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 不會再讓你離開
“你放心吧,她不過是受了傷,並不危及性命——”趙凜沉聲說道。
“嗬嗬,趙凜,唐精兒的性子你還不明白嗎?你知道這些日子她是怎麽熬過來的?因為以為你死了,決心要完成你的遺願,一個人苦苦支撐,但你卻騙了她,利用了她,你覺得她這一回還會乖乖的留在你的身邊嗎”?”那趙煜冷笑著說道。
趙凜沉默不語。
“趙凜,能救她命的人在——”那趙煜卻忽然說道。
而突然,趙煜的話還未說完,卻有一隊遼兵卻也猛地朝這邊發射弓箭來,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草地上頓時又陷入了混亂之中。
趙凜三人不得不慌忙躲避,而那些遼兵訓練有素的投擲了煙霧火彈,草地上頓時間便浮起了一陣陣白煙,根本無法睜開眼睛來。
一陣窸窸窣窣之後,當趙凜三人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那草地上早就沒有了趙煜的身影,隻剩下一片狼藉。
趙凜匆忙想要追趕,但是那忠順太妃卻阻止說道:
“不必追了,趕緊回軍營吧,現在那趙煜還不是主要的敵人,耶律岢才是——”
趙凜沉思一番,隨後也沉聲應道:
“嗯。
回到軍營中,唐精兒依然昏迷,而戰事也初步穩定,遼人撤兵了,而飛龍軍在蕃兵們的支援之下,險勝。
而不僅勝了,還俘虜了大遼的公主,耶律渥丹。
“既是俘虜那就不必有下人伺候——”營帳內,趙琰冷聲的對帳內的倆位丫鬟說道。
此時那渥丹公主坐在床榻上,身上蓋著被褥,臉色蒼白而憔悴著,她看到趙琰走進來,但也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便轉過臉,默默低著頭,不再看他。
那倆個丫鬟聽了,頓時有些愣了愣,她們雖然年輕,但是照顧渥丹公主都是那隨軍多年的老嬤嬤吩咐的,那些軍中的老侍女們都知道趙琰對渥丹公主的情愫如何。
而現在趙琰卻親自說了這樣的話,那些丫鬟們便更是不解了、
“可將軍——”那年紀稍長一些的丫鬟有些為難的開口說道,但是她還沒有說完,便被那趙琰不耐煩的打斷說道:
“把她交給士兵們,帶去牢營關押——”
“這——”那丫鬟們都震驚住了,她們看了看那渥丹,更是為難了。
“將軍,渥丹公主雖然是遼國俘虜,但是也是千金之軀,況且她現在身上還帶著傷,牢營裏寒冷潮濕,這樣的天氣,隻怕渥丹公主的身體——”那小丫鬟喃喃說道。
“不必多說,來人,帶下來——”趙琰冷聲說道。
此時那渥丹公主隻是沉默的坐著,她的那烏黑的發絲披散在身後,憔悴的模樣人見猶憐,不再是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了,現在的她儼然成了階下囚。
正為難著,那渥丹自己一個人默默的站起來,她緩緩掀開被子,一聲不吭的下地。
“沒事,多謝倆位這些天的照顧——”渥丹公主站起來之後,對那倆個丫鬟說道,很是感激著。
“公主不必客氣——”那丫鬟見此情此景也知道是別無他法了,便也隻好無奈的說道。
隨後那渥丹微微施禮,便跟著那倆名士兵走了,她至始至終沒有再跟趙琰說一句話,也沒有看趙琰一眼,似乎就當彼此是陌生人一般的。
上次相見是在大漠的時候,那時候她聽聞他在大漠,便火急火燎的去了,也是那一次,渥丹第一次對趙琰失望至極。
而沒想到倆人再次相遇,竟然會是這樣的局麵。
但渥丹是個凡事都拎得很清楚的人,她跟趙琰的感情一直都像是溫水一般的,從未轟轟烈烈,她總是習慣性的隱忍,也很懂事,從來都不是個任性的人。
渥丹公主從從容容的跟著士兵們去了牢營中,她一直都沒有說話,總是沉默著,她是個將軍,也是個公主,很清楚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將會麵臨什麽樣的處境,也知道趙琰會拿她來做什麽。
她靜靜的等待著,心中沒有任何的期待,隻剩下一片死灰。
“她怎麽樣?”
“你指誰?你的弟妹?還是那大遼的公主?”趙凜淡淡問道。
“大遼雖然撤兵,但是卻沒有提出議和,接下來是繼續打,還是議和?”而趙琰卻暗暗的歎了歎氣,隨後改變話題說道,神色凝重著。
“皇上在親征的路上,一切等待聖上來了,再做定奪吧。”趙凜吃了一口飯,隨後說道,此時兄弟倆人正坐在桌前,吃著難得的團圓飯。
“大遼的公主在我們手上,想必,耶律岢早晚都會提出議和的——”而趙琰卻又說道,他神色凝重卻不安著,那眼神也一直在飄忽不定著。
趙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問道:
“大哥,你到底要說什麽?”趙凜很是摸不著頭腦。
如今趙凜回歸,這軍營裏也已經穩定了下來,那些飛龍軍看到趙凜歸來,一個都是滿腔的熱血和底氣,士氣高漲,加上趙凜用蕃兵令借來的五萬蕃兵,宋軍的勝算便更大了,也不怕跟大遼繼續打下去。
隻是戰爭並非是遊戲,這其中死的人,受到的傷害,需要很長的時間來修複,十年,五十年,甚至是更久,所以,是再戰,還是議和,這都是需要他們認真的權衡周旋的。
而這一次趙翊竟然決定親自前來,也是出乎他們的意料的。
禦駕親征,這種事情,趙翊從未做過。
“精兒傷勢怎麽樣了?”而趙琰顧左右而言他,又繼續問道,趙凜更是不解了。
“她很好啊,已經醒了,也能喝粥,就是不愛說話而已——”趙凜無奈,也隻好如實回答說道。
“她也不愛說話?”而趙琰卻突然訝異起來似的,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趙凜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的大哥說道:
“也?哦,我明白了,是不是那渥丹公主都不理你,所以你心裏不安了?”趙凜恍然大悟起來說道,那眼中帶著幾分調侃來。
趙琰隻是冷著臉,一副很是不以為然的樣子,但是卻不反駁,繼續吃著飯。
“大哥,你這一次親自抓了渥丹公主,雖然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為國為民,你是犧牲了自己的,但是若是那渥丹公主生氣,你也別怪她,不過女人嘛,就算生氣了,哄一哄就好了,不必過多憂慮——”趙凜微微笑著說道,那樣子看來很是輕鬆淡然著。
“是嗎?”而忽然,那營帳的門邊卻突然傳來一聲不高不低的聲音來,那聲音很冷。
“王妃娘娘——”隨即一邊丫鬟有些緊張的喚道,聲音很低。
趙凜頓時愣住,他急忙看過去,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唐精兒卻站在門口,正神色哀怨的望著他。
此時的唐精兒身上穿著素色的寢衣,而隻披了一件貂裘披風,臉色蒼白無血色,整個人削瘦了不少。
“你怎麽來了?”趙凜立馬站起來,驚訝的說道,他急忙走過去,擔憂的拉過她的手,眼中的憂慮裏還帶著幾分的責怪似的,“這麽冷的天,為什麽要到處亂走,在帳子裏待著,免得又受了風寒——”趙凜心疼的握著她的倆隻手,溫柔的揉搓著。
“明天我要走了,隻是提前知會一聲。”唐精兒看著他,冷冷的說道,但是那眼神卻很堅決。
“嗬嗬,怎麽了?因為聽到我跟大哥的談話生氣了是嗎?我不過是安慰大哥罷了,隨口說說的——”趙凜卻笑了笑的說道,繼續幫她搓著手。
“你說什麽都跟我無關,我該做的事情都做了,現在你既然回來了,我自然就不必再留在這裏了,往後的日子,就各自珍重吧——”唐精兒神色冷漠得說道,說著她便準備離開,但是趙凜卻不放她走,不肯鬆開她的手,而他臉上依然笑眯眯著。
這時候趙琰也放下筷子,站了起來。
“三弟,不必擔心,女人嘛,生氣了哄一哄就好,不必放在心上——”趙琰緩步走向那帳門,走過趙凜身邊的時候,輕輕的拍了拍趙凜的肩膀,淡淡的說道,隨後便自顧的笑著離開了。
“哎大哥你——”趙凜心裏不禁的慌起來,而唐精兒依然擰著個臉,那意思也很決絕,甚至故意轉過頭去,根本不看趙凜。
“嗬嗬,說的什麽話,你該做的事情,還多著呢,走哪去——”那趙琰瀟灑的走了之後,趙凜便又是嗬嗬笑著對那唐精兒說道,聲音很是溫柔,那些個下人看到趙凜這一次回來,竟然是變了一個模樣,尤其是在唐精兒麵前。
以前的趙凜對唐精兒都是一時風一時雨的,十分地陰晴不定,那些陪在唐精兒身邊的丫鬟們每次見到趙凜來,心裏都忍不住為唐精兒捏了把汗,都擔心唐精兒又受了委屈回來,可是現在那趙凜在唐精兒麵前,是一絲脾氣都沒有了的。
“那你說吧,還有什麽是我該做而沒做的?”唐精兒直接冷聲問道,很是不耐煩著。
“嗬嗬,你身為昭王妃,如今也還未為我誕下子嗣,怎麽能說是該做的都做完了呢?”趙凜直言不諱道。
“噗嗤——”那一旁的四個小丫鬟都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來,
“你——”唐精兒氣紅了臉,“你找別人給你生吧,我沒空——”唐精兒氣哼哼的說道,罷了,便想大步離開,但是卻不料被那趙凜一把直接抱起來。
“你幹什麽?!咳咳——”唐精兒氣急起來嚷嚷道,她氣一急,那傷口便又別撕扯起來,忍不住痛咳。
趙凜頓時皺眉,神色冷肅起來。
“都說了不讓你亂跑,脾氣還是這麽倔——”趙凜的聲音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不再是剛剛那個嘻嘻哈哈的模樣。
唐精兒皺擰著一張臉,慪著氣,賭氣不看他。
趙凜臉色也不悅,他將她抱回那床榻上,剛放下,二話不說便直接去查看她的傷口。
唐精兒不情願的將他的手撥開,沒給他好臉色、
“我看看,是不是傷口裂開了——”趙凜看了看她,無奈的柔聲說道,跟她商量著似的。
“讓軍醫來吧——”唐精兒淡淡的說道,她的神情有些冷然,趙凜看著她,雖然無奈,但是更多的是心慌。
“我詐死,騙了你,也知道你吃了多少苦,你怨我是應該的,但是你聽好了,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再離開半步的,你這輩子,就隻能在我的身邊,聽著,我絕不是再開玩笑。”趙凜嚴肅起來說道,他字字清晰著,而雙眼也十分認真的看著唐精兒。
唐精兒將臉扭過一邊去,不去看他,那眼中卻很是不甘,很是怨怒,但是卻又不表現出來。
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有什麽都悉數表達出來的小少女了,她也不再是那個凡事都愛撒嬌的小女人,如今的她,遍體鱗傷,反而沉靜了不少。
“沒關係,我不怪你——”過了好一陣,那唐精兒才開口說道,她的聲音有些僵澀起來,“但是趙凜,我真的累了,我很累很累——”唐精兒咬著牙說道,聲音哽咽著。
趙凜眼眸深重著。
他凝望著她,神色很是複雜著。
“沒關係,我回來了,現在我回來了,你隻要好好呆在我的身邊,這就足夠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一點傷害——”趙凜沉聲說道。
此時營帳中安靜極了。
唐精兒抬眼看向他,眼眶卻泛紅著。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趙凜凝視著她說道,眼中的深情如浩瀚的大海一般,他的眼中蘊藏浩瀚的星海,“留在我身邊,哪裏都不要去——”
唐精兒眼眶紅的越來越厲害,她咬著牙抿著唇看著趙凜,強忍著眼中的淚水。
這些天她醒來,發現趙凜回來了,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夢境,當她意識到,趙凜是真的沒死,而且一直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一直都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唐精兒卻是異常的冷靜,她不吵也不鬧,也沒有預想中的欣喜若狂。
她做夢都想見到趙凜,但是當夢想成真的時候,親自看到趙凜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的餓時候,她的心卻很是平靜,什麽也都沒說,隻是默默的吃飯睡覺,也不跟趙凜說話。
“看到你活著,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過了一會兒,唐精兒聲音哽咽的說道,說著,那眼中的淚水便悄然的滾落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趙凜慌忙一把將她抱住,眼眶泛紅著。
“他人怎麽樣了?”此時在大遼的軍營中,耶律岢冷聲說道,他的神色陰騖的可怕。
“大王,阿儺先生受了神月宮的陰陽掌,還被砍斷了手,失血過多,現在雖然醒了,但是身體還需要靜養幾個月——”那醫師唯唯諾諾的說道。
“嗯,知道了,下去吧——”耶律岢背著雙手,他冷聲的說道。
“是——”那太醫便縮著身子下去了。
軍帳中便隻剩下耶律岢與躺在床上的阿儺。
此時的阿儺已經不再是蒙著臉了,他的真麵目完全顯露著,但是那俊臉上神色很是憔悴蒼白。
“多謝大王相救——”那阿儺聲音微弱的說道。
“先生不必客氣,先生雖然重傷,但是如今戰事膠著,先生若是方便,那便想想法子吧,怎麽挫一挫那趙凜的銳氣。——”耶律岢說道,他的聲音不溫也不火的。
那阿儺聽了,神色也複雜起來。
“大王,如今趙凜調來蕃兵,而且渥丹公主被俘,硬拚隻怕隻會對我大遼不利——”阿儺聲音虛弱的說道。
“那該怎麽辦?難道就讓大宋這麽贏了不成?!”那耶律岢情緒頓時暴躁起來說道,他那臉色看來,也知道,他這些天來,日子也不好過,焦慮得很。
“依屬下之見,想要贏,硬拚不行,但是可以從趙凜身邊的女人下手——”那阿儺沉聲說道。
耶律岢的眼眸頓時一沉,他眼中很是疑惑著。
“唐精兒/”?”耶律岢詫異的說道。
“嗯。”阿儺沉聲點頭說道,那眼中滿是陰險。“那唐精兒身上中著催命符,命限將至,趙凜肯定不會讓她死了——”
“你什麽意思?”耶律岢皺眉道,他自然是知道唐精兒中了催命符,也知道她這一次受了很重的傷,但是阿儺的話,他還是抓不住重點。
“我知道能救唐精兒的命的人在哪裏——”過了一會兒,那阿儺聲音沉緩的說道,那眼中陰狠畢現。
耶律岢神色凝重複雜起來。
而此時在那宋軍的牢營中,唐精兒在丫鬟的陪同之下,小心翼翼的走進來。
“渥丹公主?你還好嗎?”唐精兒看著那牢中的渥丹公主,很是擔心得問道。
這時候,那渥丹一個人坐在牢營的角落中,她神色落寞而寂寥。
看到唐精兒來了,她眼中的神色開始慢慢的複蘇,渥丹抬頭看到唐精兒,臉上頓時也泛起了些微笑來。
“你怎麽來了?”渥丹慌忙站起來,“咳咳——”而她的身體還未完全恢複,她這一激烈的站起來,身子也忍不住咳嗽起來。
“嗬嗬,慢點慢點——”唐精兒上前握住渥丹公主的手,很是關切的說道。
“我來看看你,我的身體也是這些天才能夠活動一些的,來晚了,希望你別怪我——”唐精兒很是真摯坦誠的說道,她對渥丹是欣賞也是真心當作是朋友的。
“嗬嗬,你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怪你呢——”渥丹神色雖然憔悴,但是卻也很滿足的笑了起來說道,這些天她在牢裏什麽都沒有說,就算是趙琰來了,她也頭都不抬一下,好像完全將那些人隔離在另一個世界裏的一般。
“上次相見是在大遼,沒想到如今再見,我倆卻是同病相憐之人——”唐精兒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很是感慨的說道。
“嗬嗬,此話怎講,你又怎麽會跟我一樣呢,你現在是名正言順的昭王妃,我聽丫鬟侍女們說,如今昭王爺可是將你捧在手心上的,舍不得讓你受半點委屈呢,而我不過是一個戰俘,階下囚罷了——”渥丹笑著說道。
此時倆個女人一同坐在那牢中,親切的說著話。
“渥丹公主,大哥他——”唐精兒看著她,很是為難的說道開口說道。
“王妃娘娘不必多說,有些事情不重要了——”而那渥丹卻不讓她說出來,直接打斷說道。
“不,這我一定要說,渥丹公主,大哥他之所以對你如此是為了自己的使命,為了自己的國為了自己的民,他把你關在這種地方,不讓丫鬟們伺候你,是不想讓大遼人覺得他不會傷害你,他確實是想要拿你來威脅你的哥哥的,但是他也是身不由己——”唐精兒有些急切的說道。
而渥丹確實一臉的淡笑著。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
“我都知道,我也不怪他——”
唐精兒欲言又止。
“我很佩服你,你愛趙凜,能夠愛得這般的奮不顧身,可是我也跟趙琰一樣,我也身不由己,我的身份讓我不能再與他糾纏,唯一的辦法便是斷了一切的念想,隻有這樣,我們都才能夠解脫,他可以保護他的國,他的民,而我也才能對我的子民問心無愧——”渥丹沉聲說道,她一邊說著,一邊淡淡的笑著,很是釋然。
唐精兒聽了,也無話可說,她知道這其中的複雜,她本是親身經曆的人,其中的心酸無奈,她都有親身體會,雖然覺得趙琰與渥丹公主可惜,但是卻也不好再說什麽,因為她也不希望渥丹像她這樣,奮不顧身的去愛一個人。
“你有你自己的選擇,我知道的,我也不希望你像我這般,嗬嗬,我如今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我自己曾不敢想象的,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了,雖然氣自己,氣趙凜,也怨這一切,但是如今也看開了,畢竟我命不久矣,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麽樣呢——”唐精兒無奈笑著說道。
她的笑容很是苦澀。
“催命符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渥丹很是擔憂的說道,她不忍看到唐精兒因此而喪命。
唐精兒苦笑著搖搖頭道:“事到如今,我也已經不再期待了,我的命本就該結束了,不死也隻是苟延殘喘罷了——”
“王妃休要這麽說——”渥丹急忙說道,很是擔憂著。
“娘娘,王爺說讓您回去——”而正說著,那丫鬟便輕聲提醒說道。
倆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唐精兒無奈著,那神色還有些慍怒。
“嗬嗬,王妃去罷,這裏潮濕陰冷,昭王爺該是怕你受涼了_——”渥丹笑著說道,她是個善良的人,即使自己現在身處囫圇,但是還是擔心那唐精兒的身體。
“嗯,那我有空再來看你,你要照顧好自己,哪裏不舒服的峨,一定要告訴那些侍衛,大哥他不會真的舍得讓你受傷的——”唐精兒叮囑著說道。
“嗯——”渥丹笑了笑應道,隻是她心裏卻苦澀無比,她不認同那唐精兒的話,因為她這一身的傷便是那趙琰親手所贈的。
“去見渥丹公主了?”唐精兒回到那主帥營帳中,趙凜一邊親自幫她把身上的鬥篷脫下來,一邊輕聲問道。
“嗯,見了——”唐精兒有氣無力的回答說道,臉上神色看起來有些消沉。
趙凜嗅到了她的消沉,便急忙緊張問道:
“怎麽?有氣無力的,是不是傷口又痛了?”趙凜說著便開始習慣性的去剝開她胸前的衣襟,想要查看她的箭傷。
“幹什麽啊你,動不動就脫我衣服!”而唐精兒卻一臉嫌棄的拍開他的手,不滿的說道。
“嗬嗬,怎麽這麽大火氣?難道是誰又惹你了?”趙凜笑著說道,一點都沒有生氣。
“去去,一邊去——”而唐精兒卻心煩意亂的直接說道,說著她自己坐到那床上去,對那趙凜好像很不耐煩。
“你們去弄些點心來,還有把那鴿子粥也一並端來——”而趙凜卻笑了笑,隨後吩咐那丫鬟說道。
“是——”那倆個丫鬟偷偷笑著,隨後便出了營帳去。
“你身為宋軍主帥,整天搞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麽用!還不去看看你的兵仔,去看看你的糧草——”唐精兒直接爆發著火氣說道,心中那無明業火便都撒向了趙凜了。
“嗬嗬,那些不急,長空黑翼每天都盯著呢——”那趙凜卻笑了笑說道,“今天特意吩咐他們燉鴿子粥,等會兒來了你嚐嚐——”
“哼,沒興趣,又腥又臭!”唐精兒毫不留情麵的冷哼說道。
“嗬嗬,那你想吃什麽?也有荷花餅,大理運來的——”趙凜笑著說道。
唐精兒卻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那趙凜,那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似的。
“趙凜,你是不是在那海底的冰洞裏被凍傻了?你可是來打仗的,不是來陪我郊遊的——”唐精兒斥道。
“嗬嗬,我知道,但是你跟打仗一樣重要啊,要不是你,飛龍軍也不可能撐這麽久,撐到我把蕃兵們調來,甚至,你比任何人重要。”趙凜卻笑著說道,柔情萬般。
“哼,你們男人都是說的好聽,沒哪個能做到的,既然這樣,那還不如閉上你們的嘴,別去招惹人家!”唐精兒氣哼哼的說道,那怒火卻是越來越高漲起來。
趙凜很是疑惑的皺眉看著她,心裏很是想不通。
“怎麽了?你想要什麽都跟我說,好好說好嗎?”而趙凜卻滿臉疼惜的看著她說道,他握著她的手,很是憂慮著,絞盡腦汁的在想著怎麽讓她開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