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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前路茫茫

  進城之後,兩人策馬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巷之中,宇文辰逸環眼四顧,見四下無人,低聲對肖文鋒說道:「肖,軍營咱們已經回不去了,得馬上離開陽關!」


  肖文鋒有些不解,問道:「現在情況還不明朗,不確定一下?」


  宇文辰逸劍眉緊鎖,面色凝重的說道:「鋼刀都已經架在脖子上了,還要確定什麼!」


  「宇文,我有些想不通,為什麼調令里沒有統領的名字,難道這些狗東西知道他已經身故?還有,兵部的調令怎麼來得這麼快,難道這些狗東西早有準備?」肖文鋒一口氣問出了心中所有的疑問。


  宇文辰逸習慣性的白了他一眼,說道:「這個問題,再簡單不過,調令里沒有統領的名字,說明他們已經到過胡楊林,現了我們給統領焚燒屍骨的火堆。」


  肖文鋒回想了一下當日的情景,心中已然明白,兩人在胡楊林中焚化劉文俊的骨灰,並沒有清理現場,死了上千人,卻偏偏只焚化了一具屍骸,對方一眼便可以猜到。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他們怎麼來得這麼快,我們可是快馬加鞭,人不離鞍,楊校尉說他們都已經等了我們一天了,難道他們會飛不成!」


  「不錯,就是會飛,不過不是他們,而是紙鶴!」宇文辰逸說到這裡,臉上變得有些精彩了起來。


  「紙鶴?」肖文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輕輕的饒了一下頭。


  「嗯,我曾聽父親說起過,他參與過一次與突厥的大戰,對方軍中有異能者,而我方也有陰陽師,當時情況頗為緊急,陰陽師們就是用紙鶴來傳遞消息的,這種用符咒幻化出來的紙鶴,比真正的飛鳥還快,能日行數千里。」


  「我的乖乖,還有這麼神奇的東西,既然是這樣,那這些狗東西,為什麼不直接布命令逮捕我們,搞的這麼一出把戲,不是畫蛇添足嗎?」


  肖文鋒終於知道對方拉開了一個口袋,在等待著兩人往裡鑽,只是想不透對方為什麼要玩這些花招。


  宇文辰逸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他們拿什麼借口來逮捕我們,說我們勾結慕容業,謀害了李淳風嗎?」


  「我們兩個小小的校尉,如何能夠識得李淳風這樣名滿天下的朝中重臣,更別說那已經失蹤了一百多年的燕國太子慕容業了,他們要做的,便是悄悄的殺了我們兩個滅口,以隱瞞這件事情的真相。」


  「至於說要調我們去都護府當參將,只是因為在玄甲軍中他們不好下手,才故意找的這麼個借口,只要將我們調離了陽關,路上隨便找個地方,就可以把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給解決了,這樣做又省事又方便,多好。」


  說到這裡,宇文辰逸緊緊的握了一下雙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父親的遺願,自己的滿腔壯志,都在一夕之間化為了泡影,心裡就像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說不出的鬱悶與難受。


  肖文鋒聞言,恍然大悟,冷哼道:「這些狗東西真是打的好算盤,小爺我最恨的就是這種卑鄙小人了,只要他們敢來,我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宇文辰逸有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輕嘆了一口氣:「除非我們能夠修行到先天的境界,否則,想要打敗這些修道有成的陰陽師,無異於痴人說夢。」


  肖文鋒對他的話豈能不知,在神州大地,想要成為一名真正的武道強者,必須要鍊氣洗髓,在體內凝結出先天真氣,以此來淬鍊肉身和元神,達到凡入聖的境界。


  真氣為天下武學之本,只有達到這一步,才能夠學習各種高深的武技,就譬如鬼眼狂刀的刀氣,肖文鋒對此最是深有感觸,若非有三層玄甲護體,他早已死在了鬼眼狂刀的刀下。


  這些鍊氣洗髓的功法,都掌握在少數武道強者的手裡,民間雖然也有流傳,不過都是些入門的氣功,即使練到死,也不過是開碑裂石,身強體健罷了。


  兩人的武技雖然不錯,但都是以騎馬射箭,衝鋒陷陣為主的戰場功夫,缺的正是這種修鍊內氣的法門,尤其是現在面臨被陰陽師追殺的情況下,這個問題就成了致命的制約。


  「怎麼做,你安排吧,天無絕人之路,我就不信,天下有邁不過的坎!」肖文鋒聳了聳肩,兩手一攤,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目光。


  「肖,我就欣賞你這份泰山崩於面前,而面不改色的洒脫豪邁性格,讓我們一起努力,為了明天好好活下去吧!」宇文辰逸滿含讚賞的看了一眼豪氣干雲的肖文鋒,伸出手來握拳於胸前。


  肖文鋒默契的握拳在他的拳頭上輕輕一碰,說道:「好,那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逃跑了,我們把劉統領的骨灰送回老家之後,就找一個地方躲起來,畢竟我們兩個只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只要躲過了這個風頭,以後應該就會不了了之。」


  「嗯,你分析得有道理,就這麼定!」肖文鋒心悅誠服的看了一眼宇文辰逸,這傢伙心思縝密,腦袋確實好使。


  宇文辰逸眉目輕挑了一下,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錢莊取錢,再去買幾套乾淨的衣服,然後補齊乾糧和凈水,準備出城。」


  兩人說動就動,當下在城中穿街過巷,城東取錢,城西買衣服,城南買用品,一個時辰下來,便將所有的事情全部準備妥當。


  打量了一眼馬背上沉甸甸的行囊,宇文辰逸輕輕吁了一口氣,說道:「走,我們先去悅來客棧,把身上的行頭換了,順帶把馬和肚子餵飽,再行出城。」


  肖文鋒一聽,正求之不得,經過胡楊林里的那場大戰和三天三夜的縱馬疾馳,兩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乾淨的地方,塞北的風沙又大,貼身的內衣里,早已經布滿了細小的砂石,硌得身上十分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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