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自由是需要代價的
“嗬，趙琰，既然你這麽的不相信我，那我何必又要信任你呢——”渥丹聽了趙琰的話，心情頓時一陣失落，不禁的冷笑起來說道。
“不，不是，渥丹——”趙琰著急著。
“不必多說了——”而渥丹隻是止聲道，聲音很冷酷，“什麽都不要再說了——”而轉向下一句話時，渥丹的神情中卻帶著痛苦。
“保重吧——”渥丹淡淡的說道，隨後便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她終於不再像以往那樣總是站在原地望著趙琰的額背影了，而這一次，是趙琰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心裏無可奈何。
這十多年來，渥丹完全無條件的追著他，始終都在圍繞著他，不管趙琰是如何決絕的想要跟她斷了聯係，做出多麽讓人傷心的事情也罷，渥丹始終沒有離開。
可是這一次在大漠訾弋之中，趙琰的態度變化了許多，他看道蒲羽烏錚對渥丹親昵，一直溫和的他也終是忍不住爆發了，他越來越無法控製內心對渥丹的在意了。
而渥丹卻在這種時候選擇放手。
或許這一切也都隻是天意罷了，感情這樣的事情是永遠都無法說清楚的，隻是唯一能夠確定的一點是，沒有什麽東西是無緣無故的，許多看似突然的事情，其實早在開始的時候便露出了苗頭。
那些失望傷心一點點的積累，終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
而一麵，受了傷的劍使帶著幾個人奔出那關口之後，便一路馬不停蹄的奔走著，直到天黑的時候，她們才停了下來。
夜晚時分，那劍使三人坐在火堆旁休息著，而那月芽兒隻是默默一個人坐在遠處，她一句話也不說，也不靠近師姐們，現在的她們儼然已經不是以前的聖使了。
劍使看了看那獨自一人坐著的月芽兒，隨後舀了一碗熱粥，便步履有些蹣跚的朝那月芽兒走去。
“吃吧——”劍使將那熱粥遞給月芽兒。
沉默出神的月芽兒回過神來，她緩緩的抬頭看了看劍使，神情憔悴苦澀著。
“謝謝——”月芽兒還是接了過來，這奔波了一天，她肚子也早就餓了，加上這路上她也很少吃東西，身體已經虛弱了許多了。
劍使將粥遞給她之後，她也還沒有離開的打算，隻是低頭看著那月芽兒，眼神無奈複雜。
隨後劍使挨著月芽兒坐了下來。
“你犯了這樣的錯，回去宮主不會放過你的——”終於，那劍使開口跟月芽兒說起話來。
這些天她從來沒有跟月芽兒好好說過話，除了斥罵鄙視，她便再也沒有搭理過月芽兒。
正默默喝著熱粥的月芽兒頓了頓，隻是也沒有說話。
“你一直都是最聽話了，怎麽會做出這樣的蠢事——”劍使忽然著急質問起來，“你告訴我，是不是那蒲羽沙強迫你的？”劍使目光陰冷著。
月芽兒默默的搖了搖頭。
“師姐，沒有人強迫我——”她訥訥的說道，聲音有些沙啞。
“那你真的愛他嗎？”劍使聽了那月芽兒的話，目光也忽然一沉，隨後她認真問道。
“嗯。”月芽兒頓了頓，隨後很是認真的點頭回答說道。
“可是你清楚我們的規矩——”劍使心情複雜極了。
“師姐，我不怕被宮主責罰，也不怕死——”而月芽兒還未等那劍使把話說完，她便開口打斷說道，她那稚嫩的臉上滿是決絕的神情。
“我不明白為什麽我們就不能去愛別人，為什麽不能去做我們想做的事情——”月芽兒皺眉困惑問道。
一直以來，這都是月芽兒心中的疑惑，她看似乖巧，但實際上卻又是最為叛逆的。
“人活在這個世上總是必須要受著束縛的，你問為什麽，那是因為宮主在我們年幼流落的時候收養了我們，將我們撫養成人，她在我們身上傾注了心血，我們之所以能夠活著，都是因為宮主，所以我們要用畢生來報答她的恩情——”劍使沉聲說道，她眉眼間的神色既是複雜又是真摯著。
月芽兒聽了，便沉默了下來。
“師姐，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唐精兒，羨慕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她是那麽的自由，不受任何的約束——”月芽兒忽然苦笑起來說道。
“你之所以羨慕她，那是因為你沒有看到她的付出，”劍使看著自己的小師妹，聲音低沉的說道，“她之所以自由，那是因為她付出了代價的，父親慘死，受了趙凜那麽多的折磨，想必她也不好過的吧——”
“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要活成一個能擁有自己的愛情的人——”月芽兒苦笑說道，她的眼中泛著淚光，而她年紀尚幼，說的話也都是心裏的真實想法，毫不掩飾著。
“難道愛情真的就可以讓你拋棄宮主，拋棄這些與你一同長大的師姐們嗎？”劍使悲傷質問起來道。
而月芽兒聽了，卻搖了搖頭，她抬起頭來看向身旁的劍使，很認真的說道：
“我同樣也愛著你們，我不希望你們受到傷害，可是我也想每天都看到他，想親眼確認他過得好不好——”月芽兒終是流下了眼淚的說道，“師姐，難道你就沒有愛過一個人嗎？你就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嗎？”
月芽兒哭的讓人心疼，隻是她也一直在拚命的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並沒有讓那火堆邊的鞭使與扇使聽到她們之間的談話內容。
劍使頓時啞然，她欲言又止著。
月芽兒的話讓她不禁的心虛的低頭。
“師妹，我們都是沒有那樣福分的人，還是早些斷了念想吧——”靜默了好一陣子，那劍使沉聲說道，隻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再看向月芽兒，她在躲著月芽兒的目光。
月芽兒聽了，也無奈苦澀的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劍使本是生月芽兒的氣的，但是今天危急時刻，月芽兒還是不顧一切的跟她們統一戰線，劍使知道，月芽兒還是她當初的那個師妹。
倆人間的對話無疾而終，不再強求什麽。
而第二天，四人還是像往常一樣的趕路。
她們已經離開了訾弋王國的領地，月芽兒的心也都死透了。
可是當正午時候，她們走到一條靜河邊時，卻看到那河對麵站著一個身影。
原本準備騎馬淌過河去的四人頓時勒住了馬。
抬眼望去，隻見那河對麵的人背手而立，背對著她們，看起來似乎是專程在這裏等候她們似的，劍使幾個經曆豐富，見到這樣不尋常的事情，第一時間便也暗暗的握緊自己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應對。
而她們剛剛挺穩，那對麵的人也緩緩的轉過身來。
那人一轉過身來，四人頓時驚住，尤其是哪月芽兒。
“哼，蒲羽沙，你這是什麽意思？”劍使眼神發緊的直視著他，語氣陰狠警惕道。
而隻見蒲羽沙一身素白書生打扮，很是儒雅飄逸，此時的他看起來像是個超凡脫俗的浪子，可是那渾身散發出來的貴氣還是難以掩藏。
月芽兒看到他，眼睛頓時發直起來，她是萬萬沒想到離開了訾弋之後，還能再見到蒲羽沙，此時她的心情既是欣喜又是複雜。
“我來，是來跟你們做筆交易的——”而蒲羽沙抬眼看了看那走在最後的月芽兒之後，才沉聲開口說道，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沉冷酷。
劍使聽了，卻頓時覺得可笑起來：
“哈哈哈，蒲羽沙，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什麽交易可做了吧？你那靈鯤盒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們宮主現在已經確定，趙凜手中那個才是真的了，而現在你們訾弋密室裏，早就沒有什麽靈鯤盒了——”劍使嗤笑起來說道。
她的神情很是得意著。
而蒲羽沙依然定定的站著，他整個人看起來完全沒有絲毫的急色，像是一尊雕像一般，讓人琢磨不透。
“這個——”而蒲羽沙話也不多，他抬手，那手中直接垂下一塊青石玉來，“是唯一能夠打開靈鯤盒的鑰匙——”他沉聲說道，雙眼的目光冷冽沉靜。
劍使一聽，頓時震驚起來。
“什麽？！”劍使怔怔的看著蒲羽沙手掌下掛著的青石玉，神情驚詫萬分，“這個就是乾坤星玉？！”
周圍氣氛頓時冷凝下來。
那劍使月心久久反應不過來。
她是月羅刹最得力的助手，許多大事她也是知曉一些的。
乾坤星玉的存在她也曾聽那月羅刹說過，不過她卻也沒想到自己會有機會親眼看到傳說中的乾坤星玉。
“咦？師姐，我怎麽看著這個東西有些眼熟啊？”而這會兒，那鞭使在一旁暗暗的說道，她一麵盯著那塊玉，一麵疑惑著。
“這個，不就是之前那姓唐的賤人戴著的嗎？怎麽又到了他的手上——”扇使想起來了說道、
而劍使的神情忽然變得警惕起來。
“哼，我憑什麽相信你？”劍使冷哼道，此時她心中猶豫著。
“信不信由你——”而蒲羽沙依然冷靜說道，“反正，我保證，真正能打開靈鯤盒拿到藏寶圖的，也就隻有我手上的這個東西——”
蒲羽沙神情幽冷嚴肅著。
劍使月心心中猶豫不已，她看著那蒲羽沙手中的玉石，心裏的權衡考量複雜無邊。
雙方都靜默下來，周圍一片寂靜 ，連那河水也都靜止不動。
“好——”而過了好一陣子，沉默過後，那劍使決定說道。
那扇使鞭使聽罷，心裏暗暗的緊張著，不過她們一向也都隻能聽從劍使的抉擇。
“我就暫且相信這個東西真的是乾坤星玉，那你想要換什麽？”劍使冷聲說道，此時的她也嚴肅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