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旅途往往伴隨著災難

  海上市的某個機場中，現在是上午十點二十分。


  「哈哈，總算到機場了！」


  跑下巴士，謝北斗就像是個第一次出門旅遊的孩子一樣到處東張西望著。


  明明只是來到了一個中轉地，這傢伙就好像是到了目的地一般興奮。


  不去理會激動不已的謝北斗，梁儀走到了白巧煙和夏露洛特的旁邊。


  「巧煙，夏露好點了沒有？」


  「總之死不掉就是了。」


  「額……」


  看著生硬的扶著夏露洛特走到一旁坐下的白巧煙，梁儀也只能搖頭了。


  這個外冷內熱的刀子嘴。


  「集合！！！」


  等到巴士上的學生們都下車后，各班班導和班長便將自己班的學生召集了起來。


  飛機起飛的時間是十點四十五分，也就是說還有半個小時不到。


  班導在和班長互相交談了一會後，班長同學就朝著自己班的同學拍了拍手，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那麼大家，既然還有時間，我們就先這裡將小組分好吧。」


  分組基本上是以五人一組，到時候自由活動的時候就會以小組的形式進行。


  而聽到班長的話，梁儀第一反應就是朝著白巧煙和夏露洛特看去。


  畢竟她們比較『熟悉』，『共同語言』也比較多。


  不過還沒等梁儀走上前，女生就將白巧煙和夏露洛特所在的地方包圍了。


  『……真是可怕的人氣。』


  和梁儀這種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普通學生想比，無論是英氣的學生會長白巧煙還是優雅的異國留學生夏露洛特，都是很受歡迎的。


  只是這樣的話，他倒也不好意思開口找她們兩人組隊了。


  難得的秋季旅行，女生之間應該更能放得開吧。


  就在梁儀考慮著有誰能和自己組隊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咧嘴一笑，謝北斗朝著梁儀豎起了大拇指，露出了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


  「那麼，找誰好呢……」


  「無視我啊！！！！」


  好吧，最終梁儀和謝北斗還是組隊了，順帶了三個平時關係還不錯的男生。


  誰讓這傢伙就差跪下抱住梁儀的大腿了。


  而白巧煙和夏露洛特最後是進了班長的隊伍。


  當然，梁儀是覺得白巧煙那副表情純粹是想找個接下去能幫她照顧夏露洛特的人。


  富有責任心的班長同學無疑是最好的人選了。


  等到班長確認好所有人的分組后，時間也正好差不多了。


  ————馬上S5718航班就要起飛了，請登機乘客做好準備。


  聽到廣播，稀稀落落的學生們開始整理起了行李，然後排好了隊伍。


  將頭轉向機場的方向，透過玻璃窗，已經可以看到有飛機停留在那裡。


  『……？』


  『錯覺嗎？』


  陽光下，梁儀看到飛機上似乎出現了黑色的影子。


  但是一眨眼后，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不放心的他感知了一下，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那麼估計是折射引起的反光了。


  不在多想，梁儀跟上了隊伍。


  ……


  聽著空姐講解著飛機上的注意事項，緊接著耳朵里傳來微微不適，代表著飛機已經起飛了。


  窗外浮現著和幾個月前坐飛機時類似的風景，讓梁儀整個人放鬆似的將身體交給了座椅。


  只是時過境遷，他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他』了。


  『說起來，當初我就是這樣和你相遇的吧？』


  在內心裡笑了笑，梁儀聯繫上了變化成吊飾的惡魔小姐。


  『哎呀哎呀~那時候的小主人還真是純情的可愛呢。』


  不用想也知道，現在的惡魔小姐一定笑得很開心。


  『就是啊。當時我就是太單純了才被你騙的團團轉。』


  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梁儀用手撐起了自己的臉頰。


  『……』


  『怎麼了？突然不說話了。』


  『小主人是在……後悔和我的相遇嗎？』


  貝拉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怪異。


  『？』


  『真是的，你什麼時候聽我這麼說了。』


  『剛和你簽訂契約的時候我就說過。』


  『我已經不會去做『後悔』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了。』


  『對我來說，與其去後悔被你拉入這個世界，不如好好教育你成為一個合格的，主動的，能為主人分憂的優秀使魔才對啊！』


  終於不再掩飾自己的『野望』，梁儀順勢將自己的『理想』說了出來。


  『……』


  惡魔小姐的聲音不知為何又沉默了一會，隨後才再次出現。


  『哎呀哎呀~』


  『小主人說的我真是既高興又難過呢。』


  『那麼，作為您的使魔，我也必須培養您成為一個合格的，強大的，能為使魔作出榜樣的優秀主人才行啊！』


  『喂！』


  你確定不是準備打擊報復嗎……


  『呵呵……』


  梁儀還來不及『搶救，』惡魔小姐就笑著單方面的切斷了聯絡，留下坐在位置上開始煩惱著一時口快之後會不會被整的某人。


  做主人做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所以才會被說成是『笨蛋』呢。


  將一包零食扔到梁儀的身上，謝北斗再次湊過來說道。


  「我說阿梁，你是不是生病了？」


  「……什麼意思？」


  「憂鬱症啊！不然幹嘛老是這麼愁眉苦臉的，看著我都難受死了。」


  「滾蛋！你才憂鬱症呢。」


  沒好氣的將含著薯片的謝北斗腦袋推開，梁儀從包里掏出了耳機帶上。


  索性來了個眼不見為凈耳不聽為清。


  大小姐還是老樣子，整個人死氣沉沉的躺在班長身上。


  白巧煙倒是解放了出來，看來她也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做的很正確，現在正和其他女生有說有笑，看起來心情好了不少。


  閉上眼睛，聽著傳來的舒緩音樂，梁儀漸漸進入了夢鄉。


  ……


  不知過了多久，飛機的航向上出現了一個黑點。


  「就是那架嗎？【虛無】大人所說的目標？」


  站在一個像是飛龍的獨眼怪物身上，穿著西裝，左鬢處還扎著辮子的年輕男子踏了踏腳。


  聽到男子的問話，腳下的獨眼飛龍怪物拚命的點著頭。


  「是嗎？那麼，去給我們的客人打個招呼吧。」


  這樣的說著，明明離飛機還有很遠的距離，年輕男子只是輕輕一躍。


  空氣中迸發齣劇烈的聲響，而其腳下的怪物也在瞬間化成了碎片。


  ————轟隆。


  將梁儀驚醒的，是飛機傳來的一陣劇烈震蕩和聲響。


  「怎麼回事！？」


  「不會吧難道我們中獎了？」


  「笨蛋！閉上你的烏鴉嘴！」


  飛機上突然發生的異變讓學生們也不安了起來。


  「同學們請安靜下來，我們馬上去詢問一下！應該只是撞到了什麼鳥類，請大家不要慌亂！」


  帶隊老師馬上起身安撫學生，同時朝著機長室的方向走去。


  而因為聲響過後在沒有什麼其他的變化，所以同學們也都冷靜了下來。


  『不，這絕對不是撞到了什麼鳥類。』


  與普通人不同，梁儀卻已經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因為機頂上方的存在，正毫不掩飾的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污穢氣息。


  這是威脅，也是邀請。


  從座位上起身，梁儀發現白巧煙也正好一臉凝重的看了過來。


  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朝著機艙後方走去。


  「喂阿梁！你要去哪？」


  「會長，怎麼了嗎？」


  「上廁所。」「倒熱水。」


  「……」


  沒有去管這樣的默契給了這裡的人多大的微妙感，兩人找了一處沒有人的地方。


  夏露洛特暫時是沒辦法派上用場了，所以只好將她先留在那裡。


  她肯定也感受到了這股氣息，雖然狀態不好，不過再不濟也能應付一下突發情況。


  短暫的交流后，白巧煙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符紙。


  圓形的法陣在兩人腳下出現，一道閃光過後，兩人出現在了機頂之上。


  劇烈的氣流撲面而來，通過符咒加護在身上后，站穩了的兩人便發現了這次的罪魁禍首。


  污穢的氣息和壓力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兩人的神經，面前的西裝男子微微一躬身說道。


  「歡迎你們的到來，來自東方的使者。」


  「用你們人類的語言來說的話，我的名字是【陰鬼】。」


  「！！！」


  『這個名字不是——！？』


  頓時，白巧煙臉上難看的神色和對方的輕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緊繃著身體，白巧煙重重的說出了面前之人的來歷。


  「……天穢鬼【陰鬼】！」


  「！」


  『這個傢伙居然也是天穢鬼，糟糕！』


  現在可是在高空之中，萬一這傢伙做點什麼。


  同樣暗中戒備起來，梁儀已經準備著情況不對隨時魔女化了。


  哪怕把夏露洛特也加上，現在的她們依舊不是天穢鬼這種級別的對手吧。


  更不可能去指望本來就來路不明的愛露奈特了。


  暴露就暴露吧！


  只是對方似乎並沒有動手的打算的，而是朝著兩人攤了攤手。


  「放輕鬆點吧，今天我可不是來打架的，只是來打個招呼而已。」


  先是表達了一下自己沒有戰意，然後【陰鬼】開始上下打量起了兩人。


  「唔，怎麼看也不像是能解決【冥鬼】的人物啊。」


  「喂！你們兩個，認識打敗【冥鬼】的人嗎？聽【虛無】大人說就在這架飛機上啊。」


  「「！」」


  找不到答案，【陰鬼】便直接問起了梁儀和白巧煙。


  『他的目標，原來是我/法露恩嗎？！』


  對方這麼直白，完全沒有掩飾的意思。


  「你找她做什麼？」


  「果然認識嗎？那就好辦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自己不出來，不過也沒區別了。」


  「別緊張，剛剛我就說了，我只是來『打招呼』的。」


  「替【虛無】大人。」


  「……」


  白巧煙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那麼肯定法露恩就在這架飛機上，但是不妨礙她關注對方三番兩次提到的一個名字。


  ——【虛無】。


  那是人類所知曉的，最初的天穢鬼！

  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秋季旅行，這一刻，似乎變成了布滿災難的黃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