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至磚窯（9）

  一　　天上雲多了，不知雲什時多的。村主想起蓋房還需要木頭，需要木頭，得買。這木頭在哪買，村主想起一人，這人便是死去的大山木。他家裡有木頭。村主道：「蓋房還需要木頭，木頭就去大山木家買。」


  「大山木家？」管家說句。


  村主嘆口氣，「大山木真不幸啊，乾重力活突然心停猝死。躺在停屍房裡，留下老婆孩子。買木頭去他家買。」


  村衙修牢房時，木頭都是在大山木家買的。他家的木結實，價格稍微便宜些，負責修牢房的便是管家。


  管家低頭沉靜片刻，他說：「大山木還年青著呢？」


  村主沉靜片刻，道：「木頭到他家去買。」


  「好的村主，木頭到他家去買。」管家。


  二人看向麥田后的幾座禿山，山上的樹木，皆被人鋸了去砍了去，蓋房，製作桌椅床具，燒火、障子，各種用途。


  那來上碗盤罈子之人，窯主幫他，兩個人已將可放的盤子碗皆放進四個罈子里，裡面塞著草墊子，穩穩的，不會晃動不會碰撞。放不進壇里的，被兩人放到壇外，草墊裹著。繩子將罈子固定，將壇外裹著草墊的盤碗固定。


  這人給了窯主錢，窯主拿出他那木製的旱煙捲盒，拿了支煙給了老顧客。窯主自己叼了一顆，塞了盒子，取出火折，先給自己點了煙。他吸口煙，去給老顧客點煙。


  老顧客伸著頭，將煙點燃。他吸口，說：「謝了。」


  「不客氣。」窯主回道。


  碗盤固定好，這人吸著煙，他歇歇便將盤子碗壇推回家去，明日推到街上去賣。


  「生意怎樣？」二人吸了幾口煙，窯主問道。


  「還行，糊口飯吃。」這人回。


  這人不光賣盤子，也賣筷子，鐵飯鏟、鐵勺子，飯鏟勺子也有木製的，等一些與廚房有關的東西。也賣瓷勺子，那種小羹匙，湯匙。這家磚窯便有貨，他上的湯匙還有不少，等到下回上貨時再上。


  這人抽了半顆煙，他道：「我得走了。早點回家。」


  「走啊？」窯主送道。


  「走。」這人兩指掐著煙，將推車抬起，倒車轉車往外推。


  「慢點」窯主跟著往出走。


  這人將車推到外頭，道：「窯主不必送了。」他撂下車，將煙叼到嘴裡，抬起車來走。


  「慢走」窯主送道。


  黑狗從院里跑了出來，朝路上汪汪幾聲。它汪汪不是汪汪這來上盤子碗的，而是汪汪，一個趕著馬車的。


  來上盤子碗的，過了磚窯，與馬車錯了車。上盤子碗的走了，來了一個趕馬車的。窯主抽口煙，看這趕馬車的。


  「窯主。」趕馬車的喊了一聲，將馬車來停住窯主身前。


  這人是開飯館的，開個小飯館，規模不大，飯館只有一層。碗盤總有打的，時間長了，打的便多。這開飯館的來，是多買些碗盤，補不足，用來備用。


  窯主抽口煙，問：「買磚那，還是盤子碗呀？」


  開飯館的道：「我在你這買過盤子碗，我是開飯館的，不是蓋房子的。我來上些盤子碗。」


  「哦，上些盤子碗。」窯主瞅口煙，走到車旁。


  「汪。」黑狗看開飯館的叫一聲。


  「回去！」大黑汪汪，窯主叫它回去。


  看眼主人，黑狗哼一聲，慢走一圈，上一邊去了，沒有進院。窯主伸手道：「進院。直接將馬車趕進去。」


  「駕」開飯館的趕馬車。


  「村主管家。」窯主看到村主管家走出來，招呼了聲。


  趕馬車的回頭瞅眼，趕馬車，將馬車往院里趕。


  「又來生意了？」村主問。


  「一位開飯館的，上些盤子碗。」窯主回。


  「生意不錯呀？」管家。


  「湊合吧。」窯主欲進院，招呼顧客，「村主管家進院不？」話畢，窯主去跟著顧客往院里進。


  「你進你的，不必管我們，我們看看麥田。」村主回。


  「那村主隨意，我進院招呼顧客。」窯主回頭說句，便跟顧客進院招呼顧客。


  窯主進了院，村主管家，自西向東，看了眼麥田平安村。管家說：「村主，您站累了嗎，找地坐下歇會不？」


  村主看眼磚窯上頭，還有窯主從窯頂下來的梯子。他突發奇想，說：「管家，咱上那上頭坐坐去呀？」


  「上那上頭？」管家也看那窯頂和梯子。其實那不是窯頂，那是房子的頂，房子的門在磚窯院里開著，這外面都是屋子的牆。


  「對，上那上頭。」村主看那窯頂，看那梯子。


  管家抬頭看會兒，道：「咱上那上面坐著去？」


  「坐會，站的高望的遠。」村主看那窯頂道。話畢，村主朝梯子走去。管家道：「村主，你小心點，可別掉下來？」


  見村主走去，上了梯子，管家跟過去道：「村主，您小心點。」


  「沒事，上個梯子我還摔不下來。」


  村主手把梯子，登上了窯頂。他轉過身來，往下看管家。道：「上來呀。」


  「上去看看咱平安村？」管家摸向梯子往上爬。


  「上來，看看咱平安村。」管家說，村主向麥田后的平安村看去。平安村的木障，平安村的民房，平安村的大門，平安村的街。


  一排排的民房面朝著南，主街旁的房子，面朝南的少。村主站在窯頂之上，高度有限，看不到太多。


  管家爬上來，往裡爬了爬，站起身打打手，轉身面向麥田村子。說：「村主，咱平安村怎樣？」


  民房裡有的人家煙囪已冒起了煙，他們應是在燒火做飯。村主說：「咱村子還行是不？」


  「挺不錯了。」管家回。


  「挺不錯？」村主嘆下氣，「房子都太矮呀。」


  管家瞅瞅，說：「行了村主，主街上有不少二層樓呢。咱這是村，達到現在這樣，已經不錯了。」


  看著平房，許多村民的平房。村主嘆了氣，他說：「咋樣才能讓村民過上更好的日子呢？」


  看向村子那些平房，聽了村主的話，管家也想讓村民過上更好的日子，只是沒有辦法。他也在嘆氣，嘆氣想不出辦法。


  村主聽出管家有些犯難，他問：「管家想想辦法，咋樣才能讓村民過上更好的日子？」


  聽了村主的話，管家還在犯難，他想不出辦法。這咋樣才能讓村民們過上更好的日子呢？這辦法不好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