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圈套
容爵從會議室出來就開始打簡單的電話,一直說不在服務區內,後來直接掛機了。他就知道可能是出事了,立刻打了電話給路東。很快就有消息回復,說簡單在中午的時候就走出了警察局大門,去向不明。
從中午到現在,已經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雖然還構不成失蹤,但他卻有直覺可能是出事了。心裡存疑難道是安旻鋒不死心?但很快就否決了這個可能,因為路東查到安旻鋒本人回了香港,並沒有過境。而機場車站等要道,也沒有發現簡單蹤影,所以說她不可能出柔城。
但不排除有可能是她自己離開柔城,上回她逃跑,不也是查不到蹤跡嗎?可這個可能性比較低,最近他們之間相處基本沒有摩擦,他可以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心在慢慢軟化,另外當初對她要挾的籌碼依舊在手,以她重情的個性,不可能撒手不管。
所以很大可能就是她在非自由的情況下被誰給帶走了,這個人會是誰?
不用太過多猜測,很快與路東會合后,就得知歐陽浩與簡易有過異動,原本之前因為簡思突然找簡單攤牌一事,他就讓路東嚴密監視他們的動向,所以那方行蹤很快就傳了過來。但他覺得其中事有蹊蹺,極有可能是歐陽浩故意泄露行蹤讓他知道內情。
只在心中一衡量,他就叫路東去安排人手,明知山中有虎,卻不得不向虎山行。因為簡單在他們手上,抓她必然是想與他談判,只要手中還有籌碼,他就不懼。
在讓路東安排行動之時,他打了個電話,早就撒下的,看來是時候收了。
不出一個小時,股市開始波動,房產業與電子行業點數直接下滑至跌停版。容爵看了眼手機上的回復,唇角邪笑了下,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而已。如果敢動簡單一下,那麼他們失去的將不止這些。
就在容爵從容布局,沉穩謀划時,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簡單的。
「容爵,對不起.……我不能.……」話沒說完,那頭就掛斷了,電話里她的聲音孱弱之極,似乎虛脫到連話都說不動了。
身體僵硬著驚跳起來,她怎麼了?眸中閃過狠厲,看向路東:「查出所有歐陽浩可能去的地方,我要立刻知道她在哪裡!另外,叫齊浩過來!」
齊浩來得很快,可剛進門就被路東一記猛拳打倒在地,另外一把鋼刀已經架在他脖子上,驚得他喊起來:「這是要幹嘛?」目光轉向那方臉色陰鶩的老闆,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制住他的人有見過,上回去川市辦事的時候就見他跟在老闆身邊的。
容爵沉臉走到他跟前,一腳就踢向他心口,齊浩頓覺一股鑽心之痛,慘叫聲而起:「boss,我做錯了什麼?」容爵沒說話,路東卻動了,手下毫不留情地就在他脖子上劃了一刀,並不深,卻可見血痕,立即有血湧出,他冷冷道:「對付叛徒,我通常不會手軟。」
原本在哀嚎的齊浩,頓時止了聲,臉色變成死灰。
仰面而看頭頂上居高臨下盯著自己看的老闆,頓覺猶如地獄惡魔降臨,本身對他就有懼意,此時更是怕的渾身顫抖。
容爵問:「她在哪?」
齊浩眼神一縮:「老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啊——」話剛完,一腳踹中他肋骨,劇痛直達腦神經,不用懷疑,那裡肯定是斷了。
容爵又問:「她在哪?」
齊浩只遲疑了下,就見容爵腳又抬起,這次是踢向面門,連忙大叫:「不要,boss我說,我說!」差之毫厘,腳已經幾乎貼到他臉上,不敢想象這一腳下來,他會成什麼樣子。「歐陽浩在城郊公寓有間房子,他們應該在那裡。」
「我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出賣我?」容爵腳又重新踩回他胸口。
齊浩苦笑著說:「是人就有弱點,歐陽浩拿我女朋友作要挾,我沒有辦法。boss,實話跟你說,這個城郊公寓的地址,是他故意透露給我的,否則以我的身份哪裡可能知道他們在哪?」其意不言自明,這可能是個圈套,就等著容爵跳進去。
容爵邪冷而笑,轉身就走。齊浩剛松下一口氣,路東卻一刀直接插進他右胸,隨後拔出來,舔了舔刀口的血道:「對付叛徒,我一向喜歡讓他生不如死,不過小爺今天沒空,回來再收拾你。」隨後起身追容爵身影而去。
當一眾人趕到那所城郊公寓時,剛下車,旁邊就衝上來一群人,手中各個拿了長刀,顯然等候多時。幸而路東帶來的人也不少,很快兩幫人馬就對上,互毆起來。容爵眼都沒眨,直接進了公寓樓而上,到了齊浩所說的那個屋子前,只見大門緊閉。
想也沒想就用腳去踹門,可防盜鐵門又豈是如此容易就被踢開的,他凝了凝目,掏出懷中一把精緻細小的槍,瞄準那鎖芯。路東趕上樓來正好看到此景,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立即有感覺到屋子外面的空氣在發生迅速的密度改變,甚至有股熱潮撲面而來。
臉色大變,他大吼:「爵哥趴下!」身體比喊聲更快,已經縱身飛撲過去把人撲倒在地,隨勢翻下樓梯。容爵只覺巨大的爆炸聲把他的耳膜震的急速收縮,眼前更是一陣黑,背後的灼痛以及四面鋪開的熱浪從身體上方席捲而過,一股皮膚燒焦味……
足足過了幾分鐘,才能感覺到氣流平靜下來,撐起身體回頭去看,那個屋子直接被轟開了一個洞,濃黑的煙還在不斷湧出來。
「單——」容爵怒吼!
從地上彈跳而起,就要往那屋子裡面沖,可卻被路東緊緊拉住:「爵哥不要!那裡面可能還會爆炸的!」眼睛掃到他的後背,頓時眼一刺,那裡衣服早就被火浪給燒毀,甚至背上皮膚也毀了一大片,他自己的後背也在灼痛,相信不會比爵哥好到哪去。
可看爵哥的樣子,彷彿不知道疼似得,雙目血紅,只怒瞪著那屋子,就想衝進去。如今那裡可是一片狼藉,若有人在裡面,估計連屍體都炸沒了。
「放開我!」容爵回頭狂怒,甚至手肘一彎,就打在了路東的左肋上。可是他死死抱住他的腰,就是不鬆手,爆炸還有沒後續根本無從知道。就像齊浩說的,這擺明了就是個局,誘他們來送死的局。那歐陽浩居然在這屋子裡埋下了炸彈,或者開了瓦斯,爵哥那一槍,直接就引爆了。
他見容爵情緒不對,一咬牙,用力敲他後腦勺,一下沒打暈,只能再重擊一下,終於容爵昏厥了過去。等路東背著人回到樓下時,原本阻攔他們的那群人已經被帶來的兄弟給砍跑了,立刻有人上來搭手幫忙。
哪知人剛落地,容爵就醒過來了,路東大驚,他剛才出手那麼重,居然就只敲昏他半刻鐘,這麼快就能蘇醒,到底爵哥是有多堅韌和執意?
容爵站穩之後,迎頭就對路東一拳,打在了他臉上,把他給打趴在地。然後拔腿就往樓上跑,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都愣愣地看著兩人,只聽路東一聲吼:「全都給我上樓去!」等他們跑到那層時,只見硝煙瀰漫里看到容爵的身影在晃動,滾滾濃煙還在不斷湧出來。
路東沉了沉心,閉眼也衝進了裡面,幾乎就不能視物,只模糊看到爵哥在一個個地方翻找過去,至於他在找什麼,他自然明白。可人在濃煙里如何能受得住,他們會被嗆死的,臉上的拳印都還在,他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拉下蒙在口鼻間的布吼:「爵哥,這裡必須要等消防隊來了才能仔細找,你這樣是不行的。」
容爵卻不理他,只紅著眼四處搜尋,可即使他再無所不能,也難在這滿是濃煙的屋內看清什麼。沒過一會,就開始猛咳起來,煙從各處串入他的身體,嗆得他眼淚縱流。終於理智回籠,他埋頭走出了屋子,路東緊跟在後。
沒過一會,消防隊派了車子過來,一頓強水澆灌,很快屋裡的星火也都撲滅,煙霧陣陣散開。容爵就坐在樓下的車裡,死死盯著那樓層的窗口,卻沒再衝動跑上去找人。
路東的背上只覺陣陣火燎般的疼,可爵哥的傷與他差不多,他人都直挺挺往這一坐,他哪能自個去治傷,只能咬著牙陪著。
沒過多久,樓上消防隊員都整裝下來了,容爵推了車門就下去問:「樓裡面有搜索到什麼嗎?」他不問事故發生原因,只關心一件事。那名警員上下看了看他,雖看不到他後背情況,光從他如此狼狽的樣子也知道他受傷面積不小,遲疑了下道:「先生,你的傷是不是要處理下?」
可話一完,容爵像是突然引爆了般,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吼:「我問你,那屋子裡搜到什麼了?有沒有……人?」他的情緒就像是在崩潰邊緣,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警員一時被驚嚇住,顫著聲音回:「目前來看根本看不出,裡面爆炸面積太大,基本是面目全非,目前是沒有查到任何生命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