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白衣兵
照片里殘缺的這半張白臉上面有很多細細小小就跟芝麻一樣的黑點，橫豎緊密相連，形狀大小不一，眼看就跟把螞蟻用熱鍋給蒸熟後用口水粘在上面。
在照片底部那粗疏顯露出來的脖子上，掛了條紅線圍成桃圈，中間吊著被敲碎的倉孔殘鈴。
頭上還不少纏繞的膠圈，以及粉紅色的發簪，這套華而不艷的裝飾與鈴鐺出奇的相似，甚至可以說就是同一個人。
鈴鐺三指緊握著照片，都快捏出了甲印。眼中疑惑，內心恐懼，神志迷亂，恐怕不一點也不想，更不願意去面對這些無法接受的事情。
「喵！」「喵！」「喵！」
還是那一隻黑貓的叫聲，站在玻璃窗邊。鈴鐺回頭一看，那隻黑貓正與她相互對視，四腳趴在台上刨了刨爪子。
黑貓又叫了一聲，起身準備往窗下跳的時候，身體剛好碰撞到了台上的花瓶，瓶子與貓一同撲到了窗戶下面。
當瓶子破碎的聲音從窗戶外面響起時，鈴鐺也跟著把脖子湊到了窗戶邊，從上往下俯視著那距離三丈高的花園，有一隻死貓平躺在了土地里，血還在流淌，那瓶子就破碎在貓的頭頂。
在抬頭，正片花園裡到處都是墓碑，而且每一座墓碑上，都會插滿無數躲在陽光下盛開的紫蘭花，但形態並不鮮麗，而是給人一種陰森和恐懼的錯覺。
那些花朵招展開來好似一張死去的白臉，裡外透露著黯然銷魂的氣息。
鈴鐺在這短暫的三五秒里，神志幾乎已經被那紫蘭向四周擴撒的迷香完全蠱惑了。
站在窗戶邊，兩手平放在內側的金屬條上，小身板如朽木垂立，瞪著那雙死魚般的眼珠，就像被施了黑魔法，專心致志的盯著那前後各三排的石碑間。
枯黃的一座墳頭上，她似乎隱約看見了一個挺立的紅衣背影站在墳草上，披散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紅色的高跟鞋，瘦瘦巴巴的身軀，內骨凸顯在皮上，動也不動。
直到黑雲中湧出來的光線完全照到那紅衣女人的頭髮上，骨子蓋里冒出白煙，那張臉才慢慢的扭轉了過來，眼睛里血是血絲，面孔上像蓋了一層豬皮，根本沒有看到她的五官。
那女人轉動著兩隻腳，身體往下一倒，面流淌著黑血雙手趴在石碑上。四肢繼續向前挪動，高跟鞋都脫落在黃土裡了，可她還是繼續在往前爬，直倒身體完全越過了石碑，爬到了花園外。
然後，紅衣女人又順著護欄繼續往窗戶下的圍牆爬了過去，身體每往前挪動一下，黃土上就會出現一團紅色的血跡。
而且那四肢感覺根本就不和身體連成了一條線，就像斷了線的木偶，吊著那快要斷掉的胳膊往牆角處縮動。
紅衣女子把手一身，扶在了樓房的第一層玻璃窗戶上。
窗台上出現了四根血紅的手指頭，小拇指斷掉了半截，血都還在不停的從傷痕里滲透。
鈴鐺剛好站在第三層的窗戶旁邊，望著那身體畸形的紅衣女子，魂都快被嚇沒了，她很想轉身逃走，可四肢卻怎麼也用不上力。
紅衣女子拖著那血肉模糊的身體，繼續順著窗戶往二層的方向爬。她的整個身體都貼在了牆壁上，嗓子里發出「咯咯咯！」地聲音，把耳朵側靠在牆角上，挨著磚層上的縫隙很慢很慢的在往上挪動。
鈴鐺的腦門心上都是汗水，兩腿發軟，可卻怎麼也移動不了。
耳朵里不聽的傳來那紅衣女子的怪叫聲，面色也越來越白。直到下一秒，鈴鐺眼前的窗戶下面迅速冒上來了一張慘白而不清的血臉，兩邊的長頭蓋到了肩膀上。
鈴鐺突然嚇了一大跳，身體一下便有了力氣。轉身就回頭沖著那房間那扇大門奔跑而去。
衝出房間的時候，客廳里那白髮老人居然還穩坐在沙發上喝茶，面色看起來很冷靜。
鈴鐺回頭看了看房間里，又回過頭望著穩坐在沙發上的白衣老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剛剛有個女人。」
「那女人不就是你嗎？怎麼，一點影響都沒有了嗎？」白髮老人手拿起茶杯，一口喝了下去。
鈴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走過去又問：「你在說什麼？什麼是我？我怎麼會在墳頭裡面？」
白髮老人憤怒得把手裡的茶杯往地上一摔，「咣當！」一聲，玻璃杯被砸得粉碎，裡面的那些茶葉都散亂在地，紅紅的看起來很噁心。
隨後老白老人從沙發上一竄而起，把眼前的茶几猛地一踹，踢翻在地后，翹著眉毛指著客廳里貼在牆壁上那張畫像說道：「你看一看，看一看，那人是誰，是你，還是我。」
鈴鐺跟著回頭看向那張照片，照片里是一個身穿西裝的女子，戴著一副眼睛，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腳下穿的就是之前那雙紅高跟鞋。
鈴鐺緩緩走上前，盯著那照片好幾秒鐘，驚道：「這是我？」
「沒錯，這姑娘小的時候叫夏天，但這並不是她的學名，而是她出生於夏天，她的本名就叫沈籃子。」白髮老人沉住了一口氣，慢慢又坐回了沙發上。
「可我叫鈴鐺啊？」鈴鐺轉過臉來又問道。
白髮老人坐在沙發上，用著深情的目光注視著鈴鐺，嘴角邊抹出了一絲微弱的笑容，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鈴鐺問道。
「我是你的親生父親，這裡是你的家，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回憶。你以前出生在這裡，死後屍體也被埋葬在這裡，可惜啊，本來你可以一直活到現在，卻在當初選擇了自殺。」
白髮老人說著說著，眼淚汪汪的往下流淌，坐在沙發上，整個身體都是輕飄飄的，看起來就像是一道靈魂。
鈴鐺低頭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那根紅線，一把將紅線扯了下來，扔到了地上，還踩了兩腳，翻臉對著那老頭罵道：「滾！」
說完，鈴鐺轉身就憤怒的從客廳里沖了房間，打開大門的時候，外面剛好站著一個紅帽男孩，手拿著一個皮球，笑嘻嘻的看著鈴鐺，說道：「媽媽！」
鈴鐺頓時一愣，急頭白臉的反問道：「什麼？你叫我什麼？」
紅帽男孩笑了笑，又說道：「媽媽呀！」
鈴鐺頓時怒火衝天，一巴掌直接扇在了那小男孩的臉上，吐口罵道：「你別亂叫，誰是你媽媽，我不是你媽媽。」
紅帽男孩被推到在地，頭剛好撞到了護欄上，皮球落在了一旁，小男孩頭破血流倒地哇哇大哭了起來。
鈴鐺白了他一眼，氣得又轉身往大門的方向跑了出去。
剛跑沒幾步，大鐵門外面又站著一個藍裙小女孩，手抱著洋娃娃面朝著鈴鐺走了過來，很甜的笑了笑，說道：「媽媽，你要去哪裡呀，我想吃你做的紅燒排骨煲仔飯。」
鈴鐺仍然沒有理會，繼續轉身跑到了小巷子里，剛衝出巷子角，
巷子角剛好迎面轉來一個飆頭大漢，五大三粗的嘴裡叼著一隻香噴噴烤肉串，大搖大擺的直接走鈴鐺身前，擋住了她。
先是瞪了她一眼。鈴鐺撞到他胸口，回彈摔到了地上，眼花繚亂的抬頭看著他問道：「你是誰？」
那彪悍陰險的笑著，大步邁開上去便一手揪住了她衣領，嘴裡的烤肉串順勢一吐，將鈴鐺的整個身體都高高的抓了起來，橫眉怒目的說道：「你這個臭婆娘，還不趕緊老老實實的回家給往做飯去，跑這裡來幹什麼？」
鈴鐺奄奄一息的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可她此刻又喘不過氣來，身體都僵了，上氣不接下氣的用手不停拍打著那粗糙無比的胳膊，又用腳去踹，咽道：「你先放開！」
飆頭大漢掐著她胳膊，突然一鬆手，把她放落在地。
鈴鐺緩了幾口氣后，站起來就準備從他胯下溜走。飆頭大漢這一次沒有立刻在阻攔她，直是從皮帶里掏出一支火鉗，用煙嘴燒紅之後，一轉身沖著她背部就上前把手搓了過去。
這一鉗子下去剛好搓到了她後腦勺，頭髮都被燒糊了，慘叫伴隨著白煙從頭頂上冒出。
糊味散發在周邊后，飆頭大漢把火鉗直接收了回來，又吐了一泡口水在她的頭上，接著就是兩腳，三拳，對著鈴鐺的身體就是一陣狂揍。
鈴鐺的慘叫聲連連不止，她曾試著抵抗，卻發現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來到陽間之後功力逐漸消失，甚至連火都吐不出來了。
功力大打折扣的她，在這裡幾乎感到很絕望，她也許這時候正在想：「老娘要是有之前的一半功力，豈能讓你這莽夫這麼囂張。」
一想到這裡，又是一腳踩到她的背上，整個人幾乎都快殘廢了，到處都是疼痛，想動也動不了。
飆頭大漢踩到她背上的時候，又對她說：「你這瘋婆娘，整天就知道去外面到處鬼混，家裡的東西都要被你敗光了。」
說完，飆頭大漢從一旁邊撿起一塊就像車輪胎這麼大的石頭，搬到鈴鐺的頭前，舉過頭頂正準備砸下去的那一刻。
轉角處出現了三五個鬼差，個子有高有矮，殺到了他的身後，拔出利劍直接架在了大漢的頭上，其中一個滿是鬍鬚的老鬼差上前說道：「你犯了傷人罪，我現在要把你抓起來。」
大漢慢慢轉頭看了一眼，道：「你們是什麼人？」
老鬼差道：「我是專門剷除你這種為非作歹的惡鬼，冥府中的鬼差，要麼交錢，要麼跟我們走！」
大漢又道：「多少錢？」
「三千張冥紙，趕緊拿出來吧。」另一個個子矮矮的鬼差手握紅鞭說道。
大漢斜著眼掃過了周圍的幾個鬼差，刀又架在脖子上，根本不能動彈，只得說道：「三千張？這麼多？我身上只有一百張。」
「哎，一百張也行啊，趕緊拿出來吧。」矮鬼差不耐煩的說道。
大漢輕輕點了點頭，從褲子口袋裡摸了半天，摸出一百張皺皺巴巴的冥紙，剛拿出來，一旁的老鬼差就把錢給奪了去，並說道：「算你小子識時務，這次就放過你了。」
老鬼差說完，朝著周圍幾個鬼差使了個眼神，道：「走咱們撤退！」
幾個鬼差臉色很慌張，拿了錢之後匆匆忙忙的就離去了，兩三秒就離開了巷子。
大漢擦了擦汗水，又回頭看著眼前癱睡在地的鈴鐺，情緒一下就轉變了過來，沖著那鈴鐺倒地的身體又衝過去猛踢了兩腳，邊踢邊罵著：「你這臭女人，今天我要弄死你。」
剛踢了兩腳，大漢的脖子冰涼冰涼的，好像又有什麼東西架在自己脖子上一樣，幾乎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大漢一回頭，看著身後，又有三五個身穿鐵甲的士兵站在身後，手持著長槍，最左邊站著一個女乞丐。
一士兵上來踹了他一腳說道：「喂，問你個事情，有沒有看到幾個鬼差從這裡經過啊？其中一個滿頭的白髮，長長的鬍鬚子，如實招來！」
大漢這回表情又慫得跟狗一樣，猶豫了半天，一頭的汗水低沉道：「看……哦，沒看到，沒看到，我什麼也沒看到。」
「我告訴你，你要是騙我的話我會把你的五臟六腑都從肚子里挖出來。」士兵把槍往回一收，站直了后又對著那女乞丐說道：「報告冥王大人，我們去其它地方找找吧，這陽間還真挺大，不好找啊。」
女乞丐把眼睛一瞪，上去扇了那士兵一巴掌，怒道：「你這個廢物，要你幹什麼用，這麼多人找幾個逃犯都找不到，趕緊我去找。」
周邊那幾個士兵顫抖著身體紛紛點了點頭，低眉順眼的沖著巷子口就跑了過去。
女乞丐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彪悍，把眉頭一皺，上去就給了他一腳，並說道：「你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美女啊。」
大漢被踹倒在地，回頭狼狽的說道：「是是是，是我的不對。」
女乞丐笑了笑，往他臉上吐了一泡口水，轉身就走了。
大漢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左右看了看確保那些人已經不見了，鬆了口氣后，把目光轉向鈴鐺身上，拿著火鉗又沖了上去。
剛把火鉗一舉，後腦勺就被沉重的物體給撞擊了一下，大漢頓時眼前一黑，手一松，火鉗掉在了地上，拖著僵硬的身體筆直的倒在了地上。
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小男孩，手裡抱著一塊沉重的大石頭，臉上都是汗水，穿的衣服和之前那幾個鬼差一樣，腰間別著一把長劍。
小男孩把石頭扔在了一邊，一腳踩到了那大漢的背心上，越過了他的身體，來到了鈴鐺身前。蹲下后，搖著她的腦袋，說道：「姐姐，你怎麼了，快點醒一醒啊。」
鈴鐺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望著眼前那小男孩，緩緩開口說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呢？是誰帶著你過來的。」
「說來話長啊，姐姐，現在好多鬼差都跑到陽間來了，我現在也正被追捕呢，咱們找個地方去趕緊躲起來吧。」
鈴鐺手扶著牆壁坐起來后，前後看了看，整個巷子里空蕩蕩的，除了地上躺著那具大漢的身體。鈴鐺回頭問道：「怎麼回事？」
這時，巷子外面又走進來兩個白衣士兵，手持著長槍，其中一個手指了指小巷子里，道：「快看，那小孩，就是他。」
另一個士兵也緩過了神來，兩人把槍頭一舉，沖著巷子里的男孩便跑了過去。
鈴鐺見那兩個士兵跑來，揉了揉眼睛，說道：「這不是死靈軍嗎？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男孩急的用手掐了掐鈴鐺的脖子，自己倉促的站了起來，回頭看著鈴鐺說道：「姐，快走啊，在不走就來不及了，他們都是來抓我們的。」
鈴鐺雖然不懂話中的意思，但卻感覺到了危險，雙手一撐著地面，很快自己就跟著爬了起來。小男孩一拉著鈴鐺的手，說道：「快走，往巷子外面跑。」
鈴鐺點了點頭，跟著男孩一塊跑到了巷子外面，這時候，鈴鐺的膝蓋都還有些疼痛，之前被那飆頭大漢打得不輕，一瘸一拐的跑得都還沒那男孩速度快。
剛跑到巷子岔口，迎面又來了兩個白衣士兵，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
小男孩見后突然一驚，側身爬到了圍牆上面，回頭后又伸出一隻手對著鈴鐺說道：「姐，快抓著往的手上來。」
鈴鐺也沒有去多想，而且也還不及了，握著那男孩的手。男孩用力一拉，就把鈴鐺給拉到了牆壁間，鈴鐺用手支撐著牆壁，往上一跳整個身體便跳到了牆壁上。
這時，下面那兩個白衣士兵剛好跟在下面，仰頭望著上面那二人，手指著說道：「你們兩個趕緊下來，否則後果自負。」
男孩高站在牆頭上，扮了個鬼臉說道：「啊，你上來抓往呀。」緊接著又翹臀拍了拍屁股，回頭拉著鈴鐺胳膊，話鋒一轉，道：「姐，快走，一會往在跟你解釋。」
鈴鐺看著他，又回頭看了看下面的那兩個死靈軍，說道：「你不用解釋了，我都知道了，曾經冥府里什麼時候沒出過問題，只要一出問題必定會出現大量的死靈軍，這些士兵可不簡單，都有以一當十之猛。」
這句話不料被下面兩個死靈軍聽到了，把槍頭往牆壁上一插，牆面上裂開了一道縫隙，一死靈軍抬頭道：「趕緊下來，不下來我就飛上去了。」
鈴鐺沒有理會，小男孩跳進了圍牆的另一側，回頭看著鈴鐺道：「快點！」
鈴鐺也跟著一跳，跳進了圍牆的草叢裡，站起來后，跟著小男孩一塊躲進了一個房子里。
圍牆另一側的兩個死靈軍果然不是吃素的，翻身一越也跟著平穩的落在了草地上，兩人同時舉著手裡長槍，沖著裡面那二層式的現代化房屋猛衝了進去。
男孩跑到門邊，把門狠狠的一拉，關上后，又跑到窗戶旁邊，用手把每一扇帘子都拉了下來。又從客廳里搬出一張桌子，堵在了門前。
鈴鐺靠在側門口，深呼吸了幾口，回頭對著那男孩說道：「別白忙活了，這些東西根本就阻擋不了，你在冥府當了這麼久的差事，難道沒聽說過死靈軍的威名嗎？曾經統治在小矮人的麾下，共有三萬人，每一個都是身經百戰，當年冥王就是憑藉著這三萬死靈軍席捲八荒，徹底統治了冥界。」
小男孩流著汗笑了笑，背靠著那張桌子滑落而下，坐到了地上，道：「嘿嘿，總比什麼都沒有好吧，至少起個心理作用。」
聲剛落，這屋子大門又被外面一種強大的力量敲的噹噹響，門外甚至還襲來了一聲警告：「趕緊給大爺我出來，不出來往把房子都燒了。」
剛鬆懈下來的男孩又把神經綳到了最緊，回頭用手堵著那張桌子，對著門外說道：「我就是不出來，你們趕緊走吧。」
門外突然沒有話聲了，而是傳來更猛烈的敲打聲，像是拿著槍頭在猛烈的砸著門框，想把整扇門都完全敲爛。
鈴鐺側著身子往門的縫隙里露著一顆眼珠子看著外面的情況，這才發現，外面早已經不止兩個死靈軍了，而是密密麻麻大約幾十個排成好幾隊，還有幾人騎著汗馬，高舉著靈旗把整個房子都完全圍困得水泄不通。
鈴鐺把頭一縮，回身到一邊堵住了小男孩的嘴，很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道：「小聲一點，盡量別發出腳步聲，這些死靈軍雖然很厲害，但有弱點，咱們悄悄的，慢慢退到閣樓上去。」
小男孩眨著小眼睛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跟著鈴鐺一小步一小步的悄悄順著樓梯，慢慢往房子里的閣樓爬了上去。
大門外的砸門聲突然一下停止了，外面轉眼間沒有了動靜。
這間房子里本來就很漆黑，四面都沒有燈光，在加上把窗戶帘子一拉，光線射不進來，就更黑暗了。鈴鐺只得與小男孩手拉著手，順著梯子的一層牆面摸了上去。
才走到一半，閣樓里發出了一個老年人咳嗽的聲音，這房子里好像有人居住。
（未完待續）