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信任危機
而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得虛弱,而劍使三人趁勢也加緊攻擊,渥丹三人連連敗退。
那劍使對渥丹下手時招招足以斃命,她並不是簡單的鬥狠,而是真的想要將那渥丹殺死。
氣息不穩的渥丹被那劍使連連逼退,而劍使月心趁著那渥丹不注意的時候,飛腳一踢,將那地上的黃沙朝渥丹眼睛踢去。
“啊——”頭腦開始眩暈的渥丹頓時感到雙眼陣陣刺痛,她急忙死死的閉住雙眼,身體也踉蹌後退。
而此時那劍使絲毫不猶豫遲疑的,迅猛飛身撲去,手中的長劍直直的指向那渥丹,她的目光陰狠十分,而那眼中帶著得意的冷笑。
就當劍使的長劍即將刺進渥丹的胸膛時,突然,一道灰白的身影飛身跳出來,霎時間,劍使感到自己左肋一陣鈍痛,隨後她的整個身體被一股強力猛地踢落。
“砰——”
“噗——”那劍使重重的滾落在地,而那強力的作用下,她翻滾了好幾圈之後才停下來,那左肋的傷痛使得她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師姐!”其餘三人見劍使受了重傷,頓時緊張大喊道。
隻見趙琰突然出現,他身著一襲行僧袍,而臉上的神色陰沉著。
渥丹雖然雙目緊閉,但還是感受到了他的氣息,心裏頓時踏實了下來。
“阿彌陀佛——”趙琰沉聲道,他恭敬有禮的對那四人行了個佛禮,隻是聲音很低沉,神情也沒有平時的溫和笑意。
那四人見是趙琰來了,頓時也緊張起來。
而此時,眾人還未反應過來,那一旁受驚的駿馬揚蹄嘶鳴著,那劍使剛剛被趙琰一腳踹飛,她正好滾到了馬蹄旁,眼看著那馬蹄正要踩到她的身上。
可是千鈞一發之時,那趙琰卻疾速上前,一把拉住劍使的手,將她從那馬蹄下給拉了過來。
本是情急之下拽住了她的手腕,而使勁一拉之後,兩人的手卻緊握到了一起。
劍使心頭猛地一震,渾身的神經也都緊繃了起來。
“師姐——”其餘三人見狀頓時也止住了打鬥,急忙紛紛跑過去查看那劍使的情況。
趙琰將她拉出危險區域之後,便立即鬆了手,並沒有什麽多餘的舉動,這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一次舉手之勞罷了。
劍使在那三個師妹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她那左肋陣陣劇痛,而身上也全都是一片灰蒙,她們的著裝本是素色的,在那黃沙土中滾上一圈,早就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師姐你沒事吧?”鞭使著急問道。
而那劍使隻是側著身子站著,不看那趙琰。
此時雙方分開,各自站在一麵。
雖然彼此還在怒瞪著對方,但是卻也不再動手。
“睜眼——”而這會兒,那趙琰轉身捧住那渥丹的臉,沉聲說道,那聲音雖然溫厚,但是卻能夠聽出其中的著急。
“嗯哼——”而渥丹那眼睛裏進許多的沙子,還沒說話那眼睛裏便簌簌的流著眼淚下來,此時她滿臉淚水,看起來痛苦十分。
趙琰叫她睜眼,可是那眼睛的刺痛根本讓她不敢眨動眼皮。
“快——”趙琰有些急了。
在訾弋倆個多月了,她本早就要離開的,但是卻因為生了一場病,在沙漠裏吹太多的風,來了第一天還未歇息就直接趕去王宮裏喝了一些酒,第一晚便倒下了。
而趙琰這一次來訾弋,本是超度善王,但是卻也目睹了訾弋的又一場混戰。
他的親弟弟趙凜不辭而別,而蒲羽烏錚死後,趙凜唐精兒等人也不見了蹤影,趙琰也猜到了,這一切多少是跟趙凜都有些關係的。
不過他也沒有冒頭,畢竟對他來說,那王宮與那宮牆外的客棧相比起來,他是更想往那客棧裏走的。
“疼——”渥丹閉著眼睛,被痛急了起來。
她本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將軍,並非柔弱的女嬌娥,可是這會兒,她卻也任性了起來。
劍使看著那趙琰耐心的模樣,眼神複雜而閃躲著。
“我們走——”劍使冷聲道,罷了,她們一夥人便頭也不回的離開,而趙琰渥丹一夥人也不計較什麽,任由她們離開。
“不敢睜,那不要動——”而趙琰完全不在意那劍使幾個的離開,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渥丹身上,想辦法讓她睜開眼睛,而那四大聖使什麽時候走的,他也都沒印象。
渥丹終於是冷靜下來,她一麵害怕得攥住那趙琰的衣服,一麵慢慢的放鬆下來。
而趙琰直接幹脆的將她的眼皮掀開,隨後往那眼睛裏吹吹氣,反複幾次,那渥丹眼中的刺痛感便減緩了許多,隻是一雙明眸已經通紅得布滿了血絲,臉上也全都是淚水。
他知道她的眼睛裏是經常進東西的,總是要他吹,以前他也是經常這樣幫她吹眼睛,現在即使多年過去了,但是依然嫻熟著。
狼裘刀宛默默的退到一邊去。
“好一點沒有?”趙琰輕柔問道,他們之前在訾弋鬧了矛盾的,渥丹是帶著氣離開的,不過卻也沒想到趙琰一路都跟著他們。
而趙琰此時根本沒有再像以往那樣刻意的疏遠她,隻是關注她的眼睛如何。
“還有點疼——”渥丹眨了眨眼,仔細的感受著,隨後認真的說道。
“那再吹一吹——”趙琰輕聲道,隨後便又幫她檢查起來,此時大漠上,一個是遁入空門但卻餘情未了的和尚,一個是身份尊貴但卻憂國憂民的大遼公主,彼此在不知不覺中親近著。
而在這遼闊的大漠上,似乎任何人都是能夠拋開自己的身份,不再受那世俗的束縛。
“阿嚏——”一陣風吹過,那渥丹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來。
趙琰頓時皺眉。
“風寒未好,都說了再靜養些時日子,你又不聽——”趙琰言語有些責備起來說道。
“哼,不用你管——”而渥丹眼睛舒服了之後,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氣哼哼的說道。
罷了,渥丹轉身便走,她氣衝衝的牽起自己的馬,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能拿自己的身體慪氣——”趙琰一把拉住渥丹的手,一麵嚴肅輕斥道。
“放開——”而渥丹一改以往的態度,她直接一把將那趙琰的手給甩開,“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著別人說三道四——”
趙琰頓時很是不解起來,他不知道渥丹為什麽會突然這番反常,要知道,一直以來,渥丹都是十分懂事的人,從未有過什麽偏激的舉動言行,可是今天的渥丹,卻反常的任性。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不聽話?”趙琰頓時無奈極了,他很是不解道。
這時候那渥丹聽了他這句話,反而更氣了起來似的。
“憑什麽我就要一直聽話,一直做個懂事的人?——”渥丹忽然間情緒激動的質問他道。
趙琰啞然語塞。
“為什麽這一切都要我自己一個人承擔?”渥丹直視向他,而眼眶又重新濕潤了起來。
趙琰隻是靜默無語,他的眉眼間的情緒也有幾分的複雜無奈起來。
他甚至不敢直麵渥丹的目光,隻是默默的低著頭。
“從中原到大漠,這一路來,我是越來越看透了,除了哥哥,不會再有人在乎我的感受了——”渥丹聲音苦澀笑著說道,可是那眼睛裏的水光不斷波動著。
“趙琰,這是最後一次了——”過了一會兒,渥丹一麵直直的看著他,一麵聲音冷靜的說道,她的眼神決絕著,但是那眼淚卻又忍不住泛濫起來。
“或許你說的對,我是該招個駙馬了——”渥丹轉身過去,長歎道,“趙琰,你從未考慮過我的感受,總是在讓我失望,而我已經盡力了,能做的,我也都做了,望你珍重——”
趙琰依然靜默,可是那漆黑的眼眸中,神色卻越來越複雜,漸漸的,那神色透著幾分的痛苦。
“如果,”而當那渥丹準備再邁開腳步離去時,趙琰卻忽然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很沉,渥丹頓下來。
“我讓你等我,你是否願意?——”趙琰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將這一番話說出來,他內心的糾結與掙紮,讓他痛苦不已。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放不下渥丹的。
可是渥丹卻似乎已經堅持到了極限,她無法再支撐下去。
她總是習慣性的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她努力的想要讓身邊的人幸福快樂,可是卻從未考慮過自己。
渥丹聽到趙琰的話,頓時停了下來,她轉過身來看向趙琰,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趙琰說這樣的話。
“等?你既然說出這種話,那為什麽不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渥丹急聲質問起來道。
“當初你一聲不吭的就出了家,難道你還真的一直都認為你父親的死跟我們大遼有關嗎?”渥丹想起當初的事情便心中滿是困惑著。
這是她這麽多年來一直都無法理解的,趙琰做的事情,她始終都存著疑惑。
“有些事情現在我無法跟你言明——”而趙琰暗暗著急得說道,他的眉眼之間也滿是無奈。
他出家的這些年,本是決定斷了塵緣的,可是卻始終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