃了出來,若是沒有那倆隻妖靈,她跟文寅彧也是無法逃脫的。
“可是那裏難道沒有孩子嗎?”趙翊不解問道,他始終無法理解,按照趙祺說的,在大火燒毀之前的穀地,是個安靜且與世隔絕的村落,人們在這裏繁衍生活,但是連孩子的骸骨都未曾發現。
“有,但是都被我帶出去了,送給了外世外的人家養育,這樣他們才有過上正常人生活的機會——”荳荳悶悶說道,似乎一邊說著,一邊還擔心被他們教訓似的,每句話都是不情不願的說出來。
文寅彧悄悄的牽過她的手,溫柔的衝她笑了笑,他是時常對她不耐煩的,畢竟荳荳實在是過於好動了,總是隨時能夠讓文寅彧處於狼狽之中,倆人甚至還會當眾掐起來,但是過後他還是會乖乖的牽著她走,這一對就是歡喜冤家一般。
眾人無聲歎息著,想不到傳說中的古滇國,曾經是那麽的強盛,如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暗自噓唏不已。
“那隻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男人,身材高大威猛,但是麵相隻是平淡無奇——”阿崟長老又說起來道,他們都知道他說的是唐微然。
趙祺趙翊幾個人對唐微然都是從未見過麵的,而在寶藏這一劍事情被發現之前,他們對唐微然的印象也隻是停留在當初他跟忠順王趙玉珩在峨眉山上苦戰的事情,他們作為宋人,自然是嗤笑於那唐微然的不自量力了,也嘲笑過唐微然的固執愚鈍。
但是如今,他們知道了,唐微然不僅是個愚忠的工匠,還是個精通奇幻之術的人,他本是個幫前朝皇帝建造宮殿的工匠罷了,但是他確實是個技藝高超的匠人,或許也是因為如此,唐微然對風水玄學頗有研究。
如今看著無邊無際的黃沙,他們實在是無法想象得到,這裏曾經也是一片密林。
“依裴雖然醉心於幻術,但是是個博學多識的人,在土木建造上也十分有造詣,他跟那個唐微然可謂是一見如故啊,如今的水晶宮便是他與依裴共同建造的,不得不說,他們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隻可惜,唉——”那纓亡長老感歎說道。
“當初這是秘境中的禁地,這裏的古樹參天巨大,奇花異草繁茂如星,但是卻不適合人居住,即便是我自己也從未踏足過,若不是密林消失了,隻剩下黃沙,我們也不會到這裏來——”阿崟長老解釋說道。
“選擇這樣的地方來藏東西,唐微然果然是為了前唐赴湯蹈火了——”趙翊感歎說道,但是卻搖了搖頭。
這時候那黑臉麵具的人一直在默默聽著,一路上多是沉默安靜的他,此時卻似乎有些不安煩躁了起來,四處張望,似乎很是心急,他怎麽肯相信,一直冒死尋找的無名峰就是眼前的這座山岩峰呢。
但是趙煜三人也還在忍耐著,他們自然是想要等趙祺趙翊找到寶藏之後,坐享其成得了,此時趙翊幾個一麵苦惱與寶藏的藏身之處,一麵已經不得不十分警惕趙煜一夥人了,他們一直是敵人,隻不過這一路為了寶藏,沒有廝殺起來罷了,如今已經來到了無名峰前,這樣假麵的和諧,根本不會再維持多久了。
趙煜跟戴九蓮利用了大理王,而在那些大理的士兵看來,趙煜幾個是為了幫大理王做事的,若是爭端起來,隻怕那些士兵也會站在趙煜那邊。
“但是這裏哪裏像是能夠藏得住東西的地方——”文寅彧沉聲說道,望著那傳說中的無名峰,就像是一支香柱一樣的,直挺挺的佇立在那裏,一眼便能夠看清全貌,根本不能稱之為山峰,隻是高高立起的岩石,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
“會不會弄錯了啊,這裏什麽都沒有啊——”金孔雀皺眉說道,此時眾人望著那荒涼的裂穀,束手無策著。
“不會有錯的,就是這裏了,但是你們找的寶藏到底是不是放在了這裏,我們也不得而知了——”纓亡長老堅定說道。
眾人噓唏不已,寶藏在無名峰,這是唐精兒說的,而她也是唯一一個在唐微然死之前看到他背上的地圖的人。
眾人難住了,她也有記錯或是看錯的可能,但是現在卻無處考證了,如果是說這樣的話那麽說他們等同於是被唐精兒耍了,眾人無奈不已。
“他們當初在這裏整整一年的時間,源源不斷的往這裏搬運東西,但是當初參與的那些人都死了,無人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這時候那軒轅曄皺眉說道,望著這片黃沙,他們來過了許多次,但是根本沒有解決的辦法。
“這裏曾經是河流?”趙祺看著那幹涸的河床,好奇問道,此時隻見那裂穀中央,一條彎彎曲曲的河床橫躺著,而那河床穿出了裂穀之外,可以看得出來,這裏原本是一條不算小的河流。
“沒錯,這裏是龍津江的源頭,但是現在已經幹涸了,龍津江是秘境的首要河流,它的幹涸,也直接導致了秘境中的生物們失去了生活中依賴的水源——”軒轅曄沉聲說道。
“這條龍津江是秘境的生命源泉,但也是從二十多年前開始,這裏的水源開始變小,而後來就漸漸的幹涸了,直到現在,人們幾乎快要忘了龍津江曾經的模樣了——”阿崟長老無奈的感歎說道,望著這條幹涸的河床,實在是令人觸目驚心,他們很難以想象這裏曾經是綠色王國,也難以想象,這裏曾是秘境的源頭。
“龍津江的幹涸一定跟那些人有關,我在依裴長老的畫齋中見過依裴先生對龍津江的描繪,我看過這裏原本的樣子,這裏屢屢綠林環繞,那龍津江波濤洶湧,十分地壯觀,但是在他的畫中,卻唯獨沒有無名峰,中間竟然是空著的,就連這座石山都沒有——”而這時候軒轅青蜓站出來說道,她的眉眼間滿是擔憂的神色,此時的她不再在乎什麽兒女情長,她隻在乎這秘境的安危。
或許在其餘人看來,軒轅青蜓當初是迫不得已離開的,而她確確實實在當時不願意去冒這個險,但是其實,她的內心深處,是擔憂關心著秘境的,這一路的波折冒險,讓她更加意識到了秘境中危急,心裏也更是擔憂著,反倒有些曾經對她最為重要的東西卻在開始慢慢的淡去了。
人總是會變得,但是不能永遠停留在原地,有時候人們覺得對自己最重要的是某個東西,或是某個人,離開了他根本無法存活下去,但是這極大可能隻是假象罷了,以為的不一定是對的,也不一定是最重要的。
軒轅曄瞥了瞥軒轅青蜓,那神色漠然而不屑,但是此時那軒轅青蜓卻絲毫都沒有察覺到他在看自己,她的心思都在解決眼前的難題上。
趙祺仔細的瞭望著四周,他走在斷崖上,環繞著這個圓形的裂穀行走著,眾人坐下來休息了,但是他仍不停歇,金孔雀也一步一步的跟著他,倆人走了半天時間,卻還未走到這個圓形裂穀的四分之一,倆人無奈也隻好往回走了。
眾人回去了,沒有看出什麽所以然來。
那黑麵具的人開始按捺不住了,他的身體似乎在變化著,變得更加的虛弱了,但是那趙煜跟戴九蓮整天都跟在他的身邊,他們名義上來說是試師徒,但是其實並非如此,隻是各有所需的合作關係罷了。
“那裏根本不是什麽藏寶的地方,這個唐精兒果然是耍了我們,這個女人我一定要親手掐死她——”趙煜沉聲說道,很是氣憤陰狠著。
“哼,你的腦子難道是進水了嗎,她就算要耍我們,難道也會耍趙祺趙翊他們——”而那黑臉麵具人卻冷笑說道,對唐精兒撒謊的這個說話很是不以為然。
“沒錯,除非是她自己記錯了,否則她不糊說慌的,大宋的皇帝可是親自來了,她怎麽會說謊呢——”這時候,戴九蓮也跟著說道,“再說了,那些軒轅氏的人也說了,當初他們確確實實是往那邊運送東西了,而那裏的變化也是從那個時候起的,不可能有那麽巧合的事情,一定就是在那裏了——”戴九蓮篤定說道。
“但是今天你們也都看到了,那就是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什麽都沒有——”那趙煜很是急躁起來說道,他平時是個穩重的人,但是如今看著事情陷入了僵局,他們來這裏也已經好幾個月了,這樣耗下去人都會被逼瘋了。
“一定是被藏到了哪裏去了——”戴九蓮喃喃說道,他們是相信寶藏就在無名峰的,但是去看了一圈,那無名峰很是細瘦,根本藏不住什麽東西。
“是幻術,他很擅長幻術——”而這時候那麵具人喃喃說道,語氣帶著堅定。
“可是怎麽會有能夠維持這麽多年的幻術,再說了,如果是幻術,那趙祺怎麽會看不出來,這些軒轅氏可是也極為擅長幻術的,天底下哪有這麽神奇的事情——”而戴九蓮卻不認同的說道,她想起自己在那沙漠裂穀中看到的場景,也變得急躁了幾分。
就好像是千裏迢迢的趕來,但是最後卻竹籃打水一場空一般的,這樣的僵局讓人變得不安十分。
“連山水都能夠改變,那他肯定還能改變更多——”那黑臉麵具人冷笑說道,他也在極力的猜測著。
“你不是他的大哥嗎?難道你就什麽都不知道?”趙煜急躁起來,直接說道,他此時對那黑臉麵具的人帶著幾分的質疑起來。
而提到這個話題,三人間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那戴九蓮的神色更是有些複雜了,她不安的瞥了瞥那黑臉麵具的人,那眼底似乎帶著異樣的目光。
“我要是知道,那還用你們幹什麽——”而那黑臉麵具人卻不耐煩的冷聲說道,那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可怖的感覺。
戴九蓮不說話,但是神色卻有些不對勁。
那趙煜跟黑臉麵具的人不歡而散,他的身份雖然彼此都心知肚明,但是似乎他並不喜歡被人提起來,趙煜平時也是識趣的,不會隨便說出來,但是今天的焦躁讓他一時間顧及不了那麽多了。
“她曾經奮不顧身的想要為你報仇,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而趙煜走了之後,神色緊張異常的戴九蓮卻冷聲說道,看得出來,此時的她雖然帶著恐懼,但是卻也決定要說出心中的話,而這一番話,卻讓她自己感受到了自己內心的溫度。
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戴九蓮感覺自己是輕鬆的,是擁有踏實內心的人,她忽然很是留戀這樣的感覺。
“哼,你現在來裝什麽好人,她不也是一直把你當作好姐妹嗎,你又是怎麽對她的——”而那黑臉麵具的人卻也不生氣,隻是冷笑說道,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來。
“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取走她的性命——”而戴九蓮咬牙說道,她的目光堅定著。
“嗬嗬,我想這件事情我們不必要再多說了吧,不過我可告訴你,若是礙了我的大事,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而那黑麵人不想再說起這個事情,他甚至威脅那戴九蓮說道,此時的他目的很是明確,他不允許任何人幹擾了自己。
戴九蓮不再說話,而是恨恨的盯著那人的背影離開,她那眼中帶著諸多的不甘,但是又不得不忍耐著。
“祺哥哥,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怎麽看,那裏都隻是荒漠而已啊——”夜晚,金孔雀窩在趙祺懷中,困惑的說道,倆人都穿著幹爽舒適的白色寢袍,躺在床上,但是卻都睜著眼睛睡不著。
“我也不知道,但是娉兒,你注意到了嗎,那裏一縷風都沒有,死一般的寧靜著——”趙祺輕聲說道,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玩那金孔雀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揉捏著,愛不釋手的。
“對哦,那裏的空氣很悶——”金孔雀聽了,頓時便想起來了,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按理說不應該如此啊,那裏地勢那般的高又很是開闊,怎麽會一點風都沒有呢——”金孔雀很是困惑道。
“沒錯,沒有風吹,但是黃沙卻在一年年的蔓延而來——”趙祺喃喃說道,他似乎此時意識到了什麽似的,聲音變得幽沉了起來。
“難道是幻術?”金孔雀驚奇的說道,那聲音驚訝困惑十分,即便趙祺什麽都沒說,但是她卻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了。
趙祺垂眸看了看她,隨後沉聲應道:
“嗯。”金孔雀訝異極了。
“可是、可是這也太荒唐了——”金孔雀難以置信的說道,“幻術再厲害,怎麽能夠讓一片綠洲變成寸草不生的沙漠,而且不光是那個地方如此,甚至是整個秘境都受了影響,況且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了——”金孔雀無法相信這個猜測。
她此時心想著,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